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行:看海,听海

云行漫笔

 海,是上天赐给青岛最美的风景。

逗留青岛8天,曾4次去海边。

出了青岛站,腥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那是海传递的一种讯息,闻着海的体味,我就直奔栈桥,拜访大海。可惜的是,栈桥上人群拥挤,川流不息,容不得我静心对海,一诉情怀。浮光掠影式的,大海做背景,留下三两张照片,我就匆匆而别,逃离了栈桥边如海潮般后浪涌前浪的人群。

首次看海,大海和我主次颠倒,照片中我是主角,大海是陪衬。

7月10号晚上,儿子陪我去看海。

灯火照海明。晚上的海面波光粼粼,跳动着五彩斑斓的光影,有一种无法言及的梦幻深远;海浪微微涌动,像一块朋硕无比的蓝色绸缎,温柔地起伏。海岸边消夏的人群热闹喧腾,倒让大海显得平静安宁。此时的海,如一个面容慈和的老者,脾气柔和、敦厚浑朴,在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幻想无穷。海上不时飘生的水汽,给海披上飘渺的纱衣,营造着云雾缭绕的朦胧。习习的海风吹着水汽,薄雾轻纱似的仙仙而飞。 晚上的海,不喧哗、不张扬,充分彰显着它的包容和深沉;迈步在海边,心情如大海般平静。

多少意绪难平,在静水流深的海边,都可以消弭化解 。波澜壮阔是大海的一种形象,温文尔雅同样是大海的代言。此时你有多少难言之隐,无法对着熟悉的人倾诉,此时此刻,你都可以对着温和雍容的大海,倾诉衷肠。它以它的宽厚,化解你的满腹烦忧。

第三次看海,是在八大关的第二海水浴场附近。像所有来这里的游客一样,在规定的区域内,我脱下鞋袜,站在礁石上,近距离地亲近海。

由于受台风“灿鸿”的影响,海的脾气见长,海浪较平时凶猛。此时的海与我第二次见到的判若两人,一改温良恭谦,显得狂躁不安。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大海。远远望去,海平面上一波波白浪,急急地涌来,谁都互不相让,争抢着登上礁石,好似把积蓄的满腔愤懑和不满狠狠地甩给礁石,才能解一腔幽怨。白浪击打着礁石,发出震耳的轰鸣,令人想起“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豪迈诗句。耳边涛声轰鸣,雷霆万钧;眼前是势如烈马奋蹄狂奔的气势,溅玉碎珠,飞沫漫舞。

在某一个瞬间,海浪暴跳如雷腾空而起,腾起数米高的浪花,瞬间浪花摔成迷蒙水雾。我相信,如果那一刻某个倒霉蛋恰恰在附近诗情画意地赏海,在这致命一击之下,必然是四肢百骸筋骨寸断,所有的肌肤,被拍打成肉酱。

我在区域内,浅尝辄止,不敢越雷池一步;在感叹大海雄伟壮观的同时,亲见了它恶浪滔天、骇人不驯的一面。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多角度、多方位地了解他或她。同样,当我喜欢海的时候,就希望在不同的时段更多了解它的风采、它的真实。

第四次来到海边,是在清晨,赶了个大早,乘坐307路公交,来到栈桥边。是想趁着游客稀少,一个人来读海。

谁料,大雾锁江,能见度不高。心里暗自嘀咕,白起了那么早;转眼又想,已经三次看到海了,也算看得通透,已经饱赚了。读不到海,我可以听海。

海天一色,迷迷茫茫,又是另一种阔大。我在栈桥边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闭起眼睛听海。这里安静极了,除了海。

当人关闭视觉后,听觉极其灵敏。

涛声格外清晰 ,后浪赶着前浪,迫不及待地吼叫。也许是追赶上了,所以有充满欢喜的拍手鼓掌;也许没有追赶上,传来的是哗啦哗啦的泄气声;也许是两股海浪本不在一条海道、忽然相遇了,有惊喜的相拥声。节奏不同、高低有别,在每一声波涛的怒吼或低吟里,我听出了海的心跳。

我想打开手机,给远在家里的他听一下海,却发现没有一个合适的。我是想让他听大海的沉吟,还是呐喊?是狂躁还是幽叹?我想通过海的声音,唤起他心中怎样的情感呢?我的这些小情小调,在他的眼里往往是谈资笑料。

突然,平静的心莫名泛起一丝伤感。那首歌的旋律也飘荡了起来---听,海哭的声音。

大海,读深了,不止是雄壮激越、波平如镜,还有隐隐之痛。这种感觉,就如深爱一个人,除了甜蜜和欣悦,还有挥之不去的忧伤。

就这样,在海边独自坐了小半日。有一些诗句飞过,我把它们抓住了,放在这里。

浪花对礁石说: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我知道,我只为奔你而去。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拥抱,苍天知道、白云知道,晨曦知道、落日知道。我是怎样拼尽全力,破碎的叹息、不歇的呻吟,和着海誓山盟一起涌动,是我停不了的歌谣,海风知道、我知道,你却,沉默不语!

礁石的心声:我静候在这里,等你来。让风告诉你,我每一分钟的煎熬;让云见证我,每一次澎湃时的心跳。来生,让我做火山吧,为你绽放最炫丽的烟火;来生,让我做道路吧,为你承载每一寸的蔚蓝和辽阔。我在内心为你高歌,你却,听不到!

看海,听海,只为用心、只为用心了。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心若一动,纵任浪花高歌,海也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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