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真实

俗人日记

        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的莫言的作品,在喜欢板起面孔说谎话的中国似乎不是很受欢迎。一是因为他的语言都是低俗俚语,太“下里巴人”,在这即使行为上是男盗女娼,说话也要尧舜禹汤的文明古国的权贵们眼里,自然难登大雅之堂,甚至有辱中国传统文化。二是因为莫言的作品太不规矩,会像仙人掌的刺一样,把那些装满谎言的五颜六色的美丽气球扎破。你揭了他空假的面具,让他露出了一些丑陋的真相,他自然很不高兴,怎么会喜欢你呢?
    把一切都打造的高贵而虚假,于是就变成了皇帝的新装。奴性愚民中出不来敢于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幼稚孩子,但也出现了一些荒诞的说胡话者。《西游记》中猴子在说,《聊斋志异》里鬼怪在说,《狂人日记》上狂人在说,而《生死疲劳》的西门闹则转世为驴、牛、猪、狗、猴来说……
    尽管都是些胡话,权贵们却也总有一种被影射的不舒服感。于是,猴子被粉饰成了改邪归正、修成正果的榜样,狂人被请出了教科书,西门闹被小鬼的权利、阎王的帽子打压的不再有怨气,终于托生为“蓝千岁”安静下来,几近销声匿迹了。
    不料,莫言的作品在国外却大受欢迎,被翻译成了多国语言,还获得了很多国外的文学大奖。特别是连不识中国时务的瑞典文学院竟然也欣赏起西门闹这样的人物来,让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莫言获奖的理由是:通过幻觉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莫言成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于是,在中国不可避免的掀起了“莫言热”。西门闹们重新闹腾起来了,尽管他说的依然是那些荒诞无稽的胡话。正像狂人“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现在人们经过研究也发现,西门闹那些“荒诞无稽”的胡话后面,竟然都是“真实”!
    粗俗的实话远胜过那些高贵的谎言,正像真正的生活都是质朴的,但这远胜过那些华丽的皇帝的新装。社会有美好也有丑陋,有善良也有邪恶。有些人企图用正统把它粉饰的更加虚伪,有些人则喜欢用荒诞来揭示它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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