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是守株待兔的牢。
半卷流苏
遗忘,是守株待兔的牢。
念蓝走在雨后的黄昏中,右手是周文左手紧握的温暖。 蓝,看,彩虹。 念蓝顺着周文的指向,看见天边悬挂着一道彩虹,是雨后水汽的舞蹈。 念蓝知道那个希腊神话,那时是一个深入她生命骨髓里的人告诉她的。 彩虹,是一句誓言。看见的彼此,方会知道。 念蓝抬起的左手在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夕阳红穿透的指缝渲染在她的眼睑。念蓝看见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环绕着一圈夕阳最后的光。 最后七分钟的温暖,储藏在她的指尖。 念蓝知道,她应该学会珍惜指尖身边与之执手的人了。她待了这么久,追了这么久,也只不过是等一个与之执手结发的人。现在,她右手边的这个人,愿将其一生的温暖全包裹着她,她还有什么渴求。 周文,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留长发了。 念蓝唇角如月,在周文的眼中泛着圈圈的涟漪。周文的目光很温柔,恰似春天的和风,吹拂着念蓝心中沉静的湖水。 风乍起,吹皱一湖春水。 念蓝 念蓝站在金川路的一座电话亭中,默默地凝视着对面笔直的写字楼。她知道,在第九层,那淡黄色墙砖的包裹中,有着她爱的那个人。 她猜测,此时的柘林,是否在忙着开总结会,或是忙着与客户签约,亦或是在不断地涂画着那些线条。 念蓝想起大一那年的三月,她站在公布栏旁看学院刚公布的“潮声杯”征文比赛的获奖名单。 这时,她听见身旁的女生在窃窃私语。看,柘林,又是第一名。 她转过头,看见在自己看的那张喜报旁也还有一张红色的喜报。柘林,她在那张喜报上看见的第一个词。 上课的预备铃突然响起,念蓝转身马上往教三走去。 她知道,这节是美学课,上课的老师是她最欣赏,最喜欢的。 她刚坐下,随之身旁也有一个人坐下。接着正式上课铃就响了。 教美学的老师,将课本内容讲得很沉闷,只因他是她最喜欢的老师之一,便也会原谅他的不足,只是会偶尔走神,让思想在自己的草原上脱缰而驰。 柘林。 窗外吹来的风,将桌面上的一本书吹开,念蓝看见书本的扉页上有着漂亮的字迹。柘林。 很熟悉的名字。她突然想起,上课前,那张喜报上自己唯一看见的那个名字,以及那两个女生“又是柘林”的对话。 念蓝好奇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眉宇丝微凝结,眼睛望着窗外某一处,侧脸是落拓的神态。 不是很英俊的男子,但是,忧郁,在他的脸上弥漫。 美学是中文系的公选课,选修它的人,寥寥无几。而念蓝,是冲着 念蓝猜想着。 “砰砰砰”。 念蓝被一声声如雨点敲打般的声音拉回现实。她抬头看,发现电话亭外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微笑地看着她,你还需要打电话吗,若不需要,能否出来让我打个电话。 看着中年妇女的微笑,念蓝反而不好意起来,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 当她要迈脚走出电话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脚已经麻木,移动也没有知觉。 念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无意地依靠在电话亭上,可能是自己在等待的过程中过于劳累吧。 她用右脚支撑着自己走出电话亭,站在电话亭的门外,继续等柘林。 柘林说,念蓝,今晚我们去游乐园吧。 念蓝说,好,我去等你下班。 念蓝知道自己最讨厌等人的,可是,她却愿意等柘林,一秒,一分,一小时,一天……她想,她会一直这样地等下去,直至与柘林一起过奈何桥,摘彼岸花。 离柘林下班还有九分钟,念蓝望着一些陌生人陆陆续续地在那栋写字楼中进进出出,时间流逝越快,她内心越欢喜。 她知道,柘林出现在她眼中的时间越来越短,她一直在等待中蓄藏着爱意,而今,这份甜蜜,将要溢满。 