清菜园

                    我的年我的乡下我的家----

                   这题目一直从年前就酝酿在脑子到现在没有写好，不是没有写，也不是过年没有东西写，而是写写停停，越隔停时间越长，脑海里的闪耀的印象就越模糊。。时间真的会冲淡一些记忆，那已经远去的鞭炮声，那已经消散的潮集的喧闹声，那新年里忍耐的悲戚声，都已经渐渐随时间远去了，现在想重新找回过年时的记忆竟然感觉已经很远。。。过年回来后又感冒发烧又咳嗽，已经删除了许多过年的愉悦心情。现在过年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憧憬，只有年过一年的感慨，更是和米米说的那样，连感慨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以前，过年对自己来说没有太多的繁琐，过年这几天更是可以趁机睡睡懒觉，赖赖床，因为家里没有老人在督促也没有必要的亲戚朋友要一大早就去拜访。直到去年在老家建起了那个家。。。。

                   乡下的风俗规矩，新建的房子必须连续三年回去过年！

                   从去年房子建好后，我们就开始回去过年了，今年是第二年。房子是两层的小楼，格局简单，面积不大，因为想着一年到头也就春节清明才回去住这么两次，所以也只是简单装修一下。房子简陋，但我们围有个宽宽的小院，房子简单，但现在却成了凝聚整个家庭家族团结的中心地点。从去年开始我们老家里整个家族家庭40多号人的除夕团圆饭就在我们家开席。今年也不例外。

                   年末三十一清早，姐夫开车送我们回去。

                   带着准备过年这几天的换洗衣服洗嗽用品就回了，匆忙得连湛江的家都忘了贴副春联，而老家里的春联我们早已经买好红纸毛笔，包括叔叔们其他堂兄弟家的春联，都算在里面了，我们买了一大包红纸糨糊带回去，准备自己写春联贴春联。

                   要过年的路也添喜，要过年的路更添忙， 一路上车来车往，看不见脸上的行色匆匆，感受的却是车轮滚滚的焦急 。出来经过麻章客车站时，一眼就看到里面已经人头涌涌，想起年前二十六回去给爸爸做生日挤客车排队时给肉夹馍的情节，至今历历在目。可再怎么艰难，都要回家过年团圆，这也是我们百年不变的情結吧。

                   车回到城月镇时，我们在姑妈的批发店前暂停了十几分钟，吃了点早餐。然后想去不远的旧车站小市场买点猪肉啊，蔬菜什么带回去，一是顺便，二也是怕回去到北坡后今年也像去年一样压年蔬菜豆腐猪肉什么给卖断市。去年回家的时候，叔叔们说北坡的过年生蒜卖到二十多块钱一斤，年初一要敬神吃素用的炸豆腐竟然飙到四十多块一斤，他们说北坡人疯了，北坡人发点财就疯了。。记得当时我还笑谈，早知道，我就在湛江搜了一袋豆腐顺车带回来卖，这样肯定还能把车油钱赚回来。。。

                    不知道北坡今次的生蒜豆腐价是多少，但城月的压年蔬菜价钱和湛江的差不多。进小市场一路摆的都是压年的带苗的红萝卜，生蒜，带根的大白菜，生蒜十块钱一斤，大白菜红萝卜八块钱一斤，炸豆腐就8块钱一斤。买了一小把生蒜和一小捆8条红萝卜，还称了一斤的炸豆腐。自己回去也要按风俗做事，也 要给自己图个平平安安，红红火火吧。      

                                                                 打扫卫生

                     回到老家自己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打扫卫生。

                    有了家庭的做了家庭主妇的女人大多会觉得其实过年挺累。一累年前的大扫卫生，二累过年的风俗繁琐人情长礼节短，本想过年几天能好好休息，但所有人都把一年的期盼一年的渴望一年的想念一年的来往放在年里这几天，好像规定了过年就是这种辛苦无奈又快乐的日子。

