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公公偏头痛》里秀才与宦官的历史

个人日记

先来一段歌词:

紧挨着灯笼/这十年苦读无人能懂/春夏秋冬/ 

无奈这夜晚寒风却穿透了屏风/吹几页刺客列传我淡定背诵/ 

平仄先搞懂诗词歌赋才能够通/书法的篆隶楷行草乃是基本功/

过眼的繁华朝代更迭来去匆匆/法家的内容/道家的从容/儒家的宽容/这些都该懂/

我是个穷秀才/中状元考进来/却一直状况外/被宦官所陷害/
那公公的人脉/遍五湖通四海/大内的高手坏/砸朝廷的招牌/ 

我进京赶考/免不了学而时习之的/摇头晃脑/

东方的琴棋书画比西方有情调/弹琵琶古筝我的调调给力重要/

再感谢各位乡亲还有父父老/提供我盘缠设宴款待外加水饺/ 

老子我读了老子老聃出关逍遥/我说道可道/你说非常道/我说风萧萧/你说你知道/

我是个穷秀才/说道理明黑白/在朝中如尘埃/没人理有人爱/

不畏惧当权派/上奏摺硬着来/那公公站起来/整个人快气坏/
公公他偏头痛/公公他偏头痛/说银两不够重/公公公/公公公/公公/ 

公公贪污很凶/公公贪污很凶/那军饷被掏空/后宫有/佳丽三千/却不能碰/ 

公公公公公公/公公公他不靠谱/百姓们在歌颂/他下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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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苏州阊门外山塘街775号,有一座墓碑,上写“五人之墓”四个大红字,“凡四方之士无不有过而拜且泣者”,更因为张溥的那篇记载了一段殉难求义的动人故事的碑文而闻名天下。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公元1626年3月,被革职还乡的吏部员外郎(相当于人事部的副司长)周顺昌因参劾当权的太监魏忠贤而被阉党诬陷,魏忠贤派人逮捕,苏州百姓为周鸣冤叫屈,加之早就不堪忍受朝廷的加派捐税,干柴遇烈火,云集而来的市民激于义愤打死了前来拿人的东厂差官,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体性事件。魏忠贤将此事定性为谋反叛乱,遂即派兵镇-压,当时参与民变的颜佩韦等五人为保护群众挺身而出,自首承担罪状,临刑时五义士相顾笑谈,痛骂魏忠贤,引颈就刃,慷慨赴义,明末清初更有小说戏曲《忠烈谱》来专门歌颂此事。
 
    事情的大体经过即是如此,壮烈忠义,催人泪下,不过读者们且慢流泪,笔者我作文绝不是为了歌颂英雄好汉,我写这篇东西,是要揭露流血背后的真相。此事为何而起?对立双方究竟是谁?根本原因在哪?而不是一塌糊涂的讴歌死去的人,毫无原则的咒骂让他们死去的人。

    话说,17世纪初的中国,此时这个被叫做“大明”的王朝实际上已经黯淡了,司空见惯的腐败,境外强敌的虎视,还有小冰河气候的天灾,一切的一切加深了帝国的阴霾。解决危机的办法有很多,但都有一个前提:“钱!”腐败,除了贪婪之外,低廉的俸禄,也是诱发贪污受贿的因素之一。外敌环视,想要军队保家卫国,不掏军饷,现实吗?天灾致使粮食歉收,饥饿的灾民不救济行吗?钱,钱从哪里来?朝廷是一个国家机器,不经商,不种地,钱只能从征税中来?征税?向谁征?如历代王朝一样,向农民征收,不行,因为刚才讲了,农民遭遇天灾,歉收,自己还吃不饱,怎么给朝廷缴税?农民不行,还有一种人可以被征收,那就是商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商人,是富商,是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富豪企业家。明朝那时,有这种人吗?有,在哪?在江南一带。

