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重庆知青组织中的一次大地震

个人日记

                                                                                                            ——小编采访笔记

 

小编我不幸有段“知青”经历,也曾经满怀激情地参加过重庆知青组织的活动,可是,满眼所见的,却是今天还同属一支团队的知青,明天就分成相互攻讦的两大派组织,几乎各区县、各学校,各下乡地的知青团体,都先后上演了这一出分分合合的大戏。此情此景,让人沮丧却也让人感到有趣。念及此,豁然醒悟,翩然事外,每天清茶一杯,香烟一支,上上网,看看书,不介入喧嚷纷争,倒也清闲自在。

不久前,一位知青同学突然来访,说了一段最近发生的,令“知青界”瞠目结舌的一系列风波。有人称这次风波为“发生在重庆知青组织中的大地震”。

这位朋友爆料说,重庆知青公会和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合作五年,出版了《重庆知青》杂志五期。最近却突然之间闹开了矛盾,据说事情起于20145月,知青文化研究会在他们新出版《重庆知青》杂志第五期上,“未经市公会审批擅自变更了编委会成员”,7月,又未经市公会允许“擅自召开会员大会”,并通过了未认可与市知青公会“隶属关系”的“知青文化研究会章程和选举理事会成员”,还更换了印有“重庆知青公会”字样的旗帜。市知青公会某些人据说很气愤,他们说:研究会是我们的下属部门,没经过我会长会议的同意,你们就召开会员大会,开展选举工作和通过章程等。你们这是想搞独立,闹分裂!

614,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召开了声势浩大的五周年庆暨《重庆知青》第五期杂志发刊会,重庆市内各知青组织都派代表参加,在重庆知青界乃至重庆文化界都产生了很大影响。

616,市知青公会就发了一份文件,而且是红头的,似乎很正规,“渝知发[2014]7号《关于解除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为<重庆知青>杂志承办方的通知》”,企图剥夺研究会办杂志的权利,并声称“《重庆文化研究会》和《重庆知青杂志》是我公会的分支机构和会刊,如果你们人走了名称得留下”。

7月,知青公会解除了几个与文化研究会有关系的市公会副会长等人的职务,还向许多成员发出通知:“凡在研究会担任职务的成员,请在724日下午六点前作出选择,若坚持在研究会任职的,将免去在市知青公会内的各种职务”。在内部展开了一场“选边站队”的大动作。

89,市知青公会在网站公开发出了《重庆知青》杂志第六期征稿启事,《启事》称:从2014年三季度起,《重庆知青》杂志进行改版,从杂志社人员到杂志版面栏目,全面排斥了重庆文化研究会,要改变文化研究会已经出版了五期的风格。

重庆知青研究会诸公我是认识的,他们写历史,编小说,办杂志、拍电影,展书画,是一群只知道埋头做文化的书呆子,怎么也玩起政治来了,还搞独立了?知青公会轰轰烈烈地“清理异己”运动,大有正邪誓不两立之势, 那么激烈的动作,研究会却对此事一直没有正式回应,仿佛视而不见。仍然默默地该干啥就干啥,真够迂腐的。

这是一个极有趣的现实题材,小编我兴趣一旦被激发便无法遏制,于是,顾不得重庆近40度高温,碾转山城各地,利用人脉关系,约见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头头及涉及其中的部分当事人,企图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以下是根据他们的回答整理出的采访笔记,当然回答者不止一人,观点也非一人的观点,甚至有相佐之处。我把这些观点汇集在一起,以窥全貌。若有未尽之处,文责当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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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编: 你们好,能否介绍一下《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与《重庆知青公会》是什么关系吗?

