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者。

凉。泅渡。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文/千墨


推开门。目光落在镜子前。
双手掀开面前覆盖的白布。一尊塑像赫然而立。像极了镜里手握白布的人。不悲。不喜。一如三年前的模样。

除了双手。你还有什么。

抬起右手。移至左边锁骨下方。

一。
我所爱的男子。有着一双完美的手。

二。
呵呵。我们很快就要在一起了。现在谁也阻止不了我了。

……

停下右手。左手去摸旁边的塑像。再凝眸看着镜子里固执的自己。不禁多了一丝满足感。
三年了。足以让她改变。或者说。她只是变得更加固执。

七。
我说过。他是我一个人的。

八。
侧脸的嘴角挤出一个弧度。右手加重力度。她吃痛地咬咬牙。

九。
没错。我爱他啊。


抬头对上镜中忍痛的自己。眼泪再也忍不住。右手紧握着的刀随手臂的颤抖落下几滴血。锁骨左下方赫然多出一个血淋淋的字。整整九笔。与塑像胸前凹凸有致的“南”字如出一辙。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刺眼。每刻一笔。怀念便深深加痛一分。

她怀念三年前坐在镜子前为自己雕刻塑像说要娶她的林南。那个有着完美双手的林南。那个已经死去的林南。

她爱林南。爱而不得。对她来说。世上最难过的事也莫过于此。

可是林南。除了双手。你还有什么。

眼泪从脸颊往下滑。卷着胸前不断渗出的血珠砸落在地上。如一朵朵妖艳浴血的玫瑰。

所以。快要结束了么。

所有的疼痛感毫不留情地袭来。尤其是距离伤口最近的心脏。

她笑。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笑。
竟然真是求不得而又放不下。

她掏出手机给齐言打电话。

来找我吧。找到了。我们就在一起。

不等他回答已经结束通话。她将刀刺在塑像的胸口。

我说过。我只爱林南。齐言。你再也阻止不了我了。


三年前想要做的一切。现在该是满足了。这让她想起那句佛语。
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

那么。齐言。执著不是一件好事呢。




齐言。
三年前。从我夺下她手中刺向自己的刀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她是有多爱他。
林南死了。她变得极度忧郁。甚至精神崩溃。当然这不是巧合。是的。我每天把她锁在房子里不让她出门。因为她从来不肯接受我的表白。即使林南已经不在了。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会需要我。就像现在的她也会离开林南一样。

昨天。她终于答应了要和我在一起。我想她是真的忘了林南的存在。至少这证明这三年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没错。我只是爱她。

今天我出去买了一束玫瑰花想送给她。回来的路上。我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我想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可事实总是不会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前进。因为我走进被打开的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桌子上的钥匙和压在下面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今天是林南的生日。我只是想去送一件礼物给他。

原来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就像她爱他。我爱她。
三年前就是如此。如今也没改变。也不会改变。


只是。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林南还活着。他们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在一起。




结尾。
半小时后。齐言到达林南生前居住的屋子。

推开门。目光落在镜子前。
握手机的手无力垂下。苍白的脸上有泪滑过。

地上。距离他不远处的白布被鲜血染红。塑像倒在地上浸着血渍。一旁亮着屏幕的手机沾满血迹。同时。手机上显示齐言的名字。旁边的她嘴角挂着微笑。同样倒在一片血泊中。右手握着的刀深深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手机里。陈奕迅在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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