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妖

写在前面：这是10年的旧文，现在看来实在是很幼稚很没有情节，但是特别喜欢这种纯纯的调调，感觉现在年龄渐长，已再写不出这样单纯的文了呢。也特别羡慕女主，能够那么固执地追求梦想。


小罗曼史

1

半夜醒来，忽然听到我最喜欢的吉他曲《爱的罗曼史》。我走到阳台上，然后趁着月光，看到隔壁阳台上坐着一个男孩子。
我们这栋楼的阳台之间都离得特别近，我出来后就看到了他。
我听他弹完，决定给他打个招呼。
他在我开口的同时说了一声“嗨”。我愣了愣然后笑起来，陌生的气氛随着笑声好像缓和了一些，我觉得我们一点儿也不像刚认识不到一分钟的陌生人。我问他：“这么晚还不睡？”
他的眉毛夸张地皱起来：“我心情不好啊。”
“你失恋了？”说完我就恨自己太冒失了。可二十来岁的年纪，心情不好的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一条。
他笑笑没说话，我觉得他是不好意思承认，仍旧安慰他：“伤痛不过百日长啊，会好起来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我：“你才多大，道理怎么一套一套的？”
我正准备回答，却忽然想起来，隔壁家的小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什么时候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紧张起来，他不会是夜里潜入民宅的强盗吧？
他好像看穿了我所想的，好笑地自报家门：“我是于在野，是你的新邻居。”
我松了一口气。
我跟于在野天马行空地聊了一会儿就回房睡了，后半夜竟一夜好眠。第二天我跟乔若说起我的新邻居，她揶揄我：“你看见的不会是鬼吧？”我打了个冷战，她咯咯笑起来。
乔若是我在一中最好的朋友，虽然她平时总是嘲笑我爱做白日梦，可关键时刻总是站在我这边。我的父母有体面又收入良好的工作，他们看起来非常爱我。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我的长相讨人欢喜，可为什么众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我还是不快乐？
这个原因，在认识于在野之后我才明白。
这天放学后我乘101路公车回去，竟看到于在野坐在最后一排向我招手。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靠窗的位子上，他笑着说昨晚他弹完罗曼史就准备跳楼了，幸好有我开导才放弃。我哈哈笑起来，觉得他真会讲冷笑话，我才不信这年代还会有人为爱放弃一切。
他坚持要答谢我，我觉得晚上让他再弹吉他给我听是个好主意。他说：“晚上我演出后已经十二点。那么晚没关系吗？”我点头。
于在野在火花路跟我道再见，我一个人回家去。窗外凉风渐起，我坐在寥落的车厢里忽然觉得很孤单。

2

这晚我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时满身都是黏湿的汗。我走到阳台上去，正在发呆的于在野抬头跟我打了招呼。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然为什么笑着的他看起来那样悲伤？
我对他笑了一下，他掐掉指间忽明忽灭的烟，抱过一旁的吉他弹起《小罗曼史》。
后来我跟他说了很久的话，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学音乐的，而是与之风牛马不相及的建筑。我问他为何不选自己喜欢的专业，他说：“姑娘，不是喜欢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后来他又弹了一首曲子，末了心血来潮地跟我说：“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如何？”我高兴地点头，然后又摇头。我指了指房内：“我爸妈知道会打死我的。”
他笑：“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发现。”我的眼里又放出希望的光来。他一本正经地说：“现在的孩子都被父母看得太紧，这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只不过比我大了两岁而已。
第二天晚上十点钟，我在于在野的帮助下爬到了他家的阳台上。脚落地的刹那我又是欢喜又是忐忑，我在父母的眼皮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乖乖女，今晚终于可以放肆一回。
我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不快乐了，那个总是柔顺听话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与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小人，只是有人打败了小人，有人输给了小人。
于在野有一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他载着我向他工作的地方驶去。我坐在后座上忽然想大声高歌。他迎着风大声地喊：“高兴吗？”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后来才醒悟他根本看不到我点头，便也学着他大声吼了一声：“对啊。”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夜风拂过，我觉得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痛快。
于在野停车的地方竟是苏荷酒吧的后门口。我有些犹豫，他已经拉着我的胳膊走进去。一路上他和很多人打着招呼，看来是这里的熟客。他好像知道我在不安：“不要怕，这是我工作的地方。”
有一个头发长长的男孩子大叫：“在野，这是你的新女友吗？你不要摧残祖国花朵好不好？”他的语气很夸张，大家都笑起来。
于在野跟我介绍他的乐队队友，我局促地朝他们笑，长头发的东子摸摸我的头发：“这妹妹真乖。”我别扭地看向于在野，他好像变了脸色。
他打开东子的手，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说：“这妹妹和别人不同，大家都对她客气点啊。”他这样维护我，我真开心。
于在野的乐队在台上唱歌时，我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盯着他看。虽然他长得英俊，可我觉得此时他的脸庞和眼睛都在熠熠发光。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认真的人和追逐梦想的人最漂亮。
乐队里的四个人，我觉得主唱于在野最耀眼。
间奏期间我和众人一起大喊：“于在野，于在野……”他的目光转了几转，最后定格在我的方向。他朝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忽然狠命地跳起来。
也许就因为那一眼，我的心才迷失了方向。
演唱结束后，于在野向其他人道了再见就拉着我往家返。他说：“本来想带你去吃东西的，可是怕你睡太晚明天没精神。”我说：“礼拜天晚上再带我去啊。”
话音未落，我的手腕已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给扼住。我惊愕地张大嘴：“我没钱。”女孩冷冷一笑，却是对我身后的于在野的方向。她说：“这女孩有点意思，怪不得你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于在野，你会后悔的！”
原来不是抢劫的。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很漂亮，再看看一身休闲服的我，我真是自惭形秽。
于在野握住我另一只手：“杜蔓，我们俩早就没关系了，你放开她，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愣了很久，难道于在野要为了我跟前女友翻脸吗。