念蓝透过玻璃窗看见那个中年妇女唇角溢满幸福的微笑。她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她能够看见她在话筒中不断张翕的唇,从中辨认出了幸福的语音。 那与之通话的对象,或是她的爱的人,或是她的朋友,又或是某一个能给她此刻幸福微笑的陌客。 念蓝。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街的那边传来,柘林下班了。 来很久了吗?柘林牵起她的手,是满满的暖意。 没有。念蓝笑笑,一直望着柘林的右侧脸。刚到的。 念蓝知道,若柘林知道她在这里等他那么久,定会很心疼,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天气中。 其实念蓝喜欢看柘林心疼她时眉宇扭结的样子,但又心疼柘林的心疼。 人总会是这么的矛盾着,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总是互相对立,难于取舍。 晚餐后,和柘林散步到游乐场所。 已是深秋十一月末,冬天的气息渐已扑面而来,念蓝的左手被柘林的右手紧紧地撰住,而右手却藏在深深的衣兜里,不可见底。 左手享受着春天温暖的盛宴,而右手在严冬未来之前锻炼着御寒的方法。仅一臂之遥,是两个季节的风景。 风掠过的脸颊,念蓝看见迷茫躲藏在柘林的眼中,似一匹潜力待发的野马,会在某一刻蓄势千里。 柘林的手指仍然是那么的有骨感,指甲修剪得简短、干净又整齐。念蓝曾打趣地对柘林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手指,一看就是能让心踏实的主。 柘林听后,总是不以为然地将手指抬到与眉齐高的纬度,有时会是昏黄的夕阳透过他细长的指缝,斜照在他干净的脸上,有时又是月光过滤后如水般冰凉的银辉凝聚在他眉宇。那时,念蓝总会听见寂寞花来的声音,忧郁的因子瞬间弥漫着整个的空间。 而每次也都会抓着柘林的手,慢慢地欣赏着他修长的手指,像一幅水墨画,念蓝心满意足沉陷为其中一景。 柘林是应该拥有着这样的美丽手指的,一个设计师常握的2B铅笔也是喜欢修长且有骨感的手指的。 念蓝很喜欢坐在柘林的身旁,在他用2B铅笔于洁白的稿纸上勾勒线条时,深情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唇角不经意的弧度,眉毛的抖动,或是稍纵即逝的某一个或悲或喜的表情。而那时,念蓝必会泡两杯清茶,在茶叶晕开,茶香萦绕的书房里,望着柘林手中不断挥舞的铅笔,这一幅粉彩,念蓝多希望能够永远鲜活如斯。而亦希望落款处签写的名字是柘林、念蓝。 柘林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他是属于全才的那种,专业课名列前茅且不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那时在美学课上碰见柘林,他后来才笑着说,他只是去旁听而已。旁听一门几乎没什么人选修的课,既不是冲着这学识渊博的老师,也不是为了学分,仅仅是想看看美学学的是什么。那么枯燥的理论课,念蓝不知他的审美观有没有因此而提高,但是,她却知道,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够认识。 第一次邂逅彼此没有一丁点的交集,甚至连点头问好都没有。萍水相逢的人,刚好他在这节课上坐在她身边而已。 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交谈,虽然以后每周一次的美学课柘林都来旁听,也都是坐在念蓝身边。直到在一次导师见面会上,他们才开始了第一次很雷同的问好。 像美学课一样,选教美学老师为导师的人不多,总共就十多个,念蓝是其中一个,柘林也是其中一个。 念蓝和柘林都准时到麦安第,各自选择一个位置坐下,导师就坐在她们的对面,说,再等等其他的同学。 他们都点头微笑,当回头时却也都愣住,但又有些欢喜,仿佛又是美学课上彼此就在对方的身边一样。 你也选老师为导师了。 念蓝和柘林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都是一句很憋足的开场白,但足矣打破彼此相识的沉默。 