    皇帝一声令下,收税啰!茶税、矿税、丝绸税…… 一系列工商税种应运而生,当然为了扩大税源,皇帝也同时放宽了对商业的限制,如:进一步开放海禁,民间也可穿高档丝绸,放高利贷也被默认。为的是让商人们攫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好向朝廷纳税。朝廷有了钱,就可以治河道、救灾民、打外寇,保江山永固。这不很好吗。可是,那帮江南富商,你伸手要,他就乖乖的给?这么老实的人?当得了富豪吗?当然不会给,他们赚了钱,却不想交钱,而且还要极力保护自家既得利益,如何保护?办法有两个,一是直线式的,富豪自己成为统治者,在帝制时代,这几乎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商人要的是银子,一般来说对政治不感兴趣。二是曲线式的,自己培植一批在朝廷的代理人。这个办法比较切实可行,这批代理人是谁呢?——正是我们开篇提及的东林党。关于晚明时期东林党与江南富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已不是秘密。

  东林党的秀才士大夫们不同于唯利是图的富豪,他们讲究气节,爱面子,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潇洒俊俏的儒生,又都大多出自江南;东林党人的培育发展过程较长,如果专题写论文论述的话,可就麻烦了。简单说来,程序是这样的:
 

    某个经营织布场的江南富商沈万三老板,相中了一个极有学习天赋的穷书生—比如说我,刘秀才,然后便不惜重金求名师,访高人,对刘秀才我认真教导,重点培养。哎呦,我也真是刻苦用功,每天不打游戏,不网聊,专注于《科举范文大全》《四书五经必考》一类的经典教材,死肯死背。终于,某年某月某一天,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我由一个穷书生变成了人模狗样的国家干部。我tm要感谢谁呢?嘴里当然高呼皇帝万岁,心里可是肯定感激那位慧眼识人的沈大财主。我成了刘大人,可还是单身呢,这些年光被科举作文选了,也没功夫谈情说爱。没关系,沈老板将本家族中一个漂亮的女子许配给我,顺便结门亲戚;这下,我爱情、事业双丰收。要怎么报答呢?明朝干部的工资那么低,再说那沈老板腰缠万贯,也看不上我这几个钱。

  钱不行,那就只能以权谋私呗,怎么谋私?我可是读过孔圣人的书,讲气节,有尊严,绝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偷鸡摸狗的不干,那就冠冕堂皇的干——直接上书皇帝,情真意切的说:启禀圣上,蠲免江南工商业者税赋,以利万民……。哦……明白了,沈老板的投资得到了回报。

  假如我被外放成了个地方官呢,当了个县令,那就更好办了,回到江南的地盘,直接充当富豪们保护伞。由此类推,当时江南无数个沈老板凝聚成了一个财阀集团,这帮财阀供养出了一大批如我刘秀才一样的文人官僚,他们又集结成明末最大的政治集团(东林党以及后期的复社)。

    至此,三吴士绅,仰仗东南,纵横朝野,无人比及。那么培育了俏江南之后,如何运作呢?我还是简单的来表达:比如:今年朝廷要向江南某县的富豪们征税10万两,县令杜大人一看,10万两太多了,怎么对得起供我考进士的沈老板呢?干脆,只收1万两吧,这1万两还不能全都给朝廷,自己还要漂没一部分,也就是克扣,哟,东林党人还贪污啊,您听明白了,不是贪污,是漂没,银子没装进自己口袋里,而是暂时留在了地方衙门。不上缴中央,那中央政府的户部不追查吗,不会的,因为户部的尚书、侍郎也都跟杜县令差不多,清一色的俏江南(东林党)。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一心一意地为江南富豪卖命,挖大明王朝的墙脚。

  久而久之,别人不急,皇帝可急了,因为这江山社稷是他们朱家的,要是王朝覆灭了,别人可以投降当奴才,皇帝则只能殉国。为了避免死于非命,他只能改变这一切。怎么改变?中央六部虚与委蛇,地方官阳奉阴违。那可别怪我了,这可是你们逼的,都跟我对着干,那我可要启用杀手锏啦,谁啊——宦官!是的,自打万历皇帝开始,宦官充当税监,代表皇帝本人前去收税,如朕亲临,税额务必如数上缴,上缴之后也不归户部银库,直接归入皇帝本人的内府私库,说到这,读者应该明白所谓万历敛财的真相了吧。皇帝,自小生下来是在金子里长大的,锦衣玉食,应有尽有,怎么会像个没见过钱的守财奴?这一切为的是给国家积累财富,应付不测。要说明朝的皇帝,表面混蛋,其实各个都是罕见的天才啊。