3

杜曼走后，于在野说：“景蓝，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的心又咚咚跳起来。天地作证，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当面对我表白。于在野不等我回答就开始细数做他女友的好处：“我比你大两岁，会让着你不跟你吵架；我会唱歌弹琴，让身为女友的你很风光；我就住在你隔壁，我们可以天天相见……”
我说：“可是你才和别人分手……”
“有些人一相见就视对方为知己，有些人穷其一生都不能到达彼此的心里。”这句文绉绉的回答矫情死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它打动了我。
他看着沉默的我笑：“我给你一些时间考虑。”
我尴尬地往前快走，可想起要通过他的阳台才能回家便又放慢了脚步。于在野哈哈大笑，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姑娘。”
回去后他帮我跨过了阳台，我飞快地道了声晚安就关上了阳台的门。我枕着他的话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乔若盯着我的黑眼圈看了很久，问我是不是做贼去了。我嗫嚅了很久才跟她说，于在野跟我表白了。看着我尴尬得要死的样子她简直快笑破了嘴巴。她说，阿蓝，你该有一场初恋了。
是的，品学兼优的景蓝，十七岁以来还没有过一场恋爱。这都怪我的爸爸。他是S市最优秀的检察官，是人们又怕又恨的检察官。
我的同学都离我远远的，因为他们的家长说，远离我就远离了灾难。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只有乔若一直在我身边。
有时候我想，如果某一天我被我爸的仇人绑架了该怎么办？结果这天放学后，我真碰到了一个一直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人。
我哆嗦着拿出手机刚拨了一个号，那人就一下子冲了过来。
我说：“你要干什么，我没钱！”他忽地笑了。他说：“我不抢钱。”我哆嗦着：“我没钱也不漂亮你放过我吧。”
男孩正了脸色：“景蓝，我给你的东西你没看到吗？”我疑惑：“什么？”他说：“没关系，现在我说给你听也是一样的。景蓝，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睁大眼睛。然后身后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你喜欢她没用，她是我的女朋友。”我转过身，看到于在野痞痞地靠在摩托车上。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笑：“电话里的对话像是有人抢劫，我这就飞速过来了呗。”
我尴尬地挠挠头，那男孩看我们无视了他有些生气地说：“我是唐逸晨，景蓝你记住。”我翻翻白眼，于在野在这里，我可什么都不怕。
唐逸晨嗖地一下跑走了，我和于在野之间的气氛又尴尬起来。
于在野斜睨着我：“考虑好了吗？”我一颗心七上八下了很久，嘴里终于挤出一个字：“嗯。”他问：“嗯是什么意思？”我气结，转过身不理他。
于在野笑了。其实还用问吗，他是我平凡世界里最灿烂的星光，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他。

