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下）

原创小说


        话说自打李大任和李常在这小哥俩结伴同行，一路向南，一心要寻找打鬼子的大部队报仇雪恨。他们离开家的时候北国还是冰天雪地，身上穿的是厚厚的老棉袄，走到长江边树都绿了，花儿也开了，棉袄穿不住了他们就扒掉棉花，只穿着袄里袄面，鞋子早就穿飞了，他们索性光着脚板赶路。这一路上身上带的几个铜板早就化为食物吃进肚子里了，晚上就睡在草垛里，大桥下，马路边，屋檐下。有时候饿得不行了，就去沿途的村寨里打短工挣口饭吃，挣点小钱继续赶路。一路上他们听到的最振奋的消息就是日本人被太长的战线拖得狼狈不堪，大东亚共荣圈里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小日本的兔子尾巴长不了！他们听到的最嘹亮的歌曲就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细细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首歌是献给二十九军大刀队的，这让他们对这支军队肃然起敬，无限向往，在心中多次雕刻，在路上反复吟唱，他们多么多么的想啊，自己能够和那些勇士一样，挥舞起手中的刀和枪，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开始遇到征兵的摊儿他们总是先要打听一下部队的番号，非二十九军不入，错过几次机会他们就再也不敢耗下去了，若不能上前线杀鬼子他们出来干嘛，那些苦不是白吃了吗！这一天两人走进一个村子讨吃的，恰逢国军就在村里征集兵员，只要报上名跟着开拔的每人还发一块现大洋 。他俩一合计就凑上去报上大号，随后领到钱就成了一名新兵，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大部队就是在抗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七十四军，这次的招募就是为湘西会战招兵买马的，心里都非常高兴，总算找到效忠国家的机会了！
         一番仓促的军训之后，部队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开进了即将作战的目的地。当已经成为小文书的李大任随着大军踏入横跨众山，丛林叠嶂的湘西大地的时候，但见此处方圆几百里山岚起伏，地势险恶，在绵延几百里的雪峰山山上任意取一个点，都可以傲视四野，居高临下，置进犯的来敌于死地！想到此李大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深深佩服决策者的运筹帷幄，制胜千里。他找到还是大头兵的李常在，两人好一顿的慷慨激昂，挥斥方遒，互相勉励一定要奋战沙场，杀敌立功，报效人民，为国尽忠。
        由于参战的三支大军都属嫡系，装备精良，弹药充足，这场瓮中捉鳖的战役一打响我军就处于优势 。而钻进圈套的日本一百零九师就是一群桀骜不驯的狼，死到临头也不会服输的。等到他们清醒过来后就开始组织疯狂的反扑。李大任所在的连队死伤大半，机枪手也严重负伤了，杀红了眼的大任没容连长吩咐，就主动架起机枪，向着冲上来的敌群猛烈扫射，一梭子打出去就有二十多具尸体陈列在前沿阵地上。又是一梭子子弹配合弟兄们万箭齐发，眼前又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敌人也在调整战术，集中炮火攻击我方阵地，整个战场杀声四起，火光遍野，昔日的青山绿水化为一片焦土。经过五十多天的激烈抗争，这场发生在一九四五年湘西的大会战以国军牺牲七千余人，歼灭日寇近三万的伟大胜利宣告结束。从此中国的抗战转向主动进攻，收复失地，日军则是节节败退，全面撤军。李常在倒在敌人的炮火里，李大任身边那么多亲切的笑脸，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唯有他赚了个囫囵身子，毫发无伤！
        部队开拔的前夕，李大任来到常在的墓前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同时也向四周的陵墓磕头叩拜，喃喃有声。他以这种方式辞别了自己的老乡和众弟兄，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儿留下了你们，也留下了你们的故事，安息吧，伙计们，你们的热血绝不会白流的！你们的功勋啊，哪怕散落在丛山野林里，哪怕埋入黄土里，也会被后人重拾遗珠，大放异彩！你们用鲜血铸就的辉煌一定会化为星辰成为永恒，光耀万代！
        此时的李大任正值方钢，热血年华，又荣获了战斗英雄的光荣勋章，又是凯旋归来荣升的国军连长，自是激情满怀，斗志昂扬，光复失地，志在必得。念念有词的是风云恶，陆将沉，力挽狂澜在军人，扶正气，砺精神，诚实正直是根本，同仇敌忾驱倭寇，励精图治报国魂。津津有味的是整军纪，铸红心，闻鸡起舞操练真，耍大刀，施棒棍，舞刀弄枪精武门 ，七尺男儿竞立功，誓做堂堂中华人！由于他身先士卒，率领全体官兵苦练杀敌本领的卓越表现，深得刚刚升任七十四军军长张灵甫的赏识，在蒋委员长亲临现场检阅这支英雄的部队的时候，李大任的连队被安排在队列的最前排，自豪地接受了这一殊荣。随后张军长就亲自点名把他要到自己的麾下听令，对他的身世军长也表达了深切的理解与同情，若不是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张灵甫还有把自己的表妹许配给大任的打算呢！
        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是在劫难逃，一九四七年那场全军覆灭的孟良崮战役中，李大任又一次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只是他的七十四军，他崇拜的张灵甫军长，以及他一心要效忠的帝国随着战争的硝烟逐渐散去，他一心要缔造的英雄梦都像那片落叶一样飘向远方。在被缴械的阵地上，在举起双臂的茫然中，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地流下了眼泪！
