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后到白忙

      听说，海边的野菜叶子翠绿欲滴，是一种蛋白质丰富和富有多种维生素及微量元素的天然野生水菜。高考前夕，我们一行五人到了西澳岛。过了轮渡，到西澳海边，观一会海边的沙滩礁石，朋友老陈就忙着采野菜，我却看渔妇用利器敲生蚝，姿势很好看，就拍了下来。一会儿，老陈采了一大堆海菜，人家喊他几次快回，他就是不理。
      老陈怏怏而来，手捧着一大撮海菜，吃力的样子，太阳下，他浑身汗流不止，还是小心翼翼地抱着海菜，有如他的情人。是的，难得到一次海边，贝壳没有，鱼虾也少见，总不能空手而回吧，要有纪念品，这东西很实在的。
回来的路上，老陈问浇菜村妇，这东西可吃吗？村妇笑而不语，再三追问，她说来这里游玩的人都带些回去，据说还炒着吃，味道腥腥的，有学问的人说这东西富含碘，不过我们这里的人是不吃这个的。
      再走几步，一卖菜老妇见老陈很捧着海菜很吃力，给他一个塑料袋，这回很轻松这提着，不累。老妇说这东西好，外地人经常来收购，一斤几毛钱的，我们平常吃的海苔就是用这些做的，拿回家里，先用淡水浸一个晚上，隔天在阳光下晒干，做汤水最好啦。
听老妇这么一说，老陈看那塑料袋里的海菜就像看着宝贝，含情脉脉的，应该真的把它视为情人了。继而，昂首挺胸，这样的辛苦值了。
要上车了，可是塑料袋却破了，里边海水渗了出来，车主人老林一看皱了皱眉，他的车是新买的，车内也装修得很豪华，这海菜放下来就玷污了车，那可不行，放后箱也不好，海菜会窒息死亡的。老陈还是不顾面带难色的老林，提菜上车，海菜挺乖的，上车后不渗出海水。旁边的老施文绉绉地说，这海菜的确高营养，但你看看电厂的大烟囱的浓烟正源源不断的向这岛上输送，这海菜受污染应该是不争的事实，为了家人的健康，还是不吃为好。老陈还是坚信经过淡水浸泡肯定没问题。
      一行无话。离家不远了，老陈忽然心事重重了，问我要不要这海菜，我狡黠地说我浑身营养过剩，不敢吃着东西。他说他儿子明天要高考，要是吃这东西身体不适咋办？
      一下车，老陈二话不说就把这漂洋过海一度视为宝贝还报以脉脉情意的珍稀的植物抛弃了，头也不回。
      本来到了最后，我总是要来一番直接抒情，不过现在感慨不多啦，只觉得老陈白忙，海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