4

有一天我妈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问我：“昨晚你十点就睡了么？我叫你半天没反应。”我竭力装冷静：“可能我睡着了吧。”她瞥了我一眼没再追问。我大呼万幸。
放学后我在公车上跟于在野说起这些，他揉揉我的头发：“其实我知道你每次跟我去酒吧不全是因为好玩，你喜欢音乐对吗？但是你父母不同意你去学。”
他的眼神真尖利，我的心思在他面前都变成透明的了。我从五岁起开始接触钢琴，读高中后再也没碰过。我妈说我只能把钢琴当做兴趣，重要的还是学业。她希望我以后可以像她一样，读名牌大学然后出国深造，最后成为外交家。
于在野听我说完然后神秘地笑：“想弹琴吗？”我使劲点头。他说：“我带你去。”我猛地站起来：“真的吗？”他说：“当然。”我给我妈发了信息说要在同学家复习功课，可能晚点回家。
我一蹦一跳地下了车，他在旁边不时地扶我一下。他摇头：“真像小孩子。”我笑：“我就是啊。”
“我只不过比你大两岁而已。”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这样的感觉让我很窝心。
于在野带我去了S大的琴房。我问：“你又不是音乐系的，怎么有琴房的钥匙？”他眨眨眼：“因为老师喜欢我啊。”我头脑发热竟也来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他的眼神晶晶亮：“真的吗？”我赶紧转过身在钢琴前坐下。
我的手指触到琴键的那刻，灵魂好像都充盈了起来。于在野静静地坐在我身旁，白月光温柔地照在他身上，那一刹他真的像个王子。
我酣畅淋漓地弹了一个小时，我们才一起回家。公车上我拉着他的手坐在靠窗的位置，再也不觉得孤单。
期末考试后，我的成绩仍旧保持原样，我妈才放松了对我的警惕。那个礼拜天我便又跟于在野出去了。
他在台上唱歌，我照旧使劲鼓掌。有女孩子一步步挤到我旁边，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她抡了我一巴掌后，我才看清，她是杜蔓。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被人打耳光，竟呆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她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开心：“于在野他刚才看到了，可是他怎么不来救你？”我下意识地看向台上，于在野的眼光好像从我身上一飘而过。
杜蔓的目的达到，她像个女王一样高傲地离开了。
我看着舞台上像星光一样亮的于在野，心里是怅然的痛。他真的没看到我被杜蔓打了一巴掌吗？
我忽然发现，关于于在野的从前，关于杜蔓，我都毫不知情。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和这间酒吧。

5

于在野下班后我们一起回家，他毫无异常地跟我说话，我的骄傲便没有允许我告诉他被杜蔓打的事。一路嬉闹着回到家，可躺在床上时孤独感又扑面而来。
第二天是礼拜天，我妈说她跟我爸都去加班，然后扔了钱让我自己解决午饭。我在她走后打开钢琴，把琴谱上的曲子弹了个遍。
我妈突然走进来问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下意识地答：“没有啊。”她冷冰冰地说：“我不是说读大学之前不能再碰钢琴吗？”琴声戛然而止，我这才回过神来。
她冷漠的语气简直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她的专制让我心烦意乱。
我忍不住对她吼：“我就要弹钢琴，我还要考音乐学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过着被她安排好的生活，我的委屈和不甘在这时候终于逼着我爆发了。
我妈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我一点不后悔说出刚才的话。
我妈和我对看了许久，最后轻叹了口气。她说：“景蓝，我想我们要好好谈一谈。”我不置可否。
她看我良久，终提出来一个建议：“如果你期中考试能得阶段第一名，我就答应你让你继续弹琴。”
我咬牙说：“好！”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从此我发奋学习，力求得第一。于在野再邀我出去，我都一一回绝了。但有一个礼拜天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去酒吧看他，东子他们告诉我，他跟一个女孩子出去吃饭了。
我沿路走了很久，在我们最常去的烧烤摊上看到他和杜蔓的身影。我躲在树后面听他们说话。
杜蔓说：“你是因为她姓景才接近她的吧？”
“不管你的事！”于在野没有正面回答她。
原来又是因为我爸。我的心犹如被万枚针刺过那样疼，我调整好呼吸，然后悄悄地离开。
我拼了命学习，因为没有别的可以做。质问他和离开他，哪一样我都做不出来。我只能以功课繁忙的理由躲着他。
于在野说最近他正好又有了别的工作，所以不能经常见面了。
我暗自发奋，终于考完了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我不负重望拿了个第一。我去告诉我妈，她瞥我一眼：“以后每周可以弹七个小时。”我震惊地说：“你说话算话吗？不是得第一就能去艺术班吗？”她睁大眼：“我说得第一可以让你弹琴但并不没答应你去艺术班。”
姜还是老的辣。我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里。我跑回房间无声无息地流泪。爱情和理想，我哪一样都没有得到。

