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

                                                  
                                                                成长的快乐与烦恼       
                               
        家中四兄妹，两帅哥一美妹。大哥年少懂事，二哥调皮捣蛋，小妹鬼灵精。我胆小无用，怕人，尤其是陌生人；怕黑，尤其是晚上；怕死不止我一个...大哥顶半个家长，除了管理好弟妹，还承担部分家务。二哥外面淘气，家里捣蛋，冲突时有发生。

    一日午饭，桌上有鱼，是母亲上班前做的。兄妹仨围小桌入座，十来岁的大哥忙得还没落座。我看到鱼眼睛想吃，看有黑物，便问大哥能吃不？“能吃。”我放心地举起筷子准备享用，二哥诡秘地说：“不能吃。”我犹豫了，可能有毒，举筷不定。大哥见状肯定地说：能吃！我刚刚准备下筷，二哥皮笑肉不笑道：“不能吃，有毒，你看这黑的......”是啊 ，吃了会死，我这样想。

   “能吃！”大哥生气的对我大声说，又狠狠地朝着二哥瞪起不算大的眼睛，我似乎看到燃烧的火苗。“不能吃！”二哥还在挑衅。

    大哥忍无可忍跳起身来教训起二哥，老二的身子骨哪是老大的对手，但在两个妹妹面前不能示弱，奋起应战。两人扭作一团.....我的印象中，两哥冲突常常因为二哥的无事生非。

    等我再大点有主见了，一想起鱼眼睛的事就觉得对不起大哥。

                                                                  

          大哥的责任   首先要看护好弟妹。大哥出门常常要带上我们。比如国庆看游行，他肩上扛着小妹，左手边是二哥，右手边是我。邻居们总是夸赞大哥如此的懂事。等我们大点自己可以独立玩耍才放手。聪明的大哥玩起来相当投入，点子多，办法灵。比如在家用大小桌椅凳子还有浴巾拼凑成像样的地道；用零碎的木块做出精致的小吊车、水桶等让我和妹做家家，我们更多的是欣赏他的手艺和作品；自制弹弓，铁环等，这些是留给他自己的。 大哥勤劳、稳重；充满智慧。在我眼里，他无所不能。

       顽皮的一面  大哥很会安排时间，该做的家务完成，弟妹安顿好基本的时间是在外玩耍，打弹子、上树粘鸷鸟、下河摸鱼游泳、爬城墙等等。父母都不知道他的许多冒险行为。更有甚者他总是带着一帮大小男孩玩冒险。一次他又带着这帮男孩去玄武湖游泳，结果出了点状况：比他小几岁的欧差点溺水，被大哥奋力救起。为给欧压惊，大哥把他带来家里，为他煎了两个荷包蛋补充其营养。然后再三嘱咐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我和妹不许告诉爸妈，更不能让欧的爸妈知道。 大哥真的有胆识。

    才能已显现   大哥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大小男孩，他们跟着他玩，听他的安排，不亦乐乎。有时还把一帮人带到家里，我讨厌他们这帮皮猴，喜欢安静的我总是排斥他们，朝他们翻白眼，他们会很大度地朝我傻笑，因为他们的“帮主”会训斥我的不礼貌。后来，大哥把大院内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孩子组织起来成立了类似“向阳院”的非官方组织，像模像样的成立了领导班子 ，有声有色地搞了几次健康活动。后来因为大哥的入伍，“向阳院”自然而然的解体了。因为文革学校停课，爸妈怕他荒废青春，于是决定把他送到革命部队大熔炉里去锤炼。那时他还不到十五岁。

    成长脚印  15岁去四川空军部队为地情兵，四年没有回过家，家里也没去过人看他；复员（好像是他自己申请的）后到了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分配在最艰苦的装配车间。我的印象里，他常常加班到半夜回家；有过连夜加班不回家；他的房间总是我帮着整理。我怕闻车间特有的机油味混合着他体内散发出的男人味，总是憋住呼吸整理他的床铺。妈妈也总是在他的早餐上多费心 ，怕他累坏身体。

    出类拔萃的大哥从班长、工段长、车间主任到厂级领导，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过来。期间还参加了工大班的艰苦学习（因为他基础差，要付出成倍的努力）。听和他一个单位的表妹说大哥是厂里最年轻且又帅气的领导干部，是大众女性崇拜偶像。

         说说毛头 少年老成的大哥入伍前把二哥托付给毛头，请他平时多关照，怕二哥惹事受欺负。他确实很仗义，帮助过二哥。

    毛头不是本院的，典型的英俊帅哥。瘦瘦高挑的个子，消瘦的脸庞五官端正，一双平和好看的大眼睛带有一丝丝的忧郁，高高的鼻梁挺直，不大不小有棱角的嘴唇说话间依稀看得到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平时话不多，大多是聆听，神态很安静。看不出他是有点功夫且很仗义的人。他应该是大哥最要好的朋友。大哥从部队回来他还到过我家。那时我们家已经从军分区搬到警备区，现在又搬到另外的院子军分区（部队机关变来变去）。

    那次,我看见他在大哥的房间里和大哥边说话边不自然地抽着烟，感觉事态很严重，爸回来时，便赶紧大惊小怪地悄悄告诉爸爸他们在抽烟。我注意到爸爸很平和地先敲房门后才转动把手推开房门，迎面的大窗户泄入的阳光下，两个神色有点紧张的年轻人努力地掩饰内心的不安，拿烟的手慌乱地垂下不想让我爸看见，可是不争气的青烟悠然地往上冒着。毛头拘谨而礼貌地喊了声“叔叔”。爸爸会意地笑笑并点点头就离开了。我当时还纳闷：一贯严厉的父亲怎么变得这么和善？却不知他的儿子已是成年人，他应尊重他和他的朋友。

    我的脑海里常常出现的毛头就是在我家和大哥抽烟被父亲看到时的慌乱神情，因为那是他在我印象里最后的定格。二十来岁的他生了肝病，不久就离开了他还没有正真体验的慢慢人生之路。当我听哥哥们说起时，我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惋惜。对他的了解我只是听到哥哥们的只言片语和我看到的一点印象。我从小就有以貌取人的毛病，而且很严重。哥哥们带到家里的朋友大多我都不喜欢，总是不礼貌的撵他们走，为这没少挨哥的骂。但对毛头我从来没有表现过敌意，总是默认地欢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