        枪炮还在鸣响，战火还在燃烧，交战的双方都在穷凶极恶，疯狂杀人，也都在集结力量，决一死战。只不过 国民党是强迫性的抓壮丁，而共产党则是民众踊跃报名积极参军，且大后方的增援民工都排成了长龙！夹杂在俘虏队伍里的李大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看这阵势他就明白了大半，鹿死谁手已成定局，国民党失掉了民心天下还保得住吗！环境那么艰苦，俘虏们好吃好喝的还可以享受充分的自由，人家的政策讲的很清楚，愿意留下的就参加打老蒋的人民军队，愿意走的人家还给发放路费。李大任东北的家被日本人毁了，惟一的亲人爷爷也不在了，他思前思后想颇费思量，再加上几年以来的军旅生涯他心里已经深深地打上了军人情结，最终决定留下来，争取重塑自己，做一位真正属于人民的子弟兵。
        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子弟兵排山倒海，势如破竹，很快就推翻了蒋家王朝的国民党政权，建立起一个伟大的人民共和国。解放战争中，李大任参加的大大小小十几次战斗均有出色表现 ，却因了有历史污点复员回到山东老家，重新恢复了自己的农民身份。家乡的人们谁也不会在意你的职位高低，贫贱富贵，只要你能走进他们中间，那就是他们的老乡，朋友，亲戚，他们一定会向你伸出热情的双手，给你最大的帮助与关爱。李兴邦老人尚在，爷爷托付的话儿他都记在心上，看到李大任回来了，老人家把他当成自己久别重逢的亲孙子，亲自安排各项事宜，还很快就张罗着把内亲的侄女嫁给大任，让孤苦伶仃的李大任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过起了温暖的庄稼人的小日子，倒也自由自在，平安无事。
        就在大任的儿子出世不久，响应上级大办教育的号召，村里开始筹办小学 。由于师资奇缺，在私塾先生的力荐下，李大任当上一位民办教师，走上了教书育人的新生涯。日子清苦，生活拮据都没有影响儿子的茁壮成长，李大任夫妇也把振兴家门的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儿子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李大任就开始对其进行启蒙教育，他们的女儿降生后儿子又成了妹妹的启蒙小老师。眼看着一双小儿女一寸寸增高，一天天长大，李大任的心里充溢着身为人子人父的骄傲，对社会，对人生都装满了憧憬与希望。
        然而，人生之路长途漫漫，经常颠簸泥泞，歧路重重 。就在儿子李建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县立第一中学，孜孜不倦上下求索的时候，文革爆发了。这次运动来势之汹涌，范围之广阔，都超乎人们的想象。李大任原只以为自己回到乡下，远离政治，这辈子可以平稳渡过了。谁知道文革刚一开始他就被定为国民党残渣余孽押送去了乡里，和一串串的牛鬼蛇神，当权派一起，天天被押着低头弯腰，游街示众，大会批小会斗都成了家常便饭。吃点皮肉之苦，受点精神折磨李大任都可以坦然对待，一个经历了金戈铁马。刀光血影的沙场老兵，这点折腾算得了什么！他只是心疼孩子中断了学业，岂不是中断了前程，没有了未来！被羁押的人群个个愁肠百结，人人噤若寒蝉，大家都在考虑自己过了今晚还有没有明天。李大任则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默默祈祷的是运动早点结束吧，学校尽快复课吧，两个孩子都像幼苗成长一样的需要阳光雨露，也需要知识的滋养啊！
        十年一觉噩梦醒，百业俱废待复兴，李大任和全国人民一起迎来浩劫过后的第一个春天，重新走向自己心爱的讲台。高考恢复后，已婚的大儿子李建国也因为年龄偏大只能报考师范学院，和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建国这一波赶上了国家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好的计划生育政策全面开花，所以家里就只有一个儿子。都说隔辈亲，这话一点不假，李大任的女儿生了个漂亮乖巧的丫头，那小嘴甜的赛蜂蜜，围着大任左一声右一声姥爷姥爷的叫的可欢了！李大任也高兴，可是那笑容却不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自己的孙子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当老伴从病房里抱出孙子送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他颤微微地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脸，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儿子小时候自己整天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陪孩子，我唯一的宝贝孙子啊，爷爷一定把这挂心肺肝都掏给你！
        在一片呵护声中，李大任的孙子李金城考入省城一座有名的经济学院，毕业后又顺利应聘去了地区一家银行上班了，离家不算远，每个周末都能回来和家人团聚。这样的好日子喜气洋洋，开开心心过了有两年的光景， 这一天金城回到家兴高采烈地向大家宣布了自己发现的一个重大秘密，和自己很合得来的那个哥们原来是个日本人！一听这话爷爷李大任第一个不爱听了，他重重地告诫孙子，你和哪国人交朋友我都不干涉，就是和日本人不行，咱们家和他们有杀父之仇，灭族之恨，这笔债还没算呢，你可不能引狼入室，恩仇不分啊！孙子表面诺诺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但他不愿惹爷爷生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谁知道这事远远没有完，李金城也在每天朝九晚五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但心里却在燃烧着一团火 ，他不喜欢爸爸的遵规蹈矩，也不羡慕爷爷的随遇而安，总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们不一样，应该换一种活法，那样才能让自己的生命之火熊熊燃烧，才会不辜负自己来到世上走这一趟。