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

——读诗人小麦其人其作

文/木头

小麦叫杨刚，刚如白杨，有目共睹。是个很有成就的80后才俊。生在灵台，长在灵台，浑身都是灵气。浓眉大眼，面相俊秀，常招来一篇唏嘘。所以，我一直觉得小麦是个帅气的男子。他的帅，不只表现在外表光华，更在其刚正不阿、自信满怀。他，行走于尘世，嬉笑怒骂、谈笑风生，是个正直伟岸的灵台汉子。是个把诗歌当利剑到处行“凶”的人。

此时，此地，请允许我以粗浅认识起笔，瞻仰一番，以示崇敬。

认识小麦，源于文友聚会，把酒言欢中。小麦其人就是一杯烈酒，烈到让人叹为观止。两边眉头朝内一缩，就像要用一双利目刺死人。整罐啤酒一口下肚，就笑对他人，言“好渴好渴！”。的确，看到小麦喝酒，我觉得他确实是渴了。渴到烈酒煮胃，渴到百酒皆水。当然，我也能理解小麦。跋涉于生活的艰辛历程，不渴是不可能的。身为宁折不屈的著名诗人，没有一直感到渴的欲望是不行的。渴了，小麦就会使劲喝，然后再把灌下的美酒煮成诗，从那个“酒”气冲天的嘴里喷出来。所以，小麦是个写口语诗的高手。他的诗都是从天生“口臭”的嘴里喷射出来的，只要一喷出来，别人就能感受到“臭”不可闻。就要使劲扇一下鼻子，然后感叹道，好有“味”。

事实如此，小麦这个人是有味的，是嗜酒如命的，是宁折不弯的。他是在用烈酒的浓香刺透恶俗的肿瘤。然后让喷涌着的鲜血再次牵动读者为之震颤的心疼。有诗为证：一块石头/几个红字//雨落下来/红字更红//一块石头/布满血丝//《碑》，我觉得这首诗是要刺穿读者心脏的。那闪耀着的红字分明就是诗人裸露着的心。心被雨水活活地挖出啊！兴许，开膛破肚的痛苦是可以忍受的，然在开膛破肚之后还要把血淋淋的心公之于众，任人玩赏是多么揪心的一件事。雨水的冲刷虽让历史的印痕变得异常清晰，却更进一层疼在了诗人和读者的心里。我不知道小麦喝完酒会不会疼，但是小麦诗歌的疼痛却是个恶性肿瘤。且看《且进杯中物》，“发癫，发狂/只于酒后/放肆、放荡/只于酒后/沉默，沉寂/只于酒后//酒后，但图一醉/一醉解千愁/于是，饮酒乐甚/拍案而歌之”。诗中描绘的场景在小麦身上是很常见的。小麦的酒喝到脸颊绯红，喝到唇面生血，小麦就要“吃人”了。满嘴的“毒”牙会和着口水吐出来。就成了小麦的真性情。“飘飘然醉意顿生/方知人生一梦《即醉以酒》”，在那个时候，小麦就会愤懑地骂起来。《狗屁》、《扯淡》，还有《狗日的兄弟》......小麦心中所有容不下的事物，都会满腔怒火喷涌出来。把生活的百态骂成一首诗，再骂成一幅画。这诗满是酒味、“臭”味，这画却让人酣畅淋漓、舒服舒畅。官场的险恶、人情的冷漠、内心的苦闷、生活的波折都被小麦狠狠地骂出来，然后还不忘吐上一口口水。小麦在醉酒中、在怒骂中，让黑暗和丑恶成了每一个读小麦诗的人胸前挂着的一口明镜。这面镜子会照着别人的脸，还会照着自己的脸，有时候还要照出一大堆人的脸。一大堆人的嘴脸在同一面镜子，就是一个社会。

他的笔下，有《荆山》，有《老家》，还有《真相》和《公交车上》。他在行走的路上，沿途采撷到一路风景，然后就骂，骂出钻心的疼痛，再骂出讽刺和无奈。小麦就开心了，也或者他并不开心，只是感觉心里舒缓了一些。在这个世界，小麦是敏感的，他敏锐的神经支撑他诗样的年华诗意永恒。我觉得，小麦能酿酒，能酿成烈酒。小麦，是一个敢于说真话的诗人。

小麦名声鹊起，可能是因为收入《新诗典》的一碗《羊肉泡》。伊莎评曰“现代诗经里的国风”，个人认为精准到极致。小麦的诗，质朴内蕴，贴近生活，是很入人心的。也是生活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所有“贫民”生活的写照。不妨在看看《放羊娃的春天》，“放羊/娶媳妇/养娃/放羊/娶媳妇/养娃/放羊//放羊娃的春天/直接了当/从不盲目”，这样的场景像极了我们大多数普通人。奔波在浮躁的生活中，麻痹的神经早已被浮躁的恶魔侵蚀。我们在这让人心疼的触摸中，感受到自己，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放羊娃么？小麦其诗出发点是独特的，简洁的语言，博大的空间，让读者不得不为之竖指。那质朴而接地气的诗作，就是现代《诗经》。被收录进小麦诗集《美女》中的许多作品，都是和《羊肉泡》一样让人“垂涎三尺”的佳作。诸如《灵异事件》、诸如《弓》、诸如《广而告之》，都是“现代诗经”中的“硕鼠”。用比兴的手法，把那些丑恶的现实抑或狼狈为奸的勾当，狠狠地戳出了鲜血。

当我认真拜读完小麦诗集《美女》，我才明白，小麦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讽刺，是一个和他的诗歌一样的，现实的“毒瘤”。所以，我敬佩小麦，更敬佩小麦敢于《扯淡》的勇气和品质。

最后了，我突然又一次记起，这个诗人叫杨刚。他还是个男人。他还爱女人，更爱美女。所以他就把自己的诗集命名为《美女》。不过，这可能只是我的个人偏见。我知道小麦心中的《美女》是烈焰红唇、风骚妩媚的。我要是用我满是牙秽的嘴去亲吻她，定会被狠狠抽一个耳光。所以，我就大胆地想，《美女》更可能是小麦手中的一支烟，缭绕的烟雾飘散成的“丰乳肥臀”。是小麦在行走的苦闷和幸福中用流淌地鲜血勾勒出的一双眼睛。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希望小麦就这样继续醉着，继续骂着，直到天动地摇。

                                              2015年7月15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