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

我常常晚饭后去小区大院玩体育器材，一去二来也认识了不少喜欢锻炼的先生太太们，在这些人里有一个叫做“崔哥”的老帅哥，这个“崔哥”看上去大约50多点，可能快60了吧，也许是常常锻炼的缘故显得年轻点。
崔哥常常带着一个很漂亮但很淘气的小男孩，爬高窜低的，很不省心。他的女儿、太太我全认识，是那种看起来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女人。
崔哥是铁路技校毕业的农村娃，毕业以后去开火车，开了5年火车，在这期间认识了他的太太，太太是城里的姑娘，崔哥很会来事，很快取得了姑娘及她家人的欢心，谈婚论嫁了。可女儿出生2年后太太查出是乙肝，看病吃药加营养那点工资远远不够，崔哥在不开火车的几天里就去市场批发点拖鞋摆夜市上卖，这一卖就是几年，这几年买卖不断工作上他也没有少折腾，火车司机，比如从兰州到西安，兰州局共有5组，每5天轮一班，就是说你今天晚上出车，明天早晨到西安，晚上再返回，回来就等着这5組轮一遍到你，他出车家里女儿照顾不了，妻子有病，怕病传染给女儿，他在家都是他在照料，怕妻子累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做，可工作那几天，家务妻子得做，工作不能丢不是？他找领导提出调动，领导不点头，谁家没困难，克服克服吧！此路不通再寻路，他回老家一趟拿点土特产孝敬给领导，领导家里气没了，他扛着瓦斯罐去给罐满再给送回来，面没了也帮忙买回来，那时候的面都是大包装，没有小包装的，时不时给领导孝敬一两条烟，你还真不要说，他很快就调到了调度室，领导也是人不是?
调度室工作也不轻松，问题就是可以上正常班了，天天晚上还可以摆摊，照顾女儿。他是有能耐的，她的太太在鞋厂上班，工作也很累，他用他对付他领导的招摆平了太太的领导，太太被安排到一个闲置，工作不累工资不少，干了不久他又让太太闲适家里白拿工资，呵呵！他也从一般员工升迁到主任一职。女儿大学毕业顺利地安排到一个国企，嫁给一个官二代。
我说他是个好男人也是个愚男人，并不是说他事业上是怎么投机的，小贫民，没有后台，不投机一辈子就那样了。我主要说他是如何对待他太太的，他的太太从女儿出生2岁到现在一直吃药，吃营养，没干过任何家务，连洗脚水都是这个男人给端的，太太很感激说，命是这个男人给的。太太年轻轻就闲适在家里，家务又不做，你说她会做什么?天天打麻将，打麻将不赢钱那还有劲吗？他的工资卡给太太，太太输的不剩几个，他不能说，他一说，太太眼泪就出来了，我还能活几天，你就随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他心一软，唉，就随她吧！这一随就随了二三十年啊！
有一年太太迷上了炒股，结果不到一年，10多万就找不见了。太太眼泪汪汪地给他诉说，太太的眼泪把他想斥责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他安慰太太，说没事，钱是花的不是?我想此刻他的心在搅疼吧！吃过苦的人，挣点钱不容易，10万就这样找不见了。呵呵！
太太复又回到麻将桌上了，饭点，他做好饭菜，要一遍遍打电话，多半是请不来的，他只好和孩子先吃，给太太剩在锅里温着。太太的病已经30年了，尽管一直吃药治疗还是从最初乙肝转化成肝硬化，他为了更好照顾太太，55岁就申请退了。退休在家，一天尽心侍候，怕外面的菜不安全，自己在楼房后面开了一块地种菜。太太还是麻将桌上面的常客，只是以前是从早晨开始，现在退后到午后，一直睡到中午吃了饭再去，晚上饭点回来，吃毕睡一会接着再去。太太常说:感谢你！我一块得这病的，早就死了，不是你我早就见上帝去了。女儿结婚走了，家里的电器想换新的，太太说:不换，攒点钱，等我死了，你娶媳妇了再换。太太的话每每让他感动，他就报以行动，侍候的更周到了。他怕太太的麻友嫌弃太太有病，太太每次出门他都叮咛，让太太脸上涂点粉，抹点口红，以遮着病容；太太投桃报李，有一次竟领了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来给崔哥看。等那女人走后，问崔哥，这女人如何?等以后接我的班？崔哥气的骂了太太几句，过后心里想必也感觉温暖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天晚上，11、2点了，太太没有回家，崔哥打电话，关机，去太太常打麻将的地方找，关门，找了好几个地，没有，打给太太娘家，也说没有去，呵呵！崔哥心里没了主张，把姑娘叫回来了，两人没处找，只好在家里守着电话，夜里3点电话来了，说是在派出所，让家人过来一下；崔哥急急赶去，呵呵！一大帮人神情沮丧，聚赌，被人举报。看着太太萎靡不振的神情，他赶快去找派出所的头，说明了太太肝硬化晚期，如果死在这里，让他们负责；头让他拿病历来，他急急打车回去拿来了病历，头坚持带医院再复查一下，查毕，他把太太领回家了。太太家里待了2天，日子又照旧了。
他的女儿很漂亮，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个还高，找了个官二代，有车还有几套房，女儿把孩子撇给他，和老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孩子淘气，太太又指望不上，他整天忙的和陀螺一样不占点，好容易带到上幼儿园了，他才略略轻松点，晚上太太打麻将，他带着孩子在体育器材这边玩，孩子不省心，不是和这个小朋友打，就是和那个小朋友闹，他说说自家孙子，孙子不听他的话，出脏话骂他，他打又舍不得打，骂又骂不过那小小的人儿，很是无奈。我偶尔见他女儿领着孩子玩，那小孩乖乖的，很听话的样子。一次他和我聊天，我就对他说:“小孩教育还是得他自己的父母，尤其是上学，老人帮帮忙是应该的，不要大包大揽；小孩和父母在一起，父母行为也会有所收敛，，，”。我的话他听进去了，他和女儿商量，等孩子上小学，中午有他管，晚上去自己家。女儿答应了，我来深圳之前小孩上了一年级，他负责中午饭，晚上放学他接上送女儿家，女儿女婿是玩惯的，孩子回家得做饭，还得看着写作业，得按点回家做饭，两人受不了了，女儿苦苦哀求老爸，让老爸继续全包。崔哥心里不舒服了，和女儿又商量，一周工作日给女儿2个自由的晚上，其余不管。女儿没办法只得应了。2个晚上，还有周末2个晚上，周末孩子是去爷爷奶奶家的。这样说好了，到送女儿家的时候，崔哥领着孩子拿着菜把孩子送去，如果女儿回家晚了，崔哥得一直等着；我很好奇地问他，你给她们做好不更好吗？他坚决地说:“我不做，也不吃。她一来我就回去做饭”，我又问:“那等你回去做好，嫂子不饿扁了”，他说:“接小孩之前我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
呵呵！为人父母，拉大孩子，买房娶媳妇嫁女，还得给带第三代，这是欠谁的了?
我还很好奇，他太太乙肝，他性生活是怎么过的?一个嫂子告诉我，说是崔哥自己给别人说的:“一辈子没有亲过嘴，每次那个都要戴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