自打知道了和自己最要好的那个同事是个日本人以后，他就对这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第一点他很钦佩人家的暗藏心机，不动声色，还有对工作的勤勉，扎实，对同仁的谦卑，有礼，以至于他越来越肯定，日本人的素质高于国人！人家却告诉他，在国内他就是一普通人，根本就排不上号。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交流的推心置腹，李金城知道的更多更详细了。日本国的教育真正从娃娃抓起，幼稚园的孩子就知道不浪费一粒米，就知道生存要靠自己。入学的小朋友首先学到的知识不是死板的公式，单纯的认知，而是做人的基本大法，怎样遵守交通规则。等到走出小学校门的时候，那些孩子就已经个个都是守法公民，谦谦君子了。走上社会以后的学子们并不需要什么背景，拼爹啥的，而是靠自身的努力一样可以衣食无忧，飞黄腾达。他们也有黑社会，也有鸡摸狗盗之徒，但即使黑道也有黑道上的规矩，也要受到法律的道德的惩罚，而不是蛇鼠一窝，黑白不分。同时他还经常听到有人讲，在国内就像近视眼没戴眼镜——模模糊糊，出了国门就是近视眼带上镜子——一下子亮了！这一切都让李金城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很想走出国门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很想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国度一探究竟。
        一年的时光稍纵即逝，这时候李金城的日本同事递交了辞呈后，没有回国而是径直去了欧洲，临行时他们在一起又是一番的交杯换盏。这位日本青年志向远大，雄心勃勃，他言道，要想自己的民族繁荣富强，需要每一位国民的参入，努力，自己要为大日本帝国的未来而去准备，去奋斗。日本青年的举止对李金城的触动太大了，他决定先去报一个日语补习班，然后就到日本留学去，今日再不搏，妄作中华人！当然这一切他一直都在暗箱操作，在家人面前从没敢吐露一个字。
       一切都办妥了的临行前，李金城对家人宣称自己被单位派到日本培训，需要三个月的时间。爷爷一听就紧张起来，你们单位也真是的，到哪个国家取经不行啊，非要去日本？老爸倒是一派祥和，主动给父亲讲起日本的科技发达与先进管理，弄得金城在一边很不过意，早知道这样早就该对爸爸说实话的，但他还是不敢轻易吐露真情，到了这份儿上，在哪里出了差错都要前功尽弃啊！
         刚刚去了日本的李金城每个周都要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后来就改成一个月才挂一次，说是为了节约开支。三个月已满，金城才对家人讲，自己想留在日本，不回来了！全家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呼上了这小子的当，爷爷原本硬朗的身板一下子就直不起来了！最糟心的还是李建国老两口，他们还不敢预测儿子留在日本是福是祸呢，就让他们牵肠挂肚，坐卧不安了！
        很快，李金城去日本届满一年，这一年的春节他们盼着金城回家的希望落空了。第二年春节临近的时候，家人听到金城在电话里讲，他认识了一位会说中国话的日本女孩，两人相处得很好，想请姑娘和家人说说话。爷爷连连摆手，表示不接。爸爸满腔的的悲愤都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回了一句，你看着办吧，要日本姑娘还是要家人，任你选择！说罢就挂了电话。这一挂家人就和李金城断了联系，任凭亲人朝思暮想，焦头烂额，电话的那一头一直在保持沉默，不做声响。又是一年春节逼近之时，金城终于打进了电话，大有和家人决一雌雄之意。电话里说，他已经和那个姑娘私定终身了，家里同意的话他们就一起回来，反对的话他们就再也不回来了！爷爷闻讯摇摇欲坠，爸爸还是斩钉截铁，我们宁愿孩子打光棍，也不要日本姑娘进家门！这次是李金城断然挂了电话，从此就黄鹤一去，杳无音信！
        李大任没有熬过那个冬天，临到闭眼的那一刻他还在念叨着金城的名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唯一的宝贝孙子就被一个日本女人勾走了？老李家的血脉将会有一半强盗的血统？哎呀，这可是数典忘祖，有辱先人啊，你让我怎么去见列祖列宗，怎么跟他们交代啊！原本就病恹恹的老人家一急，那口气憋在嗓子眼里没上来，即刻呜呼哀哉，绝气身亡！
        走上黄泉路的可以万事皆休，一了百了，尚在人间的仍要忍耐悲苦，备受煎熬。常常在夜半三更之时，在万籁俱静之刻，睡梦中的李建国被妻子尖厉的嘶叫声惊醒，快快快，快起来啊，电话响了，儿子来电话啦！开始建国还真以为有电话呢，听了多次都没声，知道老伴又做梦了，总是先将其摇醒，半是安抚半是无奈地拥妻子入怀，老伴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抽搐着，与丈夫默默流淌的泪水交融在一起，两颗衰老的心装着满满的思念与凄苦，两人常常相对无言，相拥无眠到天明。月儿都不忍心看着这凄惨的一幕，悄悄地躲到西山后面去了，只有启明星还在睁大亮晶晶的眼睛，想给他们一点光亮，一点温暖。
        十年，整整十个年头过去了，李金城仍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李建国托人去过外交部，去过日本大使馆，还三次踏上日本的国土寻寻觅觅，均毫无进展，无果而归。他们也只能在绝望中等待，在等待中绝望了！唯一残存的，就是梦想着有一天儿子会幡然醒悟，亲情爆发，带着一家老少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已经达成协议，只要孩子能回来，娶的是哪国女人都不重要了，只要孩子能回来！咳，看起来望眼欲穿是李氏一门的宿命，是老李家终生都摆脱不了的阴影了！      







