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how

《柿子的故事》——海的思念

老家有很多梨园，崖边会有很多柿子树，柿子树很高，但树枝很脆，站在树枝上摘柿子，一不小心会踩断脚下的树枝，从上面掉下来。记得小时候去给朋友家卸柿子的时候，就曾从上面摔下来过，所幸并无大碍…树梢的柿子是无法上去摘的，因为根本够不着，也上不去。村里人便发明了一种专门的工具，名字依然记得，只是不知道普通话怎么去写，总之，就是找一根长长的竹竿，再用粗铁丝窝个圈或者找铁匠专门打一个碗口粗的铁环，铁环上缝一个大口袋，布料很结实，比如用我们小时候穿的蓝布衣服，或者土色的“军装”，这样的衣服我一直穿到上大学，嘿嘿，可别笑话我啊…铁环和兜子弄好之后，就用“绿豆绳子”捆在竹竿上，捆的很结实，一般不会松动…有了这个特殊的工具，就不怕挂在枝头炫耀的黄梨或柿子舍不得下来了，最后，它们都得一个个乖乖地被收入“兜”中……

老家的柿子树一般结的都是小柿子，看起来没有这么奔放，粗犷和笨拙，反而多了几分小巧、秀气和可爱，也显得更加圆润饱满，皮薄瓤甜，口感那是极好的！当然柿子是没法直接生着吃的。记得第一次偷吃柿子，当把掉在地上的，还是绿的，还没有变黄或变红，还硬的像石头蛋子一样的柿子捡起来，迫不及待地塞在嘴里，猛咬一口，一种涩涩的滋味迅速占据了整个嘴巴，从嘴唇到舌尖，到舌根全部麻木，直到张不开嘴，说不了话，这种味道一如以后苦涩的人生！

柿子最好要等到它完全变红，变软再去吃才最好，也就是等它完全熟了。所以，常常会看到，东北小屋的窗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捡回来的柿子在沐浴着最后的阳光…红红的柿子软软的那在手里，不能用力，轻轻的把它的后面的把儿去掉，漏出一个圆圆的小洞，然后嘴对着那个小洞，轻轻一吸，柿子的果肉便一下子全部进到嘴里，手里就只剩下一张空皮……小时候，早上吃玉米“疙瘩”（一种用玉米面做的圆圆的、硬硬的饼子），如果能放几个这样的柿子伴着吃，那便是一顿最奢侈的早餐了，那是一定要在邻居和小伙伴们面前，在他们羡慕的眼神中享用完那顿“丰盛的”早餐……

当然，柿子并非一定要等到搁软才能吃，生涩的柿子经过特殊的处理就可以吃了，这种方法或程序就是“暖”柿子。小的时候，中秋节来临的时候，妈妈总会找一个大坛子，里面放好多青涩的柿子，用水漫过最上面的柿子，以保证没有柿子被“冻着”，再找一个篦子盖好，放在火台后面。因为家里做饭的火是永远不灭的，所以火台也永远是热的，这样，坛子里面的水就会慢慢加热，而且保持恒温…耐心等待几日后，再拿开篦子，就会有一股热气带着柿子的一丝香气扑面而来，伸手从有点烫手的水里拿一个“暖”好的柿子出来，虽然它看起来还是青的，摸起来也依然坚硬，但是咬上一口，脆脆的，也不再有一点点”涩”，而是一种别样的“甜”，这种甜味可以慢慢去嚼，仔细去品……

这种甜味也因此留在了我的记忆里，伴我走过快乐的童年，走过以后漫长的人生……

2014年10月26日

0351H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