  回答:过去的知青经历,让知青们聚合在一起,由各学校、各下乡地、各生产兵团、各QQ群为基层队伍,然后联合在一起组成较大的地区性的团体,就是今天的《重庆知青公会》《重庆知青联谊会》《重庆老知青联谊会》《重庆支边战友联谊会》等等众多队伍的由来。因此可知,知青团队是松散的、联盟的,合作互助性质的、以感情为纽带的非嬴利性的群众社团组织。

《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早期名称叫《重庆知青文化沙龙》,创建于2009年。以挖掘知青历史,研究知青文化、出版知青刊物、创作知青影视、书画作品和文学作品为主要目的,专业很强的学术性组织。

20095月,重庆知青公会和重庆广播电视报社达成协议,在《重庆广播电视报》开辟了一个“重庆知青会刊”栏目(12月栏目改为“岁月如歌”),为了办好知青会刊,重庆知青公会举荐了戎晋生任责任主编,时任《重庆科技》杂志主编的王茂久主动承担了采编部主任,并以《重庆科技》编辑部为基础,吸纳了毛林、曾义生、任亚萍、黄家健等近20人组成了采编部。

当时大家都很高兴,这是我们知青第一个在全国的官方媒体上的正式会刊。通过会刊,汇聚了一大批知青作家、诗人、画家、剧作家、摄影师、舞蹈艺术家。以此为群众基础,于20096月,我们就成立了《重庆知青文化沙龙》,成立初期,重庆知青公会表示了支持,不少公会成员都参加了文化沙龙的活动。为此我们顺理成章地将《重庆知青文化沙龙》这个组织挂在重庆知青公会机构之中。

《重庆知青公会》的组成,是由各区县的基层知青组织加盟联合而成。所以各区县的区级知青公会实质也是靠挂关系。连市公会自己,也是靠挂在重庆戏曲家协会下属旅游公会。所以我们与市公会也是靠挂合作关系。

后来,由于知青题材的敏感性和版面限制,许多文章无法在官方媒体发布,所以我们就决定自筹资金办一个刊物,名称就叫《重庆知青》。我们成立了编辑部,王茂久任主编,戎晋生任执行主编。为了出版杂志,我们把《重庆知青文化沙龙》改名为《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第一期杂志于200911月发行。到今天为止,我们一共出版了五期。

 

小编:你们与重庆知青公会的分歧是怎样产生的,能谈谈过程吗?

回答:大家都知道,重庆地区以“知青”名义成立的团队众多,山头林立,各自互不隶属,更有诸多因矛盾而一分为二的对立队伍。重庆知青公会只是众多对立山头中的一座而已。我们研究会从成立伊始,就没有定位为只做市知青公会这一家的知青文化,我们做的是“大重庆知青文化”,我们创办《重庆知青》杂志,不仅要宣传所有知青中的风采和亮点,而且要在所有知青队伍中发行,这就需要与各地各派知青组织建立联系和交流。

重庆有一家“知青山庄”,在代销全国各地的知青刊物,我们的知青杂志送去请求代销,他们指着杂志中的“重庆知青公会”这几个字说,这是派系刊物,不予代销。

在编制《重庆知青简史》过程中,有的知青组织认为我们是属于“重庆知青公会”的,干脆拒绝采访和合作。

428召开的编委会上,各知青团队的负责人就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他们发问道:《重庆知青》杂志是属重庆知青公会一家人的,还是属全体知青的刊物?如果只是公会一家的刊物,我们就没有义务为你们宣传、推广和销售。

这些事情让我们意识到,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如果在自己旗帜上太明显地树立某个知青山头的标志,将大大不利于知青文化工作的开展。

为此,今年5月初,我们的会长兼知青杂志主编王茂久先生找到市公会的牟奇国会长进行沟通,建议文化研究会在今后的对外活动中,尽量只使用“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名称,淡化“重庆知青公会”这个称呼,同时,在《重庆知青》杂志中,也去掉“重庆知青公会主办、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承办”字样,只使用“《重庆知青》杂志编委会”名称。以利于知青文化事业开展和杂志发行。同时做了一个表态,如果是参加市公会内部的活动,就使用印有“重庆知青公会”字样的旗帜,表示我们仍然属于重庆知青公会。这就是“内外有别”的方案。

没想到,我们提出的这个建议不仅被牟会长一口拒绝,在随后召开的公会扩大会议上,开起了斗争会,说我们提建议是“不和谐的声音”,是“分裂”行为,执行主编戎晋生老师为此在会上当着众人落下伤心委屈的眼泪。

为了充分沟通,我们又提出第二个折中方案,把重庆知青公会列为文化研究会的理事长单位(即由知青公会派代表担任理事长),同时邀请各大知青团体的代表担任理事,让我们文化研究会成为重庆知青各大组织都能认可的、和谐团结的文化队伍。

没想到这个方案也被知青公会一口拒绝。他们坚持说:你们文化研究会无论在任何场合,都必须打出知青公会的标志,表明是我会的下属机构,没有商量余地!