文章评论

遇缘

先坐沙发、慢慢品读......

淡然

一个庙里一尊神， 一朝社会一代人。 望眼欲穿梦一场， 空向凡尘留遗恨！

___xIus

果然啊，又一个望眼欲穿出炉了！姐又有的忙了！

听雨

终于明白这个题目的含义了，姐，真是高啊！

兰草

姐，我在网络作家刺血的作品【狼群】里读过一位和李金城一样有日本情结的上海人袁飞华的故事。希望李金城有袁飞华的运气。

春风

万分期盼的一口气读完了你的下集，首先要祝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部长篇小说。但看后心情不是很好，是文革的十年浩劫改变了我们一代人的命运，现如今我们已人老珠黄，身心疲惫，只是任何恶运和环境也改变不了我们刚强和自尊的本性，只能改变我们的人生归迹。我们的命运比主人公一家也好不了多少。但我们是一路披荆斩棘奔过来的，也把我们锤炼的更坚强，更成熟。亲爱的更加努力吧，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创造更高的人生价值。

春风

夜已深了，好好休息吧，

bud88

芝兰[em]e163[/em] 心如大海无边际，广植净莲养身心。 自有一双无事手，为做世间慈悲人。

bud88

一江秋水映苍穹 一江秋水映苍穹，金菊吐艳枫叶红。 风和日丽鸯戏水，仙谭映月送微风。 两岸黄菊馥郁丰，青山秀水恋真情。 柳暗花明心意暖，眷恋民风情意浓。

高山流水

读过，心里千滋百味的，说不出的感觉。祝福姐姐。

春秋

历史就是这样爱开玩笑，昨天还在撕杀的仇人，转眼间成了亲人； 还是那句话，牢记历史，不是为了延续仇恨。

天马行空

望眼欲穿，但愿老李家终有一天会盼得亲人在眼前。

东瓶西镜

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很苍凉,很厚重,心情也很沉重,这是时代留下的创伤.姐姐要保重身体,不要太熬夜劳累.[em]e163[/em]

洛黎

真是希望李金城能回来。可怜了那些至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