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散记(4)
个人日记
妹妹说你今下午回去还是明天与我一起回去,今下午要去上班,明天一起回去的话我可省一盘炮钱。我说,还是今天回去为好,毕竟那么久没回去了,你让你儿女同我一起去拜祭,把人情带去就是,你明天回,就不用放炮了,我既然回来了,要及时去瞌拜才像话的!她说那你今晚陪一晚,还是回这里?我说见机行事吧。
外甥女回来吃饭,闲聊甚久。我说要舅舅给你钱不?她可不像她弟弟那么客气,直接得很。那么好,当然要!她说。那么给多少?越多越好!我说想得美,你不是常说舅舅是铁公鸡嘛。她这人常以讹诈我们为能事,得了钱还说你是铁公鸡。常说你甥女考上了大学送什么礼物啊,常说你外甥二十岁生日了送什么礼物啊。我也常发扬铁公鸡本色,发几个QQ图片礼物给她,我说外甥女大了,该孝敬舅舅才是,应以向舅父索礼为羞!我说给你一百好不好,她眼放异彩说那么好啊!我说舅舅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亲情也须要金钱的滋润! 她问去哪里坐车,我说去五马心连心坐车吧。你想去那里看梨阿姨吧,她今下午没有上班不在那里呢,她说。外甥女把我当朋友,也常常这样说笑。下楼,他们说走哪里,我说叫个摩的吧。她又现惊喜表情。去年回乡,县城大变样,五马有了红绿灯,人们也知道等红绿灯了,街道也光鲜漂亮了很多,不比任何广东城市逊色了。今年也有惊喜,从这里回家,已有好几趟车经过我家那院落,不必在黄龙下车转坐摩的了。
虽说是农村,可车路二旁目之所及皆是高楼,皆为大厦,瓷砖映照刺眼的光茫。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哪里弄到那么多钱,我远远的落在后面了!
我的屋子的大门已被时光与阳光弄得泛白,它对我紧闭着,对我这个真正的主人紧紧的关闭着。拿出朝夕相伴寸步不离的钥匙串,很轻易的找到卧室钥匙,插进锁孔,拧动,门打不开,锁被拧坏!怅然若失!大禹三顾家门而不入,我无为已是几至家门而不入了,此时此景,我已入圣矣。
入一邻居家,本想寒暄几句,却有尴尬之人与我打招呼,仇,恨,羞,辱,一齐涌上心头,屁股没坐热就出来了!到另一邻居家坐坐,有好几个妇女和小孩都不认得。邻居拿出西瓜,我吃了几片,聊几句,就出来了。来到老屋前,阴森,荒凉,颓败,凌乱,谁曾想到这里曾住几十百号人,出入不停,热闹非凡的呢!现在恐怕那些叫花子也不来此处要钱了吧。
堂屋已经不像堂屋,一些房梁已经朽也,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
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这些年,我做梦,梦境都是这里,虽然我已经离家5年,搬住新屋已经16年,但梦境常在这里。看来,我人虽然搬迁已久,魂却一直还留在这里。
很意外的,我家那土砖瓦房结构的老猪栏竟然还屹立不倒,虽然周围杂草丛生,我已经多年没有检修。
来到我们叫“大哥”的堂哥家,他与父亲同年同月出生,比我父亲大几天,以前在外面工作,又当过煤矿老板,人脉广,关系硬,是我们这个家族的名人,如今他们夫妻都瘦骨嶙峋了,人怕老,人怕病啊。寒暄几句,,说不要太劳累,稍微做点事情打发时间就行了,要保养身体。又说听说你上次病了,没有来探望,于是给了100元还是200元,他们推辞不要。我说知道你们有钱,但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拿着吧。
打发外甥去买了盘炮,然后领他们探故,在灵前打躬作揖三次,跪拜三次。然后上水引,我200元,妹妹200元,交钱,登记。然后与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问月收入,我说两三千一个月,他们说怎么可能,怎么会那么少。我说出门时时难,外面是残酷的,以为到处和我们这里一样那么高的工价啊。我们那里是挖煤的地方,下井做4个小时,就能够弄200多元,哪里会把两三千一个月放在眼里。
见到儿时的朋友,也是寒暄几句。人大了,早生疏了。
找到三娘,给了她200元,她问今天在哪住,我说可能回街上吧。她说那我去给你抓只鸡吧。我说明天还要来的,明天你给我些干菜坛子菜就可以了,鸡就算了吧。
然后又回到我家附近,去昔阿公家坐坐,和他们说几句话。他们说我出去几年反而年轻了,白净了很多,好看了很多。我说年轻一些是不可能的,好看一些也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么黑了应该是,毕竟那么多年没有挖煤了,应该是白了点,胖了点。确实,好些人才几年不见,老了很多,瘦了很多,头发白了很多。我常想,我看人家老了很多,我在人家眼里一定也老了很多的,因为毕竟一样的岁月流逝。但大家竟然说我还显得年轻帅气了很多,起码我也是没有老很多吧。
很觉无趣,早回街上去。刚到那里等车,台正开车运煤出去,他与我招呼。干脆坐他的顺风车吧。上了他的车便后悔------驾驶室不是一般的脏,到处是煤尘。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忙拿毛巾给我们擦。
坐到城区下车,我对外甥们说,走路回去吧,又锻炼身体,又修养心性,还可以欣赏街景,就当是帮我赚钱吧。我说,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去心连心玩玩。外甥女说,去看梨阿姨啊,不是告诉你她今天不上班吗。我说去看你妈妈不行吗?兄妹情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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