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7服役边陲(四)雅干边防站

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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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雅干边防站
 
      雅干没有原始胡杨林,没有菜园,没有哨楼,也没有饲养猪、羊、鸡、鸽图片
子,打柴;看上去就那么简单。可是雅干边防站东边却有一座山,边防站的哨所就设在山上。雅干离额济纳旗较近,交通也相对便利,冬天能吃上土豆、大白菜等较为新鲜的蔬菜。五连也是1969年7月由原雅干边防分站改编过来的。五连的的驻地分为南北两院,连部、一排、炊事班、参谋、卫生员、通信员等大部人员住在北院;炮排住在南院,南院有几间放杂物的库房还有一间炊班用以磨豆腐的豆腐坊。
    我来到五连,被安排在一排二班,暂时和排长杨暂良、老班长王振云住在一个宿舍。在这里我没有刚到呼站时的那种激情,我以淡淡的心态对待着五连
及事物;尽管五连的战士们对我有友好的表示,尽管杨排长和老班长一见面后很喜欢我,让我在他们两人住的那个宿舍住下,当时无论遇到什么好事都难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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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兴奋起来。我以不冷不热表情面对这里的有人 。没想到我所持的偏偏让老班长和杨排长对我喜爱有加。人啊,看你顺眼了怎么都好;当老班长看到我在用大铁壶向暖瓶斟水时,发自内心的说:“你们看人家斟的不急不慢滴水不洒”;他向王参谋介绍我说:“这是刚来的小王,李连喜的同乡,和李连喜一样稳重,可以说比李连喜还要稳重,有将军之风。”其实这老班长对我的第一印象所造成的错觉,实际上并非我稳重而是特殊心情下的淡漠。我刚到五连正好赶上连里打靶,按照惯例,打靶前总要选几个枪法好的作示范射击,杨排长和老班长非要让我去示范射击。自己本身就没有把握,加上天气寒冷,数九天的戈壁滩气温一般都在零下三十度以下,低温可达零下四十度,在户外戴着皮手套,都冻手;再者我是河北人,御寒能力差,楼板机时指头僵硬的不听使唤,胡乱打了十枪,加起来不够六十环,我觉得不体面,也不知别人打得如何,急忙跑回宿舍。杨排长和老班长边说边笑回的宿舍,从表情上看得出,我打靶的成绩没有影响他俩的情绪。我赶忙说,“今天没打好!”他俩异口同声的说:“好着呢!”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几乎所有人的打靶成绩都不理想。
    上级命令,要求五连从步兵排选出六人,由一名干部带队,一名向导带路,前往拐子湖一带配合坦克兵执行任务。一排从三个班每班各选两人,我们班是我和副班长何四儿参加,向导是团里从额济纳旗找来的,我们带了一面红旗,我自己带了一挺班用机枪和两个弹盘;我们一行八人由陈副连长带队,向导引路,图片
2月18日7点30分出发,我们着骆驼沿着雅干南面的戈壁滩向拐子湖方向骑行。一路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戈壁,偶尔也能看到一丛一丛的红柳和一颗颗的骆刺。
     在一个大沙堆南面的一片开阔的地面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碗大的窝坑,而每个窝里都有三颗沙鸡蛋;原来这里是一大群沙鸡栖息、繁方。如此规模的沙鸡窝、沙鸡蛋,令我大开眼界,在我的一生中又是一次空前绝后
     我们骑行九个小时,行程近200里。于下午四点多赶到拐子湖与坦克团相会合。与此同时,直升飞机也在我们头顶上面盘旋,我们按照预先约定的方式,用红旗向飞机发出顺利通行的信号后,飞机腾空离去。坦克团张雷副团长说:“边防站的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副连长同我们大家一齐回应道:“坦克团的领导和同志们辛苦!”陈副连长又说:“请领导给我们安排任务”,张副团长说:“你们能按时赶到这里,你们就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的坦克在半小时前,成功翻越大沙山,因为你们是配合我们执行任务,我们的成功就是你们的成功。”当晚坦克团用他们团驻地张掖产的大米和张副团长亲手用步枪打的沙鸡为我们做大米饭、红烧沙鸡肉,我们大家美美的饱餐一顿。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和坦克团的官兵们告别后,双方各自驾车、骑驼慢慢爬上大沙山。坦克像冲浪一样从大沙山俯冲下去,我们站在大沙山头目送着坦克向张掖的方向驶去。我们到拐子湖的当天晚上曾有地的老百姓陆陆续续来看望我们。他们说,下午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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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坦克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时,误以为是敌人打过来了,吓得大家慌忙藏进防空洞里,惹得人们虚惊一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乡邮员,听了我的说话口音,问我是哪里人,我告诉他我是涿鹿人,他说:“我是宣化人,咱们是同乡啊!”。我们随便聊了聊,看看天色已晚,老乡们相继散去。第二天一早那个乡邮员同乡又来看我,而且非要送我一包茶叶,我推辞不要,而他非送不可,放下茶叶急忙告别离去。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这荒无人烟的茫茫大漠,草草一会,匆匆告别,相互间连姓名都没来得及问,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有幸相遇,无缘再会,只是一种特殊的情感寄托。后来我一个人常想:那个乡邮员同乡怎么会只身到了那样的地方?而他以后的岁月里,又是如何在那弥天的大沙窝里默默奉献自己青春的……?
     这次配合坦克团的行动是军事秘密。张副团长对我们说“这次行动要绝对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事后得知,原来这次行动关连着国家乃至世界的大局,是毛泽东主席战略计划的组成部分。事情是这样的:
     1969年3月,中苏先后在珍宝岛发生三次较大规模的武装冲突,苏方损失严重,被毁坦克、装甲车达17辆。苏军死亡58人,受伤94人。显然,苏方当局“吃了大亏”于心不甘,考虑动用核武对中国进行打击。勃列日涅夫召集格列奇科
 
