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寄封信给你。
个人日记
朋友Q说,你十七岁的时候多纯真,黑色碳素笔,白色信纸,一节课通常不是毁在冗长的午睡中就是无休止地写信。我突然想回到,十七岁,那个已经破裂的十七岁,然后,写封信给你。
坐在电脑前两个小时,我写不出一个字,许多念头悬在脑垂体上疯乱跳跃、缠绕,最后像挥发的酒精,全部消散。我的惶恐更甚,我试图挽留、寻找,试图重温,但我已经消失。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我触摸不到我自己。
那个与信有关的时代已经远去,那个时代里的我也已远去,我变成了往事。
越往前,我就丢失的越多,常常感觉我的左脸背叛了我的右脸,一面张力,一面苍老,它就集中在脸上使劲扭曲我所有的岁月,同仇敌忾,嚣张跋扈。它历经了我那个年纪无数的纯真,它饱含那段故事里最无耻的一个疑问。它依然在悄然流失,一如既往地飞驰。
我不知道,从哪个年纪开始,渴望岁月背道而驰,有一段时间开始散失语言功能,我再也不能和你写信。
木盒子里一百多封信。信里有很多人,充满很多种情绪,很多像气球般日子串在一起,便有了情节。我终于活到明白丢失气球的年纪。第一封发生在2006年6月16日,最后一封发生在2008年10月03日。我从2009年变轻淡,变轻,变薄。我在2009年底开始丢失痕迹。我在2010年开始像普通人那样穿越一座又一座城市,再作别,最终我在这里,在一个不会想起写信的时光里。
不对,有一年我就在公交车上遇见过你,我低着头,你还是那样。其实我们可以在一站下车,我还是多坐了一站。那些黑色灰烬往事里的我,你怎么可能还能记得我当初的样子?
我不敢说话不想说话,最后不能说话。我变成摆设,摆在人群里,摆在沉闷的公交里,摆在一缕缕的光阴里。我找不到一个理由,写封信给你。
有时候怀念并不是一种坚持,它是另外一封信的内容,收件人不详,也能如期抵达某个城市的角落。或许,那个人收件人是从未和你写过信的你。
(来自腾讯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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