双方还在协商过程中,市公会就单方面发出了所谓红头文件:“渝知发[2014]7号《关于解除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为<重庆知青>杂志承办方的通知》”,广为散发,让我们大吃一惊,他们首先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向我们发难。

随后又解除了几个与我们文化研究会有关系的市公会副会长等人的职务,还向许多市会成员发出通知:“凡在研究会担任职务的成员,请在724日下午六点前作出选择,若坚持在研究会任职的,将免去在市知青公会内的各种职务”。在内部展开了一场“清理队伍”的大动作。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把我们逼离知青公会,还猪八戒倒打钉耙,反而把“分裂”和“独立”罪名扣到我们头上。这就是我们与他们分歧的起源。

 

小编:看得出来,你们的分歧虽然只是观念和工作方法层面上的,但是却没有沟通成功。反而被认为是分裂行为,导致市公会的激烈反应和清理运动。

回答:是这样,知青公会个别领导人把自己摆在“上级”的位置上,缺乏平等的态度和对等的交流,根本没有考虑我们工作的需要和重庆知青大团结大联合的趋势,坚持派性立场。这是沟通失败的因素。

观念和工作上的分歧,在知青团队中很正常。知青来自各行各业,经历不同立场不同,一百个人可能会有一百个不同的价值观。本来可以求同存异,共同探讨。可是他们随后发起的清理队伍风潮,就把矛盾提升到势不两立状态,这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纵观历史上的所谓“清理运动”,例如1927年国民党的“清党”运动,把共产党员从国民政府和军队中清理出去,造成国共激烈对峙(对峙结果大家都知道,国民党最终败退台湾);1930年红军在根据地清理“AB团”肃反扩大化,许多干部战士倒在自己人枪下,1935年斯大林的肃反运动,一场大清洗使苏联社会造成了严重创伤,1957年中国的“反右”斗争,66年文革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等,使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蒙受了重大损失。搞清理运动,自毁长城,众叛亲离,都没有好的结果,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教训。

我们直到今天没有与他们争辩,主要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知青内讧”。但是在他们眼中,我们无论召开发行大会、举行会员选举大会、组织知青活动,甚至私底下的交谈沟通,都成了搞“分裂”闹“独立”阴谋。如此神经过敏,很让人啼笑皆非!

历史往往有惊人的重复,只是表现形式和规模大小不同而已。我们相信,经历过文革和上山下乡磨难的知青,都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判断力,孰是孰非,自有公论。

    
小编:市公会的7号文件称,你们未经允许“擅自增减第五期杂志编委会成员”,这是怎么一回事?变更“编委会”名单过程中,你们是否有“违规操作”?

回答:《重庆知青》杂志的所谓“编委会”,不过是把重庆各知青组织的负责人名字罗列上去,无非“虚衔”而已,编委会名单中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参与《重庆知青》杂志的编辑工作,其中包括“名誉主任牟奇国”。何况,有的编委会成员已经宣布退出知青组织,有的几年来从未露面,而真正为杂志出过力的的人却不是编委会成员,所以我们认为编委会有必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变更。

2014428,《重庆知青》第五期准备出版,我们召集了“编委会”成员开会,会议地点也选在知青公会的会议室,参会的知青公会代表也不少,而且在会上也发了言。经到会绝大多数人通过了变更五期的编委会成员名单,增加了其他热心支持知青文化的知青组织负责人的名字,程序上并无不妥之处。仅仅因为知青公会个别人的不满,就以“未经允许”为名,无视集体决定,从而加以否定,这是无视民主,少数人否定大多数人意愿的强权行为。对知青队伍中出现这种现象,我们表示很遗憾。

 

小编:知青公会的文件说,他们是杂志主办方,而你们在杂志上也印了“重庆知青公会主办,重庆文化研究会承办”字样,难道不正说明杂志属于知青公会所有吗?