  时光如水,历经万历皇帝的精心调教,庙堂上,为皇帝效命的宦官结成了阉党,直接听命于皇帝本人。另一派是文人士大夫组成的东林党,表面效忠明朝,实际是大资产阶级富豪的代言人。不管怎么说,现在两派人马互相掐架,彼此制衡,皇帝可以稳坐钓鱼台了。

  不过,此时出了点小插曲,那就是万历驾崩后,泰昌皇帝即位一个月暴亡,出现了所谓明宫三案,三案中有一出移宫案,其过程太过悬疑,在此不赘述,总之其结果是,东林党人拥立了一个名叫朱由校的16岁小男生,登上了皇位,那就是明熹宗天启。这可不得了,东林党有了拥立之功,好不容易摆平的天平,这下开始倾斜,宦官怕了,皇帝郁闷了。宦官怕,怕的是东林党人打击报复,因为宦官的确没少恶心那帮读书人。皇帝郁闷啥,郁闷的是,种种迹象表明,东林党仰仗拥立有功要借机架空皇帝。

  天启皇帝,可怎么办呢?面对被架空的险境,面临财政即将枯竭的悲剧,他每天一边做木匠活,一边沉思,据说这种思考方式很容易爆发小宇宙:朕要如何是好?面对危局,谁是朕的帮手啊,朕的亲人在哪里啊。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朱由校面前;“啊……是忠贤吗?魏叔叔……朕等你好久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大太监魏忠贤的出现,使朱由校兴奋异常,他心想:东林党,你们的克星来啦,叫你们再猖狂,哈哈哈 ……(笑声很像周星驰)自从有了魏忠贤,皇帝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税也收上来了,农民也不闹起义了,嘿,还真对得起列祖列宗的这把龙椅。是啊,魏叔叔,他非男非女,确有非常之能力,办事效率没得说,为国为民,不择手段。可就是这股子雷厉风行,气势汹汹,大大开罪了俏江南们(东林党)。特别是重税之下,江南各地,怨声载道,甚至怒不可遏!富豪们想:明朝地方大了,为何偏偏向我们征收重税?用我们的钱补偿北方农民、开支军饷,凭什么啊,就因为我们富有,富有就该我们出血?那按此歪理推论,姑娘长得漂亮就该被调戏吗?岂有此理!

  天启六年三月的苏州抗暴斗争,就在这种大背景下发生的。说道抗暴斗争,还有个导火索,就是开篇提到的周顺昌。周顺昌,字景文,吴县人。吴县隶属于苏州府,典型的江南人士。万历41年中了进士。被授予福州推官,主管刑狱,注意他做官的地点福州,仍旧是江南。后“擢吏部稽勋主事”天启年间,“历文选员外郎,署选事。力杜请寄,抑侥幸,清操皭然,乞假归。”从这段史籍中得知,他在明朝组织部为官,不走后门,抑制官员们的非分之想,应该是具有书生本色的清廉干部。

  可这书生本色,却不适应官场潜规则,于是请假回乡。周大人除了耿直之外,还有个爱好,什么呢?骂人,骂谁,骂宦官,具体到某个人来说就是骂魏忠贤,因为当时的魏忠贤,春风得意,最招眼。骂他,在东林党内可拔得头筹,积累政治资本。这和台湾立法院打架,赚取选民眼球是一个道理,都属于政治作秀。根据《明史.周顺昌传》 记载:他在入诏狱之前,有两次大骂魏忠贤。  

    第一次是写文章骂,“巡抚周起元忤魏忠贤削籍,顺昌为文送之,指斥无所讳。”“无所讳”三个字用得好,可不是杨坤的《无所谓》。是“无所讳”,说明,大知识分子周顺昌在骂魏忠贤时,没有顾忌,什么话都往上写,也不管是不是少儿不宜,低级庸俗,怎么泄愤怎么来。可以想象,在文中极有可能讽刺了人家下半身的生理缺陷,魏忠贤看后,会是什么感想,我们可想而知。

  第二次是开口大骂;“……魏大中被逮,道吴门,顺昌出饯,与同卧起者三日,许以女聘大中孙。旂尉屡趣行,顺昌瞋目曰:「若不知世间有不畏死男子耶?归语忠贤,我故吏部郎周顺昌也。」因戟手呼忠贤名,骂不绝口。”