似乎没有过多的言谈,都彼此保存着自己习惯的姿势,默默地坐在那里。或是回忆,或是猜想……直到所有的同学都来齐后,导师说,我们点些饮料,边喝边聊。此次仅是闲聊,没有什么主题限制,相互认识认识,联络感情…… 大家也都有些拘谨,毕竟都是不同班的同学,因为共同的导师,方会聚坐一起。 在导师的带动下,大家也都各自点着自己喜欢的饮料。 香草奶茶。 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念蓝和柘林。 两杯香菜奶茶是吗?服务员问。 是的。念蓝听见柘林的回答,她自己不好意思地朝着柘林笑笑。 那一次的导师见面会上,念蓝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沉默的性格,安静地听导师与其他同学的交谈,都是些很轻松的话题。当时的话题究竟是什么,念蓝也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那杯香菜奶茶,是她喝过的,最甜的一杯。 念蓝,我们去买一杯香草奶茶吧。 两杯加冰的香草奶茶。柘林跟服务员说,同时柘林的右手又紧紧地握住念蓝的左手。 记得以前念蓝跟柘林说,越是寒冷的时日,越要喝冰冻的东西,这是自己给自己的疼爱。我们不能奢望别人会给自己长长久久的温暖,这样的幻想,太过于的天真,以致被耻笑。 那就将玉龙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当作你的外袍,而我,只要你那缕微薄的一米阳光。仅属于我一人。 那时念蓝望着柘林眼中清澈见底的瞳孔,自己的影子在那湖清波中清晰至此。 我颠覆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影子。柘林望着念蓝,凝眸中是乱云飞渡,野花点点的瑟瑟抖动。 柘林还能够记得念蓝喜欢喝冰冻的奶茶,念蓝心中的幸福感溢满胸膛。自从柘林开始患有健忘症时起,他就开始常常忘记以前和念蓝在一起的时光,即使那些的美好,只是在昨天刚刚发生。 念蓝的左手暖暖的,像春日里和煦的暖阳。握住冰冻奶茶的右手在经历一场冰寒之旅。可是,念蓝却很满足这样的情景,她知道,自己的苛求并不多,只要柘林仍能和她在一起,便安好。 柘林牵着念蓝走到游乐园的旋转木马旁。那里有着华丽的灯光,有着欢快的音乐,以及,孩子们放飞的梦想。 要不要坐坐呢。 好。念蓝回答得干脆利落。 念蓝坐在一匹淡黄色的木马上,随着音乐的播放,木马慢慢地旋转起来。 那是往前的方向,不断地前进,而柘林面对着念蓝,不断地后退。彼此相望,却是相反的方向。坐在木马上,有一瞬间,念蓝发现在绚烂的灯光下, 柘林的脸逐渐模糊,离自己也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时间的尽头。 木马一上一下地跳动,念蓝觉得自己一会儿高于柘林,一会儿又低于柘林,能够处于相同经度的,只是那么一刹那,便不再有交集。 柘林,可以唱王菲的《旋木》给我听吗?念蓝询问道。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爬到我背上就到你去翱翔……” 柘林的歌声很吸引人,我有种进入梦幻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被满足梦想的孩子,在肆意地欢笑,岁月便也就变得天长地久。 为什么旋转木马总是会在十二点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很幸福呢? 那是因为他们在谈恋爱。 可是又为何在天亮的时候它们就又会泪流满面呢? 那是因为她们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分别,所以就会觉得很伤心。 那为什么它们不永远在一起呢,那样的话就不会有悲伤了啊。 可是,它们只是旋转木马,它们是被永远锁上了的。 什么时候,也有一个公主或是王子能够去解除它们身上的咒语,那么它们就可以自由了。 我是你的王子,而你,是我的公主。