回答:为了有利于在所有知青组织中推广发行,最初我们确定《重庆知青》创刊号上不印任何知青组织名字,只冠以《重庆知青》编委会名称。知青公会得知这个消息后,牟奇国会长找到知青杂志主编王茂久商量,以知青公会保证发行“一万册”为条件,把知青公会列为主办单位(一直到第五期为止)。而实际上,五年来,“编委会”及市知青公会根本没有参与杂志的出版和发行,所谓帮忙发行“一万册”也成了传说中的神话。可见,印这些文字属于荣誉性质,而且市公会也没有兑现承诺,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以上事实,有我们的律师全过程见证和大批知青文化爱好者、作者、组织者亲身经历为证。

 

小编:知青公会7号文件说,解除你们承办知青杂志的权利,你们会接受吗?

回答:他们没有这个权利,理由是;1.,《重庆知青》杂志历时五年,先后出版5期,许多爱好知青文学的朋友为之辛勤努力才走到今天,它出版的意义,已经超出了任何一家知青组织的独有专属,属于重庆地区全体知青共同的品牌。2,重庆知青公会没有为《重庆知青》杂志出过一分钱,也没有发行过一份杂志,他们不是杂志的创办方、投资方、也不是发行方,就是说,他们没有任何版权。仅仅是杂志的靠挂单位而已,他们已经宣布“在知青文化研究会任职的人不得担任知青公会的职务”,证明他们已经解除与研究会的靠挂关系,因此知青公会不再享有在《重庆知青》上的署名权。3.《重庆知青》杂志的设计是主编们呕心沥血的劳动成果,享有著作权,受法律保护。并且从征稿、编辑、排版、校对、印刷到发行等繁重的工作,都是由主编和编辑们干出来的,而出版的所有费用,也是由主编和编辑们千方百计募捐而来,编辑部的知青朋友们为杂志无私奉献了五年,现在突然以莫须有的罪名企图剥夺我们办理杂志的权利,这是对知青朋友们辛苦奉献成绩的剽窃,这是对法律的践踏!

杂志在知青中已经颇有影响力了,他们就企图强占为己有,这叫巧取豪夺。我们理所当然不予理睬!

 

小编:知青公会发出了《重庆知青》第六期的征稿通知,从杂志社人员到杂志版面栏目,全面排斥了你们文化研究会参与,据我了解,你们也开始了第六期的编辑工作,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两种版本的六期《重庆知青》杂志面世,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回答:打个比方吧,我花钱建了一栋房子,在房管部门登记注册。突然有一天,房管部门说,这房子是我颁发的登记证,所以房子我要收回! 还有90年代以来兴起的 “集资房”也叫小产权房,房屋产权证属申请单位,这家单位有一天说,这是我的房子,要求出钱集资的住户统统给我搬出去!这很荒唐,也是违法行为!

《重庆知青》杂志也是同样性质,杂志每一个环节,每一篇文章,包括经费来源,准确地说是属于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具体操作和承办的!市公会仅仅是名义上的靠挂单位。现在他们要办同名甚至同期的杂志,和我们对着干,既然来了就不用担心,因为知青朋友都知道,前五期杂志是我们做的,我们才是杂志创办者,他们做的不过是山寨版,只会在全市和全国知青面前闹大笑话。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创办一种知青杂志的,但是他们没有这个气魄、没有这个胆量与我们竞争,他们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抢劫和剽窃。

 

小编:知青公会的 7号文件中说:你们“严重违反了我会《分支机构管理方法》及机构职务任免权限”,对此指责怎么看?

回答:所谓《分支机构管理方法》,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收到过这文件,何来违反?他们后来重新发出的一份文件叫《分支(直属)机构管理实施细则》,据说制定于201211月,而其中许多内容明显针对我们的,显然是被修改了的版本。

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第二款第一条:“会长(负责人)由各分支(直属)机构民主选举产生,实行市会任命制”,这是相互矛盾的提法,“民主选举”与“任命制”不是同一体制,从同款第三条“正职需报市会会长办公会议审核通过”文字来看,他们强调的是“任命制”,甚至连副职也“须报市会常务会长会议审核通过后,方可正式任职”。所谓“民主选举产生”,不过为一句充脸面的话而已。