  这是怎么个意思呢?原来,东林党人魏大中被魏忠贤陷害逮捕之时,押解其路过苏州阊门,周顺昌此时正在苏州老家休假,亲自到他的船上拜会,大加赞许其气节,跟他开怀畅饮三日之久。“老魏啊,你不愧名字叫‘大中(忠)’果真是大大的忠臣”。最后还不惜自降一辈,要把女儿许配给大中的孙子。押解囚犯的东厂旗尉官看他们闲聊没玩,赶忙催促魏大中上路,人家押送人犯,不是公费旅游。周顺昌一见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难道不知世上有不怕死的好汉吗?这样的好汉就是我——还要加上注解:前任吏部员外郎。这段慷慨陈词被历代忠臣奉为经典语录。——俺倒觉得这种言辞,固然是抨击魏忠贤,更像是在向主子邀功求赏。正确的翻译或许是这么说:东林党的各位老板,我凭借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彻底咒骂了咱们的死对头大太监魏忠贤,够卖力气的吧!可我的官位呢,还是个吏部员外郎,您老看着办吧?

  再有那个“戟手呼忠贤名,骂不绝口”——“戟手”就是竖起中指来侮辱对方——类似于英语中的“ fxxx u ”,进士出身的他,不惜自毁形象,表现出一副街头地痞的派头,估计也是酒喝大了。

  不管怎样,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写文章,开口骂,魏忠贤贵为九千岁,容得了你这么侮辱,顿起恨意。那个周顺昌,你不是回乡休假吗?这回把你——革职——你就一直在家乡休着吧!

  在老家苏州,周大人(不,此时他已经被革职了,只能称呼周大爷),周大爷也没闲着,他“好为德于乡”,怎么个德法儿?具体来说,就是有冤情的,需要打官司的,他帮着到有关部门去陈说,该出哪门?进哪门?怎么少花钱,怎么才能胜诉。毕竟自己在衙门呆过,有经验,算是热心肠吧。还有,仍旧是他那张嘴,讽议朝政、针砭时弊,指斥魏忠贤无所讳忌,在痛恨阉党收税的苏州迅速积累了一大批粉丝,为他喝彩,给他捧场。顺昌兄俨然成了当地的“名嘴”。

    阉党这边,也不罢休。天启六年,经过阉党的编造罗织后,周顺昌被安了个贪污受贿罪,且证据凿凿。魏忠贤派出数个东厂爪牙来到天堂苏州,随行的还有依附魏忠贤的应天巡抚毛一鹭,要去逮捕那个人民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东厂差官们是中央级别的钦差,到地方办案,免不了颐指气使。吴侬软语的苏州人民,最看不惯这种败类,顿时小宇宙爆发,义愤填膺。宣读逮捕令的当天,城乡数万人,事先也没约定,完全出于自愿,一个个焚着香,堵在大马路上为周顺昌喊冤,他们高呼: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为首的有几位读书人,前去谒见毛一鹭和巡按御史徐吉,强烈要求他们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圣上。

  一旁的东厂旗尉厉声骂道:“东厂逮人,鼠辈敢尔!”紧接着大声吆喝:“囚安在?”,还嫌不够威风,把那锁人的铁铐链子往地上一扔,再扎刺儿,一块逮走。百姓怒了,当即反驳道:“我们以为是皇帝的圣旨呢,原来是东厂癞蛤蟆充数!”打你个龟孙子,皇帝的圣旨,我们不敢违背,东厂的命令,算个屁,打了你,我们也落得个清君侧。

  一时间,蜂拥大呼,势如山崩。东厂校尉见这阵势,好汉不吃眼前亏,顿时没了威风,撤吧。别让他们跑了!同志们,上啊!无知群众奋起追击。毕竟人家是东厂出来的,有功夫,脚下生风,八步登空,一个个翻墙而走,除了孙悟空,老百姓想追上是望尘莫及。可偏巧,其中有个轻功不合格的倒霉蛋,估计是托人走后门进的东厂,翻墙没翻过去,群众上前抓住他的脚脖子,拽到地上,一顿臭揍,老百姓火气太大,发力也太猛,这个东厂的狗腿子不一会儿就以身殉职了。再说,那两个文官毛一鹭、徐吉,在官场上翻云覆雨,可这会翻不了墙,性命难保啊,二位直吓得说不出话。趁乱躲进了公共厕所,算是捡回了小命。东厂的人死了,这事可就闹大了,数万民众围攻朝廷钦差,这是什么性质,不是谋反吗。再这么下去,就无法收拾了。幸好乱局中,有两个明白人,苏州知府寇慎、吴县知县陈文瑞,他俩不仅头脑清醒,而且在百姓中口碑也不错,于是出面对不明真相的群众好言相劝,耐心安慰,百姓呢,游行、打人,忙活了一整天,也累了。再看到当官的服了软,那行,今儿就到这儿吧,散啦、散啦、都散啦。“众始散”。百姓散了,事可没完。