等人在苏军总部进行了长时间的密谈之后,苏军大本营的首脑采取了一系列准备活动:任命战略火箭司令托庐勃科上将为远东军区司令以加强核打击的指挥力量;命令在远东的苏军战略导弹部队进行一级战备,等候发射命令。
 
      8月28日深夜,苏联驻美国大使多勃雷宁接到了勃列日涅夫的密令:“为了
我国和美国共同的战略利益,我军大本营准备对中国的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解除中国的核武器。请你秘密地征询一下美国当政者的意见,最好能和尼克松总统或者基辛格博士个别面谈。我们只攻击军事目标,不会伤及无辜生命,而且我们释放的当量会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不会造成环球大气污染,也不会对地球的生态平衡有很大的破坏。”之后美国《华盛顿邮报》刊登了一则消息,题目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文中说:“据可靠消息,苏联欲动用中程巡航导弹,携带几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对中国的重要军事基地———酒泉、西昌导弹发射基地及北京、长春、鞍山等重要工业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
     当中国获得这一情报后,中央高层在毛泽东住处开会。所有的军委领导同志都没有惧怕原子弹,没有向苏联求和的想法,而是纷纷提出:我国储备的浓缩铀绰绰有余,可以边生产原子弹边持续回击苏联。毛主席静静地听完大家的发言后,提出了惊人的战略计划:“内线防御,外线出击。不向苏联发射核弹,而是将中国的所有野战军主力集结于中苏边界,一旦苏联动用核武攻击中国大城市,我军将全部快速开进苏联境内,多批次全方位地进攻苏联。随后,地方独立武装、武装民兵机动跟进,全部武装进入苏联领土,全民移民苏联,在地广人稀的苏联安家过日子,打游击。”毛主席接着解释说:“如果苏联动用核武,中国肯定遭遇大面积核污染,这样中国的生存环境也就破坏了,日子就没法子过了,大搬家是必须的,搬到哪里去最好呢?自然是苏联最好,地广人稀,资源丰富。” 他分析说:“仗打起来就是没有边界的。越境打击要迅速推进,批亢捣虚,避实击虚。避免正面与苏军接触混战,而全面破坏苏军的军事设施与机场设施,后面的民兵组织也要源源不断地跟进,和苏联军队和居民迅速搅和在一起。
 毛主席接着分析说:“既然你苏联要我们无生存之地,那么我就将中国搬到你们苏联,反正不战也是死,现在拼死冲进你的国土和你搅在一起,看你苏联敢不敢将核武用于自己国土和人民?反正我们的军队是打游击战出身,擓个篮子打天下,走谝天下都不怕!现在民兵组织也普遍发展起来,是全民皆兵。你要我们中国活不好,我同样也要你苏联活不好,你用核武打击污染我们中国,那么我就与你们苏联合起来过日子。稍停之后,毛主席掏出香烟点上后狠吸一口,说道:“我毛泽东就不相信你苏联能阻挡住中国八亿人!我们即便死了一半人,还有好几亿呢!还可以继续繁衍生息,还是人口众多!可你苏联人就要变成彻底的少数民族了!” 