                    两层的小楼每层三房一厅，面积不大装修也简单，平常是堂嫂和三叔帮我们看管房子，有时候会上去帮我们开开窗透透气什么的，加上本来一年里没有住上几天，也没有生火煮饭的油油烟烟，所以房子里看上去还很新，就只是灰尘多。 撂下行李，我马上就着手打扫卫生了。我可不想像去年一样大年三十搞卫生搞到凌晨，连春晚的唱的什么歌跳的什么舞都不知道。。只是去年过年时因为天气不好，一直毛毛雨，农村的泥地面迈出去就沾了一鞋泥回来，可怜去年自己就是大年三十晚拖楼梯都拖了好多遍，因为堂兄弟们家里那几个孩子跑进跑出楼上楼下不停窜，儿子也跟着他们一会鞭炮一会烟花楼顶放，乐得忘乎所以，我就算追着他们呼“擦擦鞋底再上。。”语言也跟不上他们呼啦啦的脚步，只好苦笑着擦了一遍又一遍。。。总不能留着脏脏的过年吧，再说年初一年初二都不能打扫卫生的，所以得年前要打扫得干干净净也好给自己个舒服吧。

                    今年过年天气好，阳光灿烂。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搞卫生。可单是扫清又拖地拖干净这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也累得够呛了，何况还有楼上楼下这十几二十多扇窗子要擦。。这年末了谁都忙得团团转，可不好意思叫别人来帮忙啊，好在自己还算胆大灵活，拿着抹布跳上爬下也不怕。。。

                    想起这爬高的胆大还应该是小时候练成的吧，印象中自己小时候还和其他小孩比赛过爬树呢，那时家里村子还没有变成现在的镇中心，周围都种着很多很多的油加利树。那些油枷利树有的几十年木可以长到很高很大，只是可能成木时间长，现在的人们都改种速成林桉木了。油枷利树开的花有点白有点绿，树苗长到小孩小臂粗4.5米高这样就可以开花了。夏天的时候，花开了，蜜蜂来了，林子里溢满了香甜的花蜜的味道，那个时候闻到这味道可馋了，我就像男孩子一样和其他小朋友专找那些开满花的小树，然后一蹭两蹭爬到树丫3.4米的地方，手抓紧树干，把脚一蹬，抓住树把树吊弯下来，然后我们就可以享受美味了。。用嘴允吸花蕊里的蜂蜜，那香香甜甜带着树木的清香的味道，是小时候最享受的味道了。后来读书时学校的体育课里也有爬高杠这运动，自己还挺喜欢的。我现在还记得在中心小学的旧校址的时候，我们一下课就排着队和小朋友一起比赛爬杠的嘻嘻哈哈的情景，那时没有人会怕摔着，没有人会怕爬手疼，也没有父母不给孩子玩这个运动。。。现在可能不一样了，现在的小学里可能已经找不到单杠双杠这一类对小孩子来说算有点点不安全的运动器材，高杠就更不会有了。。。

                          干了一早上才把地板扫干净拖干净，楼梯拖了还要把扶手用抹布擦干净。午饭在堂嫂家简单喝了点粥，饭后家庭里男人们都一起出墟镇买过年用品买菜准备晚上的大集餐了。等他们买回来时我还没有把卫生搞好，儿子今年已经学会自己去小卖店里买鞭炮，他和堂兄弟们小孩们在我搞卫生时一会呼啦啦的跑上楼顶放两响鞭炮，一会呼啦啦又跑下来。。我只能吆呼着拿着地拖一会跑上去，一会跑下来跟着那杂乱的脚印擦。还好，今年不下雨，地板就没有这么脏了。

                          三叔小儿子说，二嫂，你喜欢搞卫生吗？怎么见你一刻也没有停过。。别搞了，晚上大家还要来聚餐吃团圆饭，到时吃完了你还不得重新搞一次？

                          记不住哪看过这样一句话，女人勤劳别人可能认为是应该的，但女人一懒到就会给人指指点点。本不想给人家指指点点，可现在好像再勤也真没有人表扬。。一想到饭席后自己还得重新搞一次卫生，有点泄气了。。。

                                                                    团圆饭

                            这样一 家族几十人一起除夕吃团圆饭据说村子里没有哪家是这样的。

                            其实老家里的三个叔叔婶婶平常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各忙各的活，各过各的日子，就连叔叔婶婶和他们的儿子们的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农村下面，分了家后就算父子之间的关系都会变薄。反而我们回去，叔叔婶婶及那些堂兄弟好像还比较看得起，去年在家建小楼，也得他们很大帮助。前前后后都帮忙照顾着，懂装修建筑的堂兄弟还帮忙出谋献策，怎样节源省料，真的帮我们节省了不少钱。但去年帮他们介绍过来湛江装修房子，吃住我家大半年，也算还这份人情了。

