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家的女人(一)小说
个人日记
文/洋子
不知哪首歌里这么唱着: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晨醒来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开心或者不开心,城市都没有工夫等,你只能铭记或者遗忘,那一站站你爱过或者恨过的旅程。
女人总会把伤心无限的扩大化,一片忧伤的叶子便会扯出整个伤痛的春天。那固执的一丝伤心,仿佛爬山虎无数细小的卷须牵延不止,
于一夜之间可以攀满整个脆弱的心灵。若伤心的往事能当下酒菜,那么回忆便是一场痛苦的宿醉。我想,沉痛若能醒来就不是痛。若在经历过浩劫的爱里,尚有余力呼吸,就请温柔地待自己吧。
于一夜之间可以攀满整个脆弱的心灵。若伤心的往事能当下酒菜,那么回忆便是一场痛苦的宿醉。我想,沉痛若能醒来就不是痛。若在经历过浩劫的爱里,尚有余力呼吸,就请温柔地待自己吧。
即便如此,伤心的人儿在一夜的漆黑里挣扎蹒跚,终究苏醒跌爬起来 ,迎来了又一天的黎明混着夜色,只是倦了容颜疲惫了芳心。
莎勒看似微笑白净的脸庞怎么也难以修补因悲伤淹淘了一整夜带来的倾颓和黯淡,她像极了那朵藏匿于叶下的紫罗兰,在经历一夜风雨大作之后,低垂花瓣毫无气力,娟秀地有点苍白无力,有种魂散香消后的空洞。莎勒昏昏沉沉上了一早上班,僵硬在脸上的微笑像是雕刻出来似的牵强附会了整整一早上。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她送走了办公室的每个人,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坐在了椅子上,顺势倒靠在了椅背上,深吸了一口,像是从脚底抽到胸口,在胸口回旋鼓动了半响,然后缓而重地从嘴呼出,像是要把所有不痛快的污浊强力收集,然后于胸膛熔炼去垢除污化成兰香倾吐疏散。办公室像是散场后的会场,空寂而宽敞,唯有莎勒一人不愿离场,一个人呼吸着所有的空气还会觉得沉闷。
她不想回家,不想走进昨夜被泪水蒸发而湿润的房子,不想抬头看见成乔枫的脸,那是一张让她一瞬暖到心窝,又有可能霎时冰冷至指尖的轮廓。
莎勒觉得自己太累了,像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竭力驰骋疆场持续作战数几十日,一种久备续战的衰竭和疲惫像战败后的浓浓硝烟一样弥漫在她呼吸的空气了。
婆婆的手骨折了,从来不下厨房不会做饭的莎勒,从忙碌的班后接完孩子,再去菜市场买菜,然后赶回家乒乒乓乓的在厨房的油烟里,雾里雨里腾着云一般,在一场混乱地锅碗瓢盆的厮杀里终于把饭菜摆在家人面前,待到家人吃毕,莎勒就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碗筷,整个厨房像是兵法布阵一样混乱而硝烟四起,而莎勒则是那个手忙脚乱濒临溃败的弱兵小将。她穿着家居服系着围裙慌乱不堪的样子恐是找不到巧妇能媳的干练和娴熟,脸上除了困窘和慌乱还有一丝压制的抱怨,她没有那种温和的太太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厨房,还时不时可以瞥见她们贤惠的笑脸,这个厨房太另莎勒讨厌了。
等到成乔枫下班回来走进厨房,莎勒正一手持铲一手抓着青菜,远远地躲着往油锅里扔菜,一瞬,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兹吧声响一定伴有飞溅的油渍,缓而释放出爆炒的焦灼味。
