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竹

                                                      试析师者鸣竹之《患儿》

                                                                                                      晚唐清风

        读师者鸣竹的这首《患儿》，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如同鼓点一般的急促的旋律深深地震撼着心灵，紧迫地让你几乎屏住呼吸，一口气读完，想一探究竟！

   患   儿 

        文、图/ 鸣竹

他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喊。他不会说，只能喊

他喊冷，喊疼，喊没有鸟的天空

又黑又沉重。他喊

他上午喊，下午喊，晚上喊

没日没夜地喊

他用嗓子喊，鼻子喊，嘴巴喊，眼睛喊

用一双又细又小的手指喊。他喊

他在医生的听诊器里喊，在护士的针筒里喊

在母亲紧蹙的眉结上喊

他喊。他不停地喊

他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喊

他无休止地喊，有气无力地喊

他喊。他喊——

他喊着喊着

就在母亲的怀抱里安静地睡着了。

       清风简析：这首诗描写了一个患病的患儿，不会说，只会喊，在不同的时间里喊，在不同的地点里喊，以不同的方式喊。最后，他喊累了，喊倦了，在母亲的怀抱里安然睡着了......

       此诗的艺术特点很独特。作者在文中使用了一些没有任何色彩修饰的短句子，用定式和不定式的句式反复回环往复，读来感觉有如急促的鼓点，给人一种压抑、压迫甚至窒息的感觉。这些短句紧扣中心主旨，在文中反复强调，增强了语言的气势与节奏感，使诗歌的形式和文本内容有机地结合，从而很好地诠释了主题。

       题目较有深意。“患儿”既可以理解为病人，也可以引申为作者在借助患儿来表达一种寻常而又不寻常的更深远的内涵和寓意。那就是患儿的“喊”代表着一种心灵深处的呐喊！ 

      “他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喊。他不会说，只能喊。他喊冷，喊疼，喊没有鸟的天空！又黑又沉重。”一个患病的孩子，或者是一个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幼儿，或者是一个由于疾病而丧失了语言功能的孩子，他的“喊”代表着他的述说，代表着他寒冷、代表着他疼痛、代表着他渴望拥有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的天空。小房间是患儿喊的地点，狭窄的空间亦或是因为病痛只能栖息于此的地方。

      “他喊，他上午喊，下午喊，晚上喊。没日没夜地喊。他用嗓子喊，鼻子喊，嘴巴喊，眼睛喊。用一双又细又小的手指喊。”这几句交代了患儿喊的时间和方式情形。他喊着、叫着，不论时间、不分昼夜地喊，抽动的嘴角、扭曲的表情，痛苦的眼神，那抬起放下左右横扫的手臂和乱抓乱舞的纤细的小手指，他用这种方式是想表达，是想让你知道、了解他的苦、他的痛。

      “他在医生的听诊器里喊，在护士的针筒里喊。在母亲紧蹙的眉结上喊。他喊。他不停地喊。”这几句表明喊的地点由家里转移到了医院。那冰冷的器具贴着患儿的肌肤，那一针针扎在患儿的身上，那声嘶力竭的喊，阵痛在母亲的心里，“紧蹙”表明了母亲的无助、无奈和忧愁。他喊，不停地喊着，使出全身的力气喊，无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阻止住患儿的喊。有气无力地喊，表明患儿累了、倦了。于是，喊着、喊着，在母亲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这样的喊，这样的叫，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到，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懂：身体的疼痛，心灵的呐喊。惟有母性光辉的朗照、母亲怀抱的温暖才终于可以敛住患儿所有的苦痛。至此，读者一直紧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文中对于另一个人物母亲的描写着墨不多，在文中仅出现了两次侧面描写：“一个是在母亲紧蹙的眉结上喊，”一个是结尾“就在母亲的怀抱里安静地睡着了。”然而就这两句却把一个母亲被患儿的病痛长期折磨无助、无奈，身心极度疲惫而又充满了母性光辉和博大胸怀的母亲形象完整地刻画出来，收到了形神兼备的艺术效果，令人不禁称奇叫绝。

       宋词蒋捷的《声声慢.秋声》中写了10种秋声。“声”字共出现了10次。而《患儿》中“喊”字在文中共出现了28次，这样频繁出现的频率在其他诗文作品中是极其少见的。定式的短句往复“他喊”在文中共出现了6次，不定式的短句往复“喊”在文中出现了22次。作者把这些代表中心主旨的句子在文中若干地方不断重复，一而再、再而三地强化这些特定语言，由此造成了一种压迫、压抑、窒息的感觉，从而一个长期被病痛折磨、内心深处苦苦挣扎的形象被刻画得淋漓尽致。主人公的命运紧紧牵动着读者的心灵，从而产生了震撼人心的强烈的艺术效果 。     

       最后应当指出的是：作者的这首诗因为使用了回环往复句式，如果划分一下段落，效果会更加明显，层次会更加清晰，并且个别的句式需要重新进行调整，以加强气势与节奏感以及更好地形成全文的主体框架。

      （ 注：人贵有自知自明。有时候真的很想拿起镜子，好好照照：嘴，鼻子，眼睛，耳朵和脸上那些可见，不可见的斑点。在此，特别感谢晚唐清风老师和一贯支持、关注我的朋友们，让我在困顿和迷茫之际，不断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