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书生

个人日记

                              —— 怀念程琨  
 
图片
                 
                         ——程琨空间最后一张说说相片。
    
         月圆,有亿亿万万个。唯独乙未年正月十六的这个圆月,特别的冰彻寒冷。是不是昨日吟哦谢落的烟花按下了难言的忧戚,还是翘首仰视人一怀月光难禁夜空黑幕的浸蚀。最后的那一瞥人间,留的太过凄清。
   辞别的圆月,定格在川上书生的空间。     
   绝响,那四十六轮盈亏的掐边线,是不是绷得太紧,就这样嘎然而断……
   程琨弟走了,走的突然,决然……
  
   是天妒英才吗?我那程琨兄弟,只是一个“到老都不成熟”的一介书生。他恣意文苑,一怀文墨结交天下好友。说他豁达豪爽仗义率真热情阳光,好像还远远不够。记得他过世当天,川上书生的空间里留下的一片惊诧扼腕声中,有一位朋友的一句表达最贴意--“你就如我窗前的一座山,一年四季,只要我每天开窗就能见到。想不到竟然在突然间这座山轰然崩塌了……”
   程琨,一座山……

   因为有你在,不仅是来自你的空间不断更新诗书画文史籍等等信息,那纷呈的知识才值被大家甘之若饴地吸收,滋养着文苑这块净土。更是因为有你在,儒乡人文历史更焕发出无比厚重的光辉。因为有你在,泗水成了朋友们心底想往之地。
    
    因为有你在,我才了解到泗水。
    2011年7月,我们游泰岳一行几人走进泗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山水径泰山之阳,其脉疏而为三支。中一支由徂徕、梁父而南,折而东行为陪尾之山,泗水出焉。则泗水固泰山之正脉也。那一次主旨是泰岳采风,我们登完泰山的第二天,就晓得泗水有个朋友在等着我们。还记得那时你侧立道边翘首以待的清瘦身影,那一脸阳光的微笑,还有那伸手投足透露出来的儒雅文卷气息。是文气相吸吗?别说山东人骨子里都有热情豪爽,初识的程琨,只可用一个词——亲和。

    素未谋面,却有一见如故。在你陪同下,我们得见泉林。一行文墨人,徜徉于陪尾山的秀木间,盘桓在古代四大石舫之一的泉林石舫上。你抛经引典娓娓道来,谈笑间撰一把历史的沉淀,引客思入境;那高耸的康乾御碑,由你的解读,似乎看到昔日泉林的荣华;我们在那棵几千年的古银杏下数模沧桑;深沉静谧的红泉边,还是因你,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是乎,不舍昼夜” 我有了深层感悟。通过你,我认识了泉林的“千泉竟涌,如星如云,穷古至今,滔滔不绝,波涛潆洄如流烟,咆哮奔腾成泗河,成为中国儒家学派的源头”。川上书生,你说泉林千万泉眼喷涌出来的水皆是恒温的,我颔首瞩目那汩汩的清泉,清澈透明。涓思从流,我不知道是那水渥涣了书生,还是书生渥味了那水。但可相信,千古不竭的圣源水里一定是涡旋着天下文人的灵魂。
    程琨,一川水……

    因为有你在,同年10月我携友再度泗水。一支笔数竿竹,诗文墨香渗进好墨人一份虔诚崇敬与神往。作为泗水文人的你,将这些都视若家珍,慷慨馈赠,施度真诚。在这里,用世俗的眼光似乎找不到你的影子——率真坦荡。古卞桥上,还记得你手摸着古桥栏板,向我的朋友仔细讲解的神情。“以勇驰名卞庄刺虎”、“仲子路负米孝亲”、“颜子渊安贫却金”……站在卞桥上,唐风汉韵你推研专究,若不是前番见证过你的那认真讲解,无法估量你作为一方文人对地方文化宣传的热忱。一座卞桥,悠悠几千年的文明,在你的手里,摸着历史的风霜尘埃,让听者,不仅感受到你的学识渊博,还有你的人格魅力。诚知你作为东主,待客如此并非仅有,最难得是你每每皆以亲切周到。说私论交情,说公无利份,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你只凭一份真,一份诚,广交天下文友好朋。程琨,一腔热忱两袖清风,令人无由不尊敬你那义无反顾传播地方文化的执着与担当,敬重你对中华文明历史传承的自肩责任。卞桥流双月,成为自然奇观。而你何尝不是一座桥,你衔着泗水通达国内外,因此一个集中国及泗水文史研究大成的学者,怀着清水净明月朗般的心地,可称是纯粹文人,你又何尝不是泗水的一道人文景观。
    程琨,一介书生……

    因为有你在,几年来,我从未写出有关泗水的一个文字。不是我对泗水无知无觉,而是因为泗水有你在。那山,高山仰止;那水,源远流长;那人,真情不二义薄云天。唯恐柮文陋字难尽其重。这些年来,我们甘苦相顾,祸福通知。寒暑易往,唯一不变的是那份“真”的感觉。不疏不淡,各自一杯茶满屋书香。神侃会意,欣喜着呼姐唤弟,得意这份君子之交。本当这样相处能日久天长,可你偏偏天不假年。

    “姐,咱们才是一路人……”最后一次微信谈话你还这样说。傻兄弟,你说的“一路人”,无非是咱们还保存一份天真,世道险恶人心复杂,可咱们仍然“不成熟”罢了。要说天真,那是作为文人必备的“硬伤”。一颗始终在清水里涤荡的灵魂,无力排斥生活中的虚假,却关闭不了自我明锐的觉察,因此我们满面阳光,笑的爽朗,但我们却是“清醒”的“难兄难弟”!

     兄弟,月圆是因为它被时空磨掉了所有棱角。若它是人,这只是世故而实际了,如果那算作是成熟,接下来就是精神的衰竭和个性的夭亡,这你比我还要懂。而对于你,一种独特个性形成已久,你活在真实的自我里,精神的丰硕以致你变成一个挑剔的游侠。若把这精神比作逝水,要在流动中吐纳晋升,是为了解脱枯竭的隐忧。兄弟,精神与现实的断档,难免危机。
     
     你说:“人生就如饺子,无论是被拖下水,扔下水,还是自己跳下水,一生中不趟一次浑水就不算成熟”。为此,我曾说给你点赞一百个。为的是在严苛的现实面前我们最终得到的“觉知”,为的是在迫使成熟之后的我们增加的韧度和深度。在这世上,我们不乏友谊,不缺爱乃至事业。可这些似乎都不是我们要的那一种。浑水荒野,精神的饥渴,客观中不能够解决,那么就让自己来为自己创造精神的“饺子”!一旦不幸逢到上帝休息了,哪怕是将这盘“饺子”送上祭坛,也不惜完成精神的最后晚餐。兄弟,你走了,姐更懂…… 
    
     程琨,若有来生,咱们再做好兄弟……

                                                ——竹影香尘于2015年清明缅怀
 
图片
 
        ——泗水文人程琨 
 

 

文章评论

汉文楚楚

这样的文字,读起来,让人满是敬意。在一种静谧中,喘粗气。

書風墨香

周年再写更好,未几日,何必又惹伤痛?

漂泊的云

安静地读完,文中之语可慰生命之无常与哀痛。慨叹:人生无常,恍若惊梦!

千里梦

感人……[em]e109[/em]愿逝者安息!

笑对寰尘

如此厚重的文,如此深挚的谊,我竟不能评了!

雷子哥

如何离开,为何离开?????

一痴

[em]e183[/em] 血写文字祭兄弟,泪洒纸笺情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