“怎么头上还套上浴帽了,媳妇?”成乔枫诧异地有点乐呵。莎勒太在意自己的发型了,每天早上会花大半早上时间摆弄自己的头发,打理和造型,她太不希望下午出门或去单位带着一股浓重的油烟味。在厨房里,莎勒感觉到油烟味如同细微砂砾无不落进她蓬松香幽的发间,又像是钻爬的螨虫直侵自己白皙的皮肤里,实在没有办法她便找来浴帽套在头上,其实她太想把整个自己包裹起来,与厨房的这一切隔绝。听成乔枫这一问,莎勒一束刀光剑影般的眼神直直杀在成乔枫的脸上,心想,还好意思问,这般苦差事快要害死我了,搞得我一整天周身都会萦绕一股菜焦味,一脸菜色苦闷不堪,无论走哪都摆脱不了那种让人作呕的油烟味,你只知端碗吃饭怎知做饭的我的诸多辛苦。想想心里愈加憋闷,莎勒实在懒得理他,于是愤愤地撇了成乔枫一眼便继续操练油盐酱醋这摊混战。
成乔枫见状便走近一步,双手不偏不倚从莎勒背后正扣她的胸部,硬是把自己的身子往莎勒背部紧贴。“哎呦,不就做个饭哦,至于下巴拉到锅沿边吗?”他一脸坏相边说也不忘了双手用力地揉捏两下。莎勒根本不愿理会甩了甩肩挣脱了一下,想想平日里,只要弯腰洗个脸或换双鞋,死家伙也会附在身后晃动两下哦哦嚎叫两句,要不就是逢她穿了低胸衬衣,他总会故意踮踮脚将头往衣服里探,往日那一脸猥琐此刻又堆在成乔枫到的脸上。
“死样,走开啦,还嫌我不够累!”莎勒苦闷的脸微微动容。“哦,看把俺媳妇累的,这几天哦才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才看你怎么做一个好儿媳。”成乔枫伺机边安慰边鼓励莎勒。莎勒白了他一眼,挣开那家伙的双手,撇了撇嘴,感觉到案板上切菜的手法微微有点娴熟。
莎勒像一个不想完成作业的学生一样仍然无奈地埋头洗刷碗筷收拾厨房,等她脱下被烟熏油溅的围裙,摘下头上那个好搞笑的浴帽,然后在洗漱间用好多泡沫搓洗着脸蛋,并尽量恢复着自己之前干净散着淡淡香味的发型时,成乔枫呼呼的鼾声从客厅的沙发上悠悠然地飘荡过来,顿时莎勒一丝不痛快油然而来,她觉得太不平衡了。
我在辛苦你在休息,礼拜一是单位最忙的时候,我从8点班到12点没能歇息一刻,一到班点就接孩子回家做饭,紧张地一直没顾得去趟厕所。而正逢这个点公公又拖出来一大堆衣服准备开洗,婆婆这手骨折的净是给儿媳表现的机会哦。除了紧张的工作,除了紧张的做饭,然后又要在工作日短短两小时的午饭时间开始紧张的洗衣服。你说不理吧,总不能让老头去洗衣服而我这儿媳袖手旁观,于是更是超人一般分身,边做饭边洗衣,一会锅沿一会洗衣机前,一会案板一会搓板,一会洗洁精一会洗衣液,怎么都觉得公公有点故意,婆婆有伤我自知衣服要洗,那么我自会安排自己的时间去做这事,干嘛非得在礼拜一工作最忙的一天,非得在午饭时间最紧张的时间。莎勒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烦躁,她恨不得把那个正呼呼大睡的人拉起来提到手里,像欺负床头那只大熊一样狠命地踹他摔他然后扔刀到床下,可是她不能发作,因为在公婆看来她没有任何理由发脾气使小性,这一切理所当然,女人做男人歇,儿媳累公婆福。这一感觉特别是在一家人吃完饭后,莎勒一个人在厨房里刷碗刷锅,大家伙却在客厅因为电视哄堂大笑那刻。莎勒有点愤怨,但在劳累的搅拌下,她连抽一口气都觉得费劲,于是愤怨劳累搅拌出一盘无色无味的菜,让莎勒一言不发忍气吞声。她看看手表,孩子该上学了自己也该上班了,早到的十几分钟,单位的办公桌上还可以休息一会会,别人是下班回家休息,莎勒是离家上班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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