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祁连

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直到现在还令我心有不安。

晚9时许，我在酒泉东关十字北华岳小区门口刚下出租车，就被两个女同志拦住了，说是身上没钱了，饿得受不了，要我给她们十几元钱或者领到附近的面馆帮她们买两碗面，说是明天让孩子的爸爸把钱寄给我。我这才意识到她们需要帮助，并且言辞切切，不像是装的。一边与她们搭话，一边观察她们的神情。天色稍暗，借助路边的灯光能够看清楚，两个人看上去像是母女，长相相似，中年妇女的年龄约在40岁左右，女孩大约不到20岁的样子，身高差不多都在150公分左右。母亲滔滔不绝地向我诉说着，但没有说出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境地，只是要钱或者吃的；女孩也不时地插个话，也是讨要钱或者吃的。我没有立即走，犹豫着，同情心也有，只是一直犹豫……她们轮番哀求，我有点动心，准备给她们20元钱，但我最终没有给她们。小女孩生气地朝她母亲喊，走！她们走了，望着她们愤然离去的背影，我却怅然若失，心留不安……

这点钱算什么呀？打牌赢输，吃饭喝酒，休闲娱乐，何尝是20、200、2000元钱呢？说实在话，我当时已经想好了，不会给她们钱的，想领她们到附近的面馆去，但是因为小区附近还是真的没有面馆，就没有答应她们。这件事发生了，不知道对错，看到对方母女哀求的眼睛像是真的，听着对方乞讨的语言也感觉是真的，但我没有帮助她们，很不安。我无法判断她们真的是否需要帮助，我也不想让她们轻而易举地不劳而获……记不清有多少年了，我在酒泉中学东面仓后街遇到一位老太太，见到路人就乞讨，我也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拦下我，诉说自己如何到酒泉的，来到酒泉找她儿子，儿子在工地干活，找不到，身无分文，让帮助她，买点吃的或者给点钱……当时就没怎么想，到商店里为她买了面包矿泉水，又把身上20多元零钱给了她……我帮助了她，感觉还真有点小骄傲。可是，大概两周后，周末上街，刚出单位大门就遇到了那位老太太，还是同样的方式向我乞讨。她不认识我，但我认识她。我愕然，我愤怒，我无奈，我无语……以前的骄傲变成了嘲讽，以前的骄傲感觉受到了愚弄。这件事过去了大约十多年了，却长时间影响着我，我不再对乞讨的人施舍，甚至有些鄙视！

真的不应该这样，就怪自己当时想得太多了。遇到类似情况，我就自然而然想到数年前的事情，老太太会装，装了一辈子，却还是一辈子乞讨的命运。而昨晚呢，中年妇女似乎不像是在装，但又让我怀疑她，为什么当时就不向自己家里人求救呢？现在通讯怎么方便，为什么不借公用电话一用呢？说是明天还你钱还你人情，说明还是能联系上家里人的。不到20岁的女孩子应该是害羞的，可她一再插话毫无害羞之意，却又加重了我的怀疑。人就是这样，受过一次骗，就会怀疑与你打交道的任何一个人。不管你的窘况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怀疑，甚至从内心讲就不再愿意去帮助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人。尤其在大街小巷，跪地乞讨的，唱歌卖艺的，身残写字的，卖身救父的……很多很多，大家都习以为常，不再围观，不再有发自内心的爱心去同情去救助，不是人情的冷漠使然，而是百变的乞讨让人们防不胜防，不再有心情去关注，不再有爱心去帮助，不再有自信去信任！这也算是为自己不帮助别人开脱自己的责任所找的借口吧。

四月，在西北边陲小镇，本是春天来临的时月，本是换装欢颜的季节，应该轻松些，应该愉悦些。但我从来我对四月就不感兴趣，不是因为有愚人节受到了愚弄，不是因为有沙尘暴窒息了自己的呼吸，不是因为有杨絮弥漫遮挡了自己的视线，而是因为四月的特殊。在四月，曾经多次决定了我的命运，曾经多次让我牵肠挂肚，曾经多次决定了我的喜怒哀乐。因为在四月，我失落过，我欢畅过；因为在四月，我失望过，我得到过……对四月，我无所寄托，无所祈求，只盼平平安安。

昨日又偶感风寒，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畅快，一直想着昨天的故事，心中的不安骚动起来…..刚才锻炼归来，望着沙尘欲飞的天空，感觉到了四月的缺失……

2015.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