显然,这是一份违反民主原则的文件。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知青团队是什么性质的组织。应该有个定义,知青团队是松散的、合作互助性质的、以感情为纽带的非嬴利性的群众社团组织。无论叫什么名称,性质不会改变。 “群众性”决定了基层团队必须按照“民主选举”的原则产生领导人,“联盟性”决定了团队之间“平等合作”原则。是属于一个自下而上的产生的组织。最高权利机构不是“市会会长办公会议”,而应该是“知青会员代表大会”。这是社团组织法规定的原则。

按照他们的所谓《分支(直属)机构管理实施细则》,基层知青团队民主选出的会长,没他们“审核通过”统统不能作数,要由他们“任命”“批准”才可“正式任职”!知青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等基本权利都被剥夺,这还是群众社团组织吗?每个参加了这个团队的知青的个人意愿,岂不是都会“被代表”了吗!

至于所谓“市会会长办公会议”“市会常务会长会议”之类,重重叠叠的“会议”制度,不禁让人想起一个词,叫“官僚体制”。一个群众性质的团体,居然自上而下的构成,而且部门繁多等级森严,究竟是群众组织还是私人企业?

 

小编:市公会通知中说,你们作为他们的下属单位,没有经他们同意,擅自召开“会员大会”,“选举理事成员、会长、副会长、秘书和副秘书长”,这是“分裂行为”,并宣布解除王茂久会长职务,你们有何评价 

回答:我前面说了知青组织的群众性和联盟性,而“平等合作”决定了团队之间“互不干涉内政”原则。这就是游戏规则。

我们召开会员大会举行选举,通过章程,完全符合社会团体的基本组织原则,也是符合法律规范的。搞选举是我们研究会的内部事务,知青公会没有理由说三道四,横加干涉。

至于说我们这样做属于“分裂行为”,我只能说,这是荒唐可笑的!我们连开个会都必须经他批准才开得成,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编:知青公会说,他们在2006年就成立了“文化研究会”,所以这研究会会名称属他们所有,他们有权任命会长等职务。真相如何?

回答:口说无凭,他们从来没有出示过正式文件来证明此事。在0911月我们将《重庆知青文化沙龙》改名为《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之前,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过重庆有另一个“文化研究会”,重名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06年文化研究会就有了,为什么当初要叫“文化沙龙”呢?直接叫研究会不就得了!我们叫这名称快5年了,他们现在才来跟我们争“冠名权”,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小编:现在流传一种说法,文化研究会不认可与知青公会的隶属关系,是这样吗?

回答:知青是平等的,知青队伍拥有平等的权利。这是联合的基础。我们文化研究会与知青公会的关系是平等的同盟和合作关系。以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处理会内事务,而非上下级关系。

记得按国家有关规定,只有正处级以上单位才有资格发红头文件。而知青公会是挂靠重庆戏剧家协会的旅游公会下面的组织,其级别还达不到科级。不仅没有发红头文件的资格,而且更不具备发展分支机构的资格。从级别上,他们也只有同意或者否定基层知青组织申请加盟的权利。没有批准成立区县知青公会的权利,更没有任命罢免下面知青团队负责人的权利。他们居然这样做了,俨然以“知青领袖”自居,改变了知青团队的联盟合作性质。

知青公会一度把我们视为他的分支机构,我们当初也表示认可的,并接受了他们统一制作的会旗。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开展知青文化活动,他们却把知青平等关系变成了上下级关系,形成事实上的不平等。

如果是“隶属关系”,我们作为重要的分支机构,应该有我们的代表担任知青公会常务副会长,拥有投票权。但是没有,我们甚至没有权利参加“市会会长办公会议”。他们发的许多针对我们的“红头文件”,全是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笼的。你说,有这样的“隶属关系”吗?

我们作为知青公会的分支机构之一,但是却没有享受到分支机构应有的权利,这很不正常也极不平等。他们的逻辑是:你们是下级机构,听命于上级是理所当然的。我是上级你是下级,由我管理你,你只能服从,不服从就开除。他们肯定觉得没什么不妥。这是用专制集权的企业管理模式来管理群众组织,是严重违反国家社团组织管理法规的。

不是我们不承认“隶属关系”,是他们早就把我们排斥在外了。

 

小编:你提到“用企业的管理模式来管理群众组织” ,这类问题对知青团队的管理来说很有探讨价值,能谈具体一点吗? 

