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灯笼花》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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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灯笼花》

——读马丽华遗作随记

(文/宋亚平)
 

昨天到灵台去,见到芦苇先生,送我一本书,书名叫《灯笼花》,这是一本以散文为主,还收入诗歌和小说的文学作品合集。书印刷排版及封面设计都很不错,拿在手里,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当我从芦苇先生手中接过这本书,第一眼看到书名及作者姓名,心情似乎有些沉重。因为我以前断断续续从芦苇先生的QQ空间中了解到,他受一位朋友之托,在整理其亡妻的遗作,之后将结集出版。我也因之大概了解到,这些遗作的作者是一位年轻的穆斯林女性,生前是一位教师,患病不愈而与世长辞了。
 

我所了解的情况仅仅如此,但沒有想到,今天却见到了这位女作者的遗作。当我掏钱准备按定价付书款时,芦苇先生拒绝了,他说不用掏钱,他整理了遗稿,作者丈夫送他部分书,他转送我一本。于是,我放弃了付费,但心中却很忐忑不安。
 

为什么呢?因为我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由于也偶尔读些书,对出版这一块也略知一二。由于现实生活的完全物质化,众多的人们对应考之外的知识逐渐放弃了,精神食粮退缩到月亮才能照得到的角落里,人们追求物质化的生活享受,文化的发展和物质发展并不同步。而且大多数写作者在物质方面都很普通,在这个浮躁而喧嚣的社会里,物质丰富者大多不会去搞这些既伤心劳神去写作,又要自掏腰包去出版的事,因为这的确是把蜡烛的两头同时点燃。
 

这大概是我顾影自怜吧,在我的感觉里,大千世界里的芸芸众生,活得不容易的占大多数。有些人虽身在髙位,戓身价亿计,但也有那种纷扰和忧虑,也有机关算尽的一刻。因而也不容易。
 

扯得这么远,是想说明受赠的愧疚。因为作者患病去世,一定承受了经济负担。在这个贫富渐远的社会里,同样一件事,对不同的人和家庭,其后果相去甚远。但是既然得到了这本书,我就要认真地去读,出于对作者的敬重,也出于对赠书者芦苇先生的感谢。
 

回到住处,急匆匆去翻看这本书,我首先想了解的这是怎样一个女性作者,生命已逝,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些文字,一定会记录她的生活经历和生命轨迹,其中也一定有她闪光的思想和灵魂。
 

这些年由于生活条件所限,在路遥去世前,我在书摊面对三卷本的《平凡的世界》,虽是正版,但想着过段时间再买,但不久就得到路遥去世的消息,再次到西安,便赶紧买了。这之后的次年,我从内弟处见到邹志安的遗作《红尘》,认真地读了一遍。而在这之前,邹志安和路遥同年辞世。
 

在他们在世时,我读过他俩的许多作品,路遥的作品人们大都熟悉,邹志安沒有路遥名气大,但作品也很不错,我读过他的小说《心旌,为什么飘扬》,《小公马》,《支书上台唱大戏》。说一句实话,邹的小说不能说是出类拔萃,而且有惯性。但他写的一篇散文《黄土》却使我记忆犹新,这是一篇悼念父亲的文章,在我看来,跟那篇有名的《背影》可以比肩。
 

又扯得远了。我的本意是想说明我对普通写作者的尊敬,而这些英年早逝的写作者,我则更敬重他们。
 

从这本书中,我首先了解到的,是作者的生命轨迹,从十九岁参加工作,教授学生知识十年后,二十九岁患病,到四十岁去世,与病魔抗争了整整十年多。其中多次住院治疗,做开颅手术,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少乐观向上的精神?更需要家人承担多么繁重的护理和陪伴,这需要多少持之以恒的耐心和爱心?
 

十年,在浩瀚宇宙中,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只不过一个瞬间。但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这十年中,这个不幸的家庭,是怎样挺过来的?作为和这个家庭素昧平生,毫不了解的我,除了向逝者表示哀悼,愿这位曾经的女老师在另一个世界里沒有痛苦,永远快乐开心!我更向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和丈夫表示敬意,愿你们和顺安康!亡者去矣,你们能够走出阴影,开心生活每一天!
 

拿到这本书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二十四小时,这期间还做了些家务,因而阅读的內容不是很多,除看了三篇前言和一篇后记外,我读了不多的几篇文章。对诗歌我知之甚少,但就散文来看,文笔优美,风格清丽,蕴藏婉约纤柔,极具女性阴柔之美。
 

其中一篇写西安和宝鸡的文章,以少女的眼光看这个良莠并存的世界,写得很好。还有一篇《别哭,我最爱的人》,以平常的话语,写了求医的几个片断,以及和她亲爱的学生们在一起的情景,传神,真切,令人感动,催人泪下。在灾难面前,作为生命的个体,是孤独无助的。
 

虽然读了的只有几篇,但我还是深受感动,因为这文笔优美流畅,因为作者对生命的热爱,对家人的感谢,与病魔的抗争。这一切,使我钦佩这位英年早逝的教育工作者,这位能留下优美文字的女性。手捧这本封面以白色为底色,再配以有着灯笼状果实的绿色树枝,一只小鸟在结有果实的枝头,不是安逸地站立,而是挣扎着的文集,我感叹封面设计的匠心独运。
 

白色不仅是对逝者的哀悼,也是生命的归宿,更是亡者纯洁无瑕的象征。绿色的枝头小鸟在挣扎,不是作者对命运的抗争吗?灯笼样的果实摇曳枝头,隐喻了书名《灯笼花》,也以那丰硕的果实代表本书作者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财富。
 

元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觉得,在作者长眠于地下后,她的丈夫能将她的遗作整理结集出版,在萌发这个念头时,他一定想起过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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