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只解决1/3的病,保健是关键!
个人日记
纪小龙
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著名医学病理学家,全国抗癌协会淋巴瘤委员会委员,全国全军及北京市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专家,每年在病理会诊中解决疑难、关键诊断1000例以上。
我是做病理研究的。说到病理学,老百姓了解得不多。在国外叫doctor's doctor,就是“医生的医生”。因为我们每天干的活,都是给医院里每一个科的医生回答问题。
并不是我们有什么特殊的才能,而是我们都有一台显微镜,可以放大一千倍,可以看到病人身体里的细胞变成什么样子了,可以从本质上来认识疾病。
医生的诊断有三成是误诊。如果在门诊看病,误诊率是50%,如果你住到医院里,主治医生看了,主任也查访、讨论了,该做的 B 超、CT、化验全做完了,误诊率是 30%。
人体是很复杂的。每个医生都希望手到病除,也都希望误诊率降到最低,但是再控制也控制不住。只要当医生,没有不误诊的。小医生小错,大医生大错,新医生新错,老医生老错,因为大医生、老医生遇到的疑难病例多啊!这是规律。
中国的误诊和国外比起来,还低一点儿。美国的误诊率是 40% 左右,英国的误诊率是50%左右。我们应该正确看待误诊。
误诊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太复杂,一时说不清,但是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原则:如果在一家医院、被一个医生诊断得了什么病,你一定要征得第二家医院的核实。这是个最简单的减少误诊的方法。
我对癌症的兴趣,从上世纪70年代上学时候就开始了,到现在已经40多年了。开始的时候充满了幻想、充满了激情。我认为,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用来鼓捣癌症,总能鼓捣出名堂来吧!
1978 年恢复招收研究生,我就直奔着癌症去了。结果搞了半天,发现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每个新方法一出来,我就去鼓捣一阵,最后一个个都破灭了。
我感觉最悲惨的就是:一次,送进来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已经全身转移、扩散了,他还不明白,还想回去上学。我去查房的时候,这个小朋友就问: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够上学啊?我怎么回答?我如何实话告诉他?面对这么幼小的一个生命,我怎么能说得出来?我如果隐瞒,等这个孩子到了最后阶段,就会知道我是在说假话,我再去看他,他还能信任我吗?中晚期的时候,你去治疗癌细胞,想把癌细胞杀完,这个思路是错的。
癌细胞是杀不完的!你不要指望通过医学的办法,来解决你的癌症问题。
那么要用什么办法呢?我打个比方:任何癌症,就像一个种子,你的身体就是一片土壤。这个种子冒芽不冒芽,长大不长大,完全取决于土壤,而不是取决于种子。种子再好,土壤不适合,它绝不会长出来。怎么改善这个土壤?这是现在研究的课题。
早期癌症要治好很简单,问题是怎么发现。傅彪最后也到我那里去看病,他是肝癌。肝癌多数都经历了乙肝、丙肝,然后是肝硬化,第三步到肝癌。细胞变成癌要 5~10 年!肝脏受到癌细胞攻击,1 个变 2 个、2 个变 4 个,像小芽冒出来一样,然后一点一点长大。
你每过半年查一次的话,它决不会长成 2 ~ 3厘米的癌!只要提前治,在 2 ~ 3 厘米以前,肝癌就可以手到病除。
像姚贝娜,傅彪这样的案例,如果她(他)提前诊治,不是老说工作忙,是完全有办法挽回的。傅彪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控制了。他的肝脏切下来我也看到了,太晚了,不可能再活下去。那时别人还骂我说:人家手术以后不是好好的嘛!你怎么说人家活不长?我可以肯定他活不长。他的癌细胞像散芝麻一样,在肝脏里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怎么能活得长?有人说换肝就可以了。癌细胞很“聪明”,肝癌细胞最适合生长的环境是肝脏,肝脏里面长满了,它就跑别的地方去了,等你换了一个好肝,四面八方的肝癌细胞都回来了!没有用的!
我们有责任早期发现肿瘤、早期治疗。如果是晚期,我建议针对生存质量去努力,减轻痛苦,延长生命。针对晚期癌症的治疗不需要做,因为没有用。
为什么?有 1/3 的病医生无能为力,有 1/3的病是病人自己好的,医学只解决 1/3 的病。而这 1/3 的病,我也不可能解决那么多,我能打 20 分就很不错了。做医生这么多年,我有一种感慨:医生永远是无奈的,因为他每天都面临着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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