回答:公司企业,是由投资者创建经营。投资者组成的董事会,是企业最高领导机构,有对企业的决定权和人事任免权。每个公司员工,都必须服从上层的管理。作为服从的代价,企业必须付给员工报酬(工资)。

群众团体,是由群众为某种共同目的而自愿聚集组成的群体,每个参与者,都没有报酬和工资,只有付出和奉献。所以,在群众组织中,人人平等,团队的负责人,只能由其成员组成的代表大会选举产生或者罢免。无论叫“会长”还是叫“秘书长”,只是大家的勤务员,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为大家服务的义务,并接受下级成员的监督。组织与组织之间是平等关系,应该相互尊重,人权平等,领导者必须是应拥有公仆和牺牲精神的人才有资格担当。

从两者区别可以看出,一个是自上而下,一个是自下而上。

知青公会个别人发出一个又一个“红头文件”,强夺我们创办的杂志,开除我们在市会的成员,强行要求知青们“选边站队”,并扬言向重庆市内和各区县文史馆、作家协会、图书馆等部门发送他们的所谓“红头文件”、甚至要剥夺我们的队伍名称,不准我们再叫“文化研究会”!这是自上而下的令人发指的强权行为!他们置知青组织目标于不顾,所有成员必须服从他们头头的意志,不听话就排除异己,加以清除!已经蜕变成为地地道道的宗派集团组织,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小编:你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何在?

回答:我个人的看法;这是知青群体中不同阶层之间的不同观念导致。

知青自从回城以来,分别融入了中国各行业各阶层,上至贵为国家主席政府要员,下至贫困潦倒迫于生计的下岗工人,这样一个反映了现今中国社会中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阶级、不同经历、不同贫富的人真的可以相安无事地在一个团体中和平共处吗?其实很难!

普通知青中绝大多数属于弱势群体,工人和职工占绝大比例,大多数属于追随者。知青中的矛盾,基本就在由知识分子阶层和中产阶层组成的领导成员中间爆发。

重庆知青公会包括下属区县组织,其中的主要领导成员,基本是民营企业家,(这不难理解,从事知青工作是要花钱的,公会资金来源靠这些企业家慷慨解囊,担任领导也就顺理成章了)。大多数企业家是本着“知青情结”的良好愿望真诚为知青们奉献服务的。但有少数的这些当惯了“老板”的人,具有天生的优越感和领导欲望,居高临下、发号施令,任人唯亲,随意封官授爵,任意左右会员的命运,听不进别人的批评。尽管只是少部分人抱这种心态,但他们一旦占据高位,拥有了知青团队这样一个自由空间,缺乏监督和约束,就会把这些个人欲望发挥到极限,对知青事业造成的危害非常大。

研究会的会员多数是知青中的知识分子和文化精英,思想敏捷,有文人的见解,也有文人的傲骨,不随波逐流,对知青公会中的许多违背基本原则的做法最早察觉、不甚赞同,甚至提出批评意见,因而导致以中产阶层为主要领导构成的重庆市知青公会的不相容。

中国历次革命和改革,都是知识分子最早觉悟、最早引进先进的思想,从而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和大变革。知青公会中出现的问题,也是知识分子最敏感最早察觉,因而,矛盾也更无法调解。一旦公会中出现“持不同见解者”,特别是知识分子,这头头们就会感到危机,既然无法驾驭,就干脆排挤!就如同在企业中开除员工一样随便,以“清理队伍”之名把知青中最有才华最有见解的这部分人弄出去。好维持他们在知青中的地位。

 

小编:人的价值观的形成,是通过实际的见闻、生活中的经验、还有肌肤的感知而形成自己的东西。各自不同经历会产生不同观点,如果互不相容,知青组织能和谐存在吗?

回答:有一个名词叫“兼容”,这在一定条件下才能实现。因为我知道愚昧者永远都是愚昧的,智者无需你去教诲他自会顿悟。

知青团体中,没有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共同信仰和意识形态的理论,没有一个严密的组织机构和纪律约束、没有经济杠杆为调节手段,仅仅靠一个“知青情结”来维持是很脆弱,很松散的。唯一能够团结大家的理由,就是以感情为纽带,以和谐为根本,以平衡为支柱,以平等为基础,以带领大家开展健康、快乐和相互帮助的活动为目的。

可惜,不是每个知青组织的领头人都懂这个道理!