  周顺昌周大爷,不想让事态扩大,也不忍连累苏州市民,毅然投案自首,被押解北上进京。再说遍布天下的东厂特务早就快马报告了魏忠贤,说苏州-反-了,老百姓数万人上街打-(砸)-抢-(烧),群殴朝廷命官,还竟然给打死啦。这不,他们声称要截断水道,阻断漕运船,截断水道,想把万岁爷和您渴死,阻断运船,粮食运不来,想要把万岁和您活活饿死。用心太险恶啦?!魏忠贤一听,惧怕不已。即要派兵镇反,将吴地叛乱彻底剿灭。正当此时,亲信毛一鹭飞书来报。报告上说:九千岁,您别担心,苏州城造反的祸首已被我逮着了,一共五个人,仰仗您洪福齐天,一切都解决了。

  哦……这是肿么回事?原来,那毛一鹭依附魏忠贤,说实话也是出于无奈,苏州这么一闹,阉党绝不肯善罢甘休,最终遭殃的是百姓。那魏忠贤一犯浑,派大兵“征讨”,就他手下那帮军队,搞出个“苏州大tusha”也不是没可能。届时酿成人间惨剧,我毛一鹭要对历史承担负责啊——他有这么高觉悟吗,那当然有,因为他是个读过圣贤书的文科生,如果换做学高分子物理、计算机软件之类的理科生,那咱就不敢保证了。

  解决的办法就是尽快捉捕祸首,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魏忠贤那死太监的愤怒,才能保苏州城平安无虞。可当时众乱之下,谁是祸首呢?知道了又上哪里去找呢?于是张贴告示,晓谕苏州市民,希望能有人挺身而出。危难之际,颜佩韦、马杰、沈扬、杨念如、周文元五个平头百姓,毅然站了出来,自己绑着自己来投案自首。平心而论,他们五人的确参与了当天的骚乱,但是否是他们五个打死了东厂差官,不得而知,需要说明的是,这五人中,除了周文元是周顺昌的轿夫以外,其余四人根本没见过周顺昌。但他们为了集体的利益,决定牺牲个人。毛一鹭,心里明白他们是为全苏州百姓顶罪,叫他们在监牢里吃饱喝好,料理好家里,松松快快的送他们上路。受刑时,五个人谈笑自若,英勇就义。当地人民深感五人之义,要不然,死的很有可能会是自己的儿子、丈夫。市民们将五人合葬于虎丘之侧,命名为“五人之墓”。后来复社领导成员张溥为他们的事迹作“五人墓碑记”,流传千古。

  五个首犯人头落地的消息传到北京,魏忠贤也松了口气。不久后,嘴给身子惹祸的周顺昌也死在了诏狱,据记载,诏狱的总管许显纯动用了明末十大酷刑,最后将其用水溺死,其惨状不忍目睹,即便如此,他临死前依旧大骂魏忠贤不止。这回骂,不再是讽刺了,而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咒骂。毛一鹭呢,阉党倒台后,称病回乡。因为投靠过阉党,备受清流指斥,死后怕遭政敌挖坟鞭尸,出葬时搞了许多处假坟墓,以致后人无法考证其究竟葬于何处。

  事件过后,阉党名声日益臭不可闻,天启驾崩后,无脑愤青崇祯继位,对阉党痛下杀手,为社稷肝脑涂地的魏忠贤终被昏君逼死,巧舌如簧的东林党重新把持朝政,江南富豪们的税负减轻了,朝廷却年年亏空。崇祯拼死拼活了17年最终还是把偌大的帝国亡了,至此亡国,亡天下,为整个中华民族带来了毁灭性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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