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年华“四”

个人日记

        人生大多数痛苦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第一是外界,它就是我们经常遇到的困难和挫折本身,第二是自己,它就是因困难和挫折产生的负面情绪。
       六四年,“四清”工作队进村了。每个生产队都派来工作队员,从此打破了以往的规律,队里每天都集合开会;队员和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摸爬滚打在一起。大人们都紧紧张张,人心惶惶的。但我们青年人反倒觉得挺开心 。我们队工作队换了一茬又一茬,挨家轮着派饭。我家也不例外,反正谁被派到我家都很知足,因为我家相对来说干净一些,饭菜也比较可口点,虽是粗茶淡饭,但这是母亲的做派。
       接下来的细四清,文化大革命运动更是轰轰烈烈沸沸扬扬,气氛相当激烈。期间,那个两袖清风的村支部书记下台了,那年代不要问为什么;反正说他右倾,换了一个左的。每天开会批呀斗呀,大字报大街小巷都是 。前任的老支书已经让我当民办教师了,我的身份是属中心校管,村上也管。平时早学习,晚备课,白天上课。中心校的会也要开,村上的会更要开。
       我当教师的那段日子,现在说来很荒唐。文革期间的学生都是造反派,他们可以随便喊着某个老师的名字,推到教室里进行批斗或辩论,可是他们和我都很友好,大概我年龄小跟学生们有亲和力吧。我们校长姓王,女性独身,带一个六岁的孩子,我和她住一间宿舍,这 天是周六,下午在中心校开会回来,突见门上贴着封条,写着打到王某某。校长不敢动,由我去找造反派讲清后允许揭下来,可进屋一看,床上地上桌子上都是大字报!校长当时就哭了说:这还不让 睡觉了?于是我又去找了他们,他们说:马老师,看在你的面上撤了吧,我说谢谢同学们,他们说,我们想给你写张大字报呢。我说,给我,为什么?他们哈哈大笑说:表扬你的大字报!
       从那以后我更与学生们 形影不离了,每次开会,游行,我和学生一样排着队,绝不踏出队伍半步,看得出他们很喜欢我。那时的故事很多很长讲不完。中心校每周都集合开会,批判那些有“问题”的老师,我呢,从来没发过言, 有一天分组讨论,发现把我和挂甲林的一个男老师《他也不爱发言》分到一个“黑帮”组里;另外还有个女老师 (当时她丈夫被处分)               那个女老师一看这组人就哭了,我和挂甲林那位还偷着乐呢,我俩曾经是农中的同学,都不爱说话。我们校长是个极“革命”的人,对我很不满,听她曾对别的老师说起我,这小孩多才多艺,就是开会不发言,思想不上进,你说干部子女有这样的吗?
       文化大革命越来越激烈,孙家院的五户地主无一幸免。革命造反派经常批斗他们,而且还不时搜他  们的家。教我唱戏的那个地主是村上主要批斗对象,曾几何时,他女儿偷偷来找我:妹妹呀,我有一盒粉求你给我藏在你家行吗?我怕他们给我搜了去。那时,我总瞒着母亲给她藏起来。
       有一天晚上开批斗大会,斗房前那个地主。我们队的一个积极分子对我说:你还不趁这机会发言,我不肯,她说,你要不发言,我可说啦。她指着那地主说:你在搞复辟,譬如说,你家孩子说马书记家住的房子原来是你们家的,还有院子里的枣树也是你家的,你这不是搞资本主义复辟、、、、、、她越说越激动,最后高呼口号。那时的我觉得无地自容,好像挨斗的是我,我恼她!
       我的闺蜜姐姐搬走了,又住进一家姓刘的四口人,那中年男人在大队任治保主任。他介绍我入党,让我写份入党申请书,但没批准。有个党员透露说,村支书不同意,说我和阿訇教长子女拉不开勾,我知道说的就是和那吴姐呗。非但入党一事,就是红卫兵也没让加入。这天我们校长开会回来,气色异常说:气死我了!问其原因,她说:因为你!中心校决定推荐你去张官店当代课教师,就是他,支书死活不放人,我和他吵起来了,他还骂街,我气哭了!那天我不但没哭,反而劝校长不要为我伤心,因为要怪的是我自己思想落后不争气。
       后来的日子里,依然我行我素,那些年的遭遇给我造成的是逆反心理,我走我的路,不干别人的事,爱咋地咋地。

 







文章评论

兰馨

@{uin:2398144080,nick:炮兵43团占山不为王} 谢谢弟弟[em]e16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