我们在这世事红尘中彼此相遇相赎,念蓝,这是不可更改的宿命。 念蓝点点头,那时她倍加的相信,柘林是她宿命中的劫难与救世主,她亦是他的,所以彼此不会放开与别离。 可是,当时的信誓旦旦,也终抵不过命运的捉弄,一纸轻薄,也不过是距离的毫厘。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至少能让你幻想我飞翔……” 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时而将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时而又将两个人的影子分开,延成两条没有交集的水平线。 天上银辉倾泻,繁星闪烁,这样的良辰美景却辜负于一路的沉默。 这次念蓝拒绝柘林的护送,只在转弯处就挥手话别。除了点头微笑,彼此没有半句的言语。 念蓝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沉默,而自己最近好像也寡言了很多。虽然对彼此的那份爱还在,而念蓝开始没有信心相信柘林对自己的那份爱能够到天荒地老,她不敢要求,也不敢奢望。虽这些曾经都是属于她自己的誓言。 念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柘林患有健忘症。他总会忘记前一天发生过的事情,与念蓝的,或是其他人的。 好像就是从那时起,念蓝开始不敢和柘林有过多的言语,她害怕当时的话语,烙印在她自己的心中,而后这些甜美的回忆,也只剩自己在慢慢咀嚼,是孤独的苦涩与伤痛。 所以念蓝不敢再向柘林要任何的承若的与誓言,更不敢要他实践以前的承若,她宁愿自己相信,柘林还没有忘记她们之间的誓言,还记得那些美好的岁月。 起码,没有人告诉念蓝真相是什么,她宁愿就这样的装着糊涂,宁愿就这样的自欺欺人。 与柘林话别后的路显得异常的漫长,以前念蓝总是觉得这条路太短,还没有走两分钟就到了尽头,而今,在黑夜中,却似毕加索笔下螺旋状的黑洞,深不见底,用一种触摸不到的黑色诱惑力将念蓝慢慢地吸引进去。 路灯也变得苍白与荒凉,与茕茕孑立的影子形影相吊,这一路,有风拂过,将眼角的那一颗泪珠,雕刻成夜色中晶莹剔透的露珠。恍似夜的的眼泪,或许,明天就会变成珍珠。 知道石头森林的城市是没有草长莺飞的神话,所以,念蓝便也默默地接受着柘林命运中的变数。 回到家,念蓝习惯性地坐在案桌旁,打开那本淡蓝色的笔记本,提起笔,将今天与柘林的时光雕刻成岁月,泛黄泛黄,酝酿成历史。 手中的这只钢笔是柘林第一次送给念蓝的生日礼物,那时柘林说,想我时,就用这只钢笔给我写信。 当时念蓝笑笑,她也记不清自己用这支钢笔给柘林写了多少封信,只是,这些都是念蓝一个人的秘密,她的信,从来就没有寄出去过,也不曾告诉柘林,她有一次一整天的就坐在书桌旁不停地给柘林写诗,写歌。念蓝爱柘林,她想将柘林写成一首只属于自己的菩萨蛮,而自己甘愿只是他唯一的韵脚。 每次在信的末尾,念蓝都会画一片洁白的雏菊,只因那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的爱。记得有一次,念蓝照样在信末画雏菊,谁知,当收笔时,才惊觉地发现,她在灯下手绘那朵花的痕迹,而那纸上却开满了柘林的名字。 念蓝觉得,用柘林赠送的笔给柘林写信,而没有将信寄出去,是因为柘林就住在她的心房中,没有路程的距离,交融于一起,他感知亦能回应她自己的想念。 书桌上那本淡蓝色的笔记本剩下的空白地方,不到三分之一。何时她已经在那里涂写了这么多的文辞,都是关于回忆的,或是悼念。 念蓝更多的时候都不愿想起悼念这个词,她总觉得,是她还不会写挽歌,而且她也不愿会写。 笔记本的封面有一朵硕大的蓝色鸢尾,她记得蓝色鸢尾的花语是,曾经的爱。 这是不是一种预言,笔记本中收藏的是点点滴滴的爱,而这正是曾经念蓝害怕丢失的,却又是柘林不断遗忘的。 买这本笔记本只因念蓝喜欢封面那淡淡的蓝色,与那朵沉默开放着的鸢尾,没有过多的缘由,便细心地将其搂抱于怀。 被遗忘的年华,不经意沾染了半指苍凉。这样美丽的花,有着注定飘散的命运,风里某一屡清香都只能是一声微喟的叹息。 回忆里有谁柔软的呼吸,谁的名字埋进了日记里。 