     与会各领导同志都为毛主席这一奇绝大胆的想法感到震惊与兴奋,又似乎一下子回到当年长征途中他指挥四渡赤水时的场景——奇谋妙计,惊鸿一瞥,神鬼莫测,豁然开朗! 但是大家还是有疑问:“我们的原子弹怎么办?难道一颗也不用,那也太浪费了,岂不可惜!毛主席说:“一颗都不浪费,在进攻苏联的同时把它们通通打到包围我们的美军基地。” 屋子里一片惊呼声,“这怎么行,难道还要和美国开战?两线作战,兵家大忌啊!” 主席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核武大战,岂能以常规思维” 他弹了一下烟灰,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接着说:“这些美军基地大约有美军25万人,如不消灭,他们等我们消灭完苏军,用核武再消灭我们,那美国就坐收渔利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分析说“所以,苏军一旦对中国动用核武,我们就大规模高速度地冲进苏联国土和他搅在一起,同时对美军动用核武,即使美军用核武反击中国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已大都已进入苏联,美国要打也只能打苏联才对我们有实际威胁,那样苏联和美国也就被拖入核大战了。” 最后他总结说:“谁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看热闹的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就叫‘牵牛入水,六脚齐湿’的‘核捆绑’战略。” 毛主席随后对大家说:“当然,刚才的设想是最坏的打算,我们是爱好和平的,不希望战争,我们要为和平而斗争。” 接着他对周恩来说:“现在凌晨2点了,勃烈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让我们睡不好觉,我们也不要让他们睡好觉。你可以将我们的设想透露给苏联人,同时也想办法透漏给美国人。” 毛主席又说:“号召全国人民: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练民兵。” 
     
苏联的勃列日涅夫柯西金获得消息后,大喊毛泽东疯了,竟然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苏联元帅、将军们也急忙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随后不久,美国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也得到了有关的电文(由于当时中美处于没有外交关系,所以消息是通过安排华沙中美会谈的波兰透漏给美国)。 基辛格急忙找尼克松汇报,尼克松也惊呆了!美国也开会商讨,最后认为:
(1)毛泽东这一设想绝非儿戏
(2)如果美军西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基地遭中国核武饱和攻击而被彻底摧毁,美军很难对中国进行后期的核武打击,因为美军部署在欧洲的远程轰炸机一起飞就会遭到苏联军事基地的拦截;
(3)核武战争和常规战争绝不能用常规战争思维来看待
(4)如果中国人大规模进入苏联,不但苏军很难抵挡住中国全方位的军事攻击,整个欧洲也要受到冲击,最后祸及美国本土。
因此,综合来看,其他意识形态方面的因素和常规的准则等等在核大战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了,从美国损失最小化的角度考虑:美国应尽快站在中国一边,帮助中国抑制苏联核武攻击的冲动,这才有利于中国冷静下来。
尼克松要基辛格召见苏联大使,表明美国政府的态度:坚决反对苏联核武打击中国,如果苏联对中国实施核打击,美国将对苏联进行核报复。其实苏联在接到美国的警告之前就已经作出决定,不与中国开战,并准备与中国恢复友好谈判,柯西金已致电周总理要求紧急会面。 随后的事情大家就都清楚了,周总理没有答应见面,直到后来柯西金去越南访问路过中国时,再次要求见面,周总理才同意在机场交谈半小时......当时有人提议新华社准备发一篇文章公布毛主席的这套战略战术,结果被毛主席否决。他说:“苏联修正主义只是极个别领导人错误,苏联人民曾经援助过我们,不能伤他们感情,我们只针对苏联领导人的错误路线进行坚决斗争。况且那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不公布为好。只是这件事可以警示后人,要有这样的决心。”
     我们这次配合坦克团执行任务就是在上述的大气候下,为实施毛泽东主席全线进攻苏联的战略计划的一项准备工作;目的是印证一下中国的坦克能否穿越拐子湖大沙漠到达中蒙边界,以备开战后从此处进入苏联。
    