                            去年的团圆饭是三叔的大儿子和我们出的钱，三叔的大儿子在深圳上面也是做个小包工搞装修的，去年团圆饭的厨师还是他呢。当然，今年的厨师也非他莫属了。

                           不过今年团圆饭的钱是大家的，年前大家凑钱重建了两座被去年好像5月份的那场台风刮倒的祖屋。在乡下建祖屋是件大事，以前祖宗神位就是安放在我们家的老屋里。那时家里当家的自小随父母工作就全家人出来了，所以乡下老屋就给拿来当了祖屋，以后每次春节清明回去要隔夜的就住叔叔家，也算很不方便，所以现在才建了这小楼。建祖屋看地择日子比自家建房子还麻烦，找风水师看地择日子，还要拿订好的日子去“问”过，就是“问神”，乡下的习俗，可以说是种信仰，你也可以说是迷信，有关神灵的事，有关逝去的人的事，都习惯去“问”一下才办事。而这个“问”，就不是随便找人去问，而是去找那种可以叫神附身的法师去问，平常电影电视里尤其在港台电影片里会看到这种场面。祖屋建好后也要和自家建新屋一样“入伙进人”，一样要准备发糕，猪手甜饭，香灯一起“入伙”。祖屋我们按户出的钱，团圆饭就用祖屋建好剩下的钱。

                           地点还是在我们家。楼下的小院里用砖头支起的大锅灶。

                           午饭后当家的就和他们几个堂兄弟就开摩托车出镇墟买菜了。下午大概2点左右那几个堂嫂就过来准备帮忙。大铁锅是四婶家抬过来的，1米多高的大水桶是三叔二儿子搬过来的，和自己隔壁的堂嫂几乎把厨房里所有的洗菜盆啊，大铜汤锅啊，汤盆啊什么都搬过来了，饭席圆桌也是一家一张都搬了过来，吃饭凳子更是谁家有谁家近搬谁的，四叔的小媳妇还去自家地里摘了一大袋西兰花菜，萝卜，辣椒过来，就连住离最远的三婶也叫小孩子用三轮车把自家的圆桌和凳子一起拉了过来。。菜碟饭碗筷子呢就是准备买一次性用的。。。和去年一样吃完各婶婶嫂嫂各拿各的东西回去，饭碗一次性的扔了不用洗，我就只用收拾干净清洗干净地板就行了。

                          我们在姐夫的养殖场抓了七八只鸭子带回来，支起的大锅煮了两遍才把这些鸭子煮好。

                          地胆头炖鸭汤，白切鸭，年年有余（鱼），乌贼西兰花，青椒鸭脯花，蒜蓉排骨，鱿鱼丝白萝卜，鸭汤焯青菜。。四大桌院子里摆开。虽都是些家常菜，但大家热热乎乎高高兴兴围坐一起，一起举杯贺新年，吃得畅快！         

                          最高兴的还是小孩们，穿着新衣服高高兴兴的窜来窜去，讨得新年的压岁钱后一窝蜂跑去买鞭炮放了，其他人吃喝饱就上楼煮茶聊天了，剩下的残局我来收拾。。足足两大麻袋的垃圾。

                         等收拾好，洗干净地板，再洗完澡出来，时间也不早了，因为感觉很累，坐下看看春晚，却看不出春晚的味道来。。

                         年是什么？年是团圆。就算再累再麻烦，一家人的团圆，我想这才是年最真的味道。

                                                                                                                                                 2011年元宵节后写

                       后记。

                      这是去年年后差不多写好但未发表的日志。因为年过得太快了，笔下的感慨都跟不上时光的脚步，一眨一呆一停顿，日子已经把你丢在背后，一切跟着已改变。。。

                       今年回去是大伯开车回去，还是写春联大团圆。不过今年年又是毛毛雨寒冷，哪也不敢出去。农村里过年，习俗就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围一起，会打麻将的打麻将，推牌九的推牌九，玩纸牌的玩纸牌。。大赌小赌当娱乐。自己不喜欢玩这些，去一些熟悉点的叔伯家坐坐拜访一些呆两三天就回来了。

                       眨眼年又过，春又来，一切未改变，一切在悄悄改变。日子在物质的世界中开始忙碌，昨天的失意，明天的美好，都是烟云。。。既来之则安之罢。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祈求新一年拥有一份平和安宁又快乐的生活！

附：老家小楼图片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