念蓝在洁白素净的纸面上留下清秀的一行,她发现,有些回忆,开始负重,她自己一个人的承担,有点力不从心。 起身,却不小心将书桌右上角的那个檀木雕花的盒子碰掉在地上,里面那枚枯黄的草戒在台灯阴暗的照射下,摔成一圈黯淡的圆环。 念蓝捧起那枚草戒,泪水决堤,流成了月华下一条苍凉的银河。 大学最后一年的夏天,念蓝和柘林到笔架岭爬山,到半山腰时,他们到一片阴凉的树荫下休息,炎热的阳光透过树缝将调皮的影子斑驳地印在念蓝和柘林的手臂上,脸颊上。念蓝的头依靠在柘林的肩上,升起右手在迎接阳光释放调皮的影子。阳光照射在念蓝右手的指缝间,镶嵌成了一枚银光闪闪的钻石戒。 柘林望着念蓝的手指,用他的左手温柔地握着念蓝的左手,你的右手缺了些东西。 哪里,你看我不是带上钻石戒了吗,这钻石是最无价最坚硬的。念蓝心满意足地凝望着柘林,其实,念蓝只要是跟柘林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幸福,她不奢求柘林能够给她什么,她只要柘林能够永远地疼爱她,她便能安心。 那怎么会一样的呢,阳光普照着全世界的人,拥有这样钻石戒的不止只是你一人,而我想给你的,是唯一的,独特,只属于你的。柘林将念蓝被风吹乱了的刘海撩开,唇角绽放着桃花般灿烂的微笑。 那……你去摘根狗尾草回来编织枚草戒给我吧,我刚才看见那石头的后面有狗尾草。 好,你在这等等。说完柘林就兴高采烈地跑进阳光下石头背后的那片草地里。 回来时,柘林手中握着两根狗尾草,他递一根给念蓝,我也要你送的这唯一的礼物。 念蓝笑望着柘林,接过他手中的一根狗尾草,又依靠在他肩上慢慢地编织起来。 念蓝知道,她将她自己所有的爱缠绵成这枚草戒,萦绕在柘林的指尖,直至山无棱天地合。 柘林将编织好的草戒戴在念蓝右手的无名指上,念蓝亦将自己编织的草戒戴在柘林的无名指上,他们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那两枚草戒邂逅于她们的指尖,一见倾心,便也在耳鬓厮磨。 念蓝,以后,我要在我们家的后院为你建造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你喜欢的蓝色鸢尾。 不,我不要花园。 那就建造一个草原,里面种满狗尾草,当狗尾草花开时,我与你淹没在锦年韶华中,看我们海枯石烂的爱情。 念蓝会心地点点头,那枚草戒,在阳光的见证中,将这份缱绻情深清欢浅唱。 念蓝将这枚草戒重新戴在指上,她仿佛看见那段美好的时光又在青石小巷的尽头上映,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长街的那头走去。 第二天,念蓝没有接到柘林的电话或是信息,她打电话给柘林,发现柘林的电话已经关机。念蓝像丢了魂似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在消遣着没有柘林的时间。 是他工作太忙了吗,需要开会,需要应酬,需要出差……一系列可以为柘林找借口的理由都不可能成立,因为那一切,也不至于需要关机。 手机没有电了,一定是。这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念蓝知道,从她认识柘林开始,柘林的手机都是24小时开机的,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够搪塞过去,念蓝自知这是在自欺欺人。 第三天,还是没有柘林的消息,念蓝开始慌张了,她的生活没有了柘林,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死水。 念蓝决定去柘林家看看,开门进去,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念蓝唤,柘林,柘林,柘林……可是,回应念蓝的,只有回音在萦绕不散,柘林,柘林,柘林
文章评论
薄影生香
很温暖的文字
百顺
我走进故事的情节里了
小风
[ft=,2,]念,蓝![/ft]
瑶言。
置顶是让自己知道这里还有未完篇。 三年了,我的笔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