6

离上一次见到于在野，已经过去了很久。圣诞节那晚我猜我的同学们都在各处狂欢，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呆在阳台上。
有人轻轻叫我：“景蓝景蓝。”我看过去，于在野做手势，示意我爬过去。我思索良久觉得我们该有一个了断，便听了他的话。
没等我站稳，他就拥抱了我。我想到一句歌词：一个拥抱能代替所有。我想我早已原谅他。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漂亮的水晶手镯。他说：“喏，我这几天的辛苦所得，圣诞快乐。”我忽然流下泪来。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一起看了一场烟花。最美的那朵在离我们不远处绽放时，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快乐。
我在于在野家待到12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刚站好，就看到我妈站在那里抱着胳膊看着我。
如雷轰顶，我那时候才知道这个成语真正的含义。
她问：“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她冷笑：“前些日子，于在野的哥哥于在阳在开车时出了事故没抢救过来。他们家把这些事全算在你爸头上，因为他们都以为是你爸已经盯上他让他紧张的缘故才让他送了性命，这下你明白了？”
我不说话。我妈步步逼近：“要么你立即出国去你姑姑那，要么我毁了于在野的前途，你自己做一个选择。”
我的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妈视而不见。终于，我说：“好，我去姑姑那，你放过他。”我妈很快为我办好了手续，她一心想让女儿出国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在家待了几天后就被直接送去了法国。我没有跟于在野道别，也没有告诉乔若。我也知道唐逸晨给我的情书全被乔若截了下来，因为她自己才是喜欢唐逸晨的那个人。也是因为唐逸晨，她才渐渐疏远我。
这就是我可笑的生活。我给于在野发了一封邮件细数了他的罪行，然后没有什么留恋的离开。

7
到里昂两个星期后，我在某一个黄昏时分看到于在野。我在刚到里昂的时候接到过他的电话，但是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后就挂断了。然后现在他风尘仆仆地站在我面前，我不是没有被触动的。
他拉过我的肩膀，我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听他说话。
他说：“一，第一次见到你后，我就和杜蔓分了手。之后和她相见都是她以各种借口骗我去的。二，她打你的那晚我并没看见。我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情。三，我其实并不是于在阳的弟弟。我只是和他弟弟重名而已，你家对面的房子我是租来的。最重要的是，四，我很想念你。”
我起身就走。他在后面喊：“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读高一时我们就见过的。”
我边走边说：“几句话就想唬得到原谅，没门！”
可我还是在他离开之后买了回国的机票。我准备在回去后的第一时间转到艺术班。至于我妈知道后会引发怎样的风暴，我不想再想象了。这么大以来，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一回。
其实我在于在野离开以后就想起来我们初见的情景。
那是去年夏天的某一天，手机来电铃声“救我一下嘛救我一下嘛”在车厢里响起来时，我看着众人憋笑的表情，真的很想跳下车去。
后来才发现铃声不是出自我的手机。我看了看四周，瞥见有人跟我一样尴尬得面红耳赤。我看着那人接起电话，心想怎么有人和我一样与众不同，用游戏《英雄杀》里那句嗲得吓人的“救我一下嘛”作铃声。
下车时忽然听到他在喊：“有人晕倒了，谁来帮下忙？”人潮呼啦啦地散去，我跑到车厢后面，和他一起把那位晕倒的大婶扶到了出租车上。到了医院没多久，大婶的家人就来了。我因为急着上课就很快离开了。
原来和我用同样的铃声，又一起扶起大婶的那个人，就是于在野。那时候的他个子没有现在高，脸上还有青春痘的痕迹，怪不得再见后我没认出他。
在飞机上想起这些时我几乎热泪盈眶。
于在野，如果没有你，我会成为一直听妈妈话的乖孩子，放弃理想，放弃性格里的锐性，也许一辈子都是一个平庸无奇的没有灵魂的人。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成为有梦想所以眼睛闪闪发光的人。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成为一个懂爱的人。
下了飞机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于在野发信息。我说：喂，爱的罗曼史，你愿意每天都弹给我听吗。

8

其实景蓝不知道的是，于在野对她撒了谎。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于在野呢，他是如假包换的于在阳的弟弟，他一开始接近景蓝就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在和她相处的时光里，他渐渐明白，他人生中爱的罗曼史，再不能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