     
从拐子回来,稍事休息,我又和副班长何四儿、战士温毛六到大红山哨所执勤。山上比下面要冷得多,我们穿上了长毛皮裤,穿上了带大襟的蒙古袍式的执勤大衣,戴上了可以覆盖到肩膀的羊皮大风帽。山上没有水,也不能带水,要是带着水到了山上,那水就冻在装水的容器里取不出来了;因此我们也只能背冰上山,喝水做饭时,再用锅把冰化成水。小小的帐篷刚能容三个人休息做饭。我们三人轮换着到山顶上观察敌情 ,每人观察两小时,在哨所里我一个星期都是穿着衣服睡觉,因为山上太冷了。
      从哨所回到连队,1969年的总结评比已近尾声。老班长告诉我“根据你在九连和五连的表现,你被评上了‘五好战士’,要再接再厉啊!”我听了后,心里感到很不安。因为我是年底才来的五连,而“五好战士”的指标是有限的,评上了我就等于我抢占了五连的一个指标。于是我找了指导员,我说“我刚来,没有在五连评比的资格,这个指标还是给其他同志吧。”指导员说:“这是大家评的,不是我决定的,我可没有权利改变;再说既然大家评你,就有评你的道理。这事你就什么也别说了,好好的工作吧。”……
       1970年元旦后的一天,杨排长突然问起:“小王,你写过入团申请书吗?” 我答道:“  没有”“为什么没写?” “我不够条件”  “谁说的?”  “我自己想的”  他用甘肃人的土语说:“我说你这娃啊,真是瓜的实腾腾的,连自己的组织问题也不知道考虑  。”老班长插话:“早就应该写了,挺聪明的人怎么在这点上犯糊涂了”。 杨排长霸气地说;“闲话少说,你现在就得给我写,这是一个政治任务!”没办法我只得应付一下,简单地写了一张16开纸的入团申请书,算是完成了排长的政治任务。二十天后,五连团支部开会宣布我为正式共青团员;把我给搞晕了,“五好战士”的事 还没说清楚,“入团”的事又来了;事情来得太快 叫人应接不暇。                                                 
     二月初,老班长王振云要退伍回河套老家了,临分别时,他送给我一条一元九角钱的猪皮裤带做留念,老班长
热泪盈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艰苦奋斗四年的雅干边防站。老班长送我的那条皮带我一直用了十多年。       
     二月中旬,春节将临。兰州军区司令员皮定均到雅干视察,五连全体集合听皮司令员训话。皮司令员说:“我担心敌人来了,会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抓走,战备形势这么紧张,你们还安安逸逸的睡在营房里,我走后,你们必须把营房给我炸平;我下次来 ,你们要是还住在营房里,我要你连长、指导员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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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司令员的训话,指导员 、连长可不敢怠慢;下午就到野外察看地形 ,吃过晚饭后,全连离开营向西走出两公里,来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这里就是五连的临时驻地。各班摸着黑在平地上挖一个大坑,然后用篷布一盖  就是新宿舍又叫地窝子。这种地窝子还不如趴在呼站的战壕里好受 。我穿着皮大衣在地窝子里窝了两夜;第三天上午排长对我说:“团后勤要成立生产点,从五连借一个人 ;这是个机会,先到外面转转,也省得在这里睡地窝子”,说句心里话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地窝子,我正想离开它,我感激的对排长说:“好吧,我听排长的。”杨排长说:“你现在就收拾行李,下午随车到团后勤处报到” 我说了句;“谢谢排长的关怀!” 就去收拾我的行装了。吃过午饭。我与前来送我的杨排长和战友们道别后乘坐返回团部汽车,离开了我仅仅工作生活了两个半月的雅干,谁承想这一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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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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