我们看到,社会上的各种不良思潮、职场上的明争暗斗、人类中的嫉妒、偏见、自私等恶习都在知青群体中反映出来!

如果是普通知青有这些弱点不足为奇,也不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可怕的是一些知青组织负责人也拥有这些人性缺陷,在缺乏监督机制、没有完整管理体系的知青团队中,他们拥有了这样一个无任何约束的空间,就会把这些缺陷发挥得淋漓至尽。

 

小编:这段分析有点道理,但是也略嫌偏激。不是还有许多知青愿意加入到知青团队中来吗?

回答:知青中有热心人出面,有慷慨者出钱,组织大家聚在一起活动,知青们何乐而不为呢。意识形态和理论上的纷争离他们太远,只要有朋友相聚,有地方好玩,唱唱跳跳,图个老年退休开心快乐罢了。重庆知青几十万,基数庞大。所以,尽管重庆地区知青组织山头众多,相互对立,无论那座山头,都不缺乏参加的人群。

但是在“知青情结”感召下集结起来的“知青组织”,具有天生的致命弱点;第一,没有共同的意识形态和理论支持,目的不明确导致行为的盲目性。第二、参与者特别是组织者都是来自各行各业不同阶层,思想深度不一,个人目的不同,犹如一盘散沙,勉强捏成团,轻轻一碰就散。第三、山头林立,各自为政,派系纷争,鱼龙混杂,很有文革中的造反组织之遗风。第四、缺少监督和制约机制,不受监督的权力必然造成滥用。许多知青组织内部矛盾就起源于此。

一个知青组织中出现帮派林立,任用亲信,排除异己,独断专行,相互指责、吵架不断、甚至为了排名之类小事争得不亦乐乎、不断有人四处翻空话、甚至造谣攻击他人,为了拉人进自己队伍,不惜整垮别人队伍,不断有人宣布退出、没退出的也面和心不和,这样的知青组织,怎么吸引广大知青参加呢?

唯一能够让知青们聚在一起的理由就是共同经历和感情纽带,所以,只有懂得公平、公开和公正原则,具有政治头脑,善于掌握平衡,理解尊重每一个人,只有这样的带头人,才能做好一个群众团队的领袖。

知青文化研究会不一样地方,在于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弘扬知青文化,挖掘知青历史,做着一些具体的文化上事情,有了这样一个目的,就有了大家聚集在一起共同奋斗的强大动力。

 

小编:今天各位说的内容很丰富,很深入,涉及到知青活动基本原则的方方面面。我们研究知青文化,不仅仅限于知青当年那段历史,也包括知青今天的动态。重庆知青公会与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双方发生的那些事,应该也是我们研究的对象,了解今天的知青们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也是知青历史文化范畴的一部分,给我们的后代子孙留下一份真实的记录。

参与知青活动是一个只有付出却没有回报的行动,所有参加者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志愿者。当然,矛盾无处不在,冲突也无法避免。黑格尔说过,“悲剧就是善的冲突”,你们双方之间的冲突是悲剧,我希望这是“善的悲剧”。但愿这不是我的一厢情愿。谢谢大家的回答!

 

                                   

                                                                                                         2014-8-23




文章评论

白水

同为知青,相煎太急,老年生活,快乐唯上。

易初

只要跟利益沾上边.亲兄弟都会翻脸打破头.大家都应该明白在过去的岁月里都是一根滕上的苦瓜.

日暮孤帆

这是一篇知青文化研究的佳品,好就好在不是空泛研究,而是有现实样本。行文有理有据,逻辑推演严密。更重要的是提出了许多深遂的问题。比如知青组织的相互关系问题、权威问题、工作性质问题、领导人的产生途径及个人素养和工作作风问题…… 沙戈

履痕

同是知青兄弟,相煎何太急。同是续写历史,何必争个你我他。愿知友们的老年生活,锦上添花,祝“重庆知青文化研究会”越办越火,祝《重庆知青》杂志越办路越宽。[em]e181[/em] [em]e183[/e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