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我不是出家,是回家
名人与佛教
李娜:我不是出家,是回家(图片来源:资料图)
曾经和李娜在同一个舞台演出过的姜昆,对李娜的出家一直迷惑不解。终于,在洛杉矶,姜昆偶遇已着黄衫的李娜,李娜告诉他:“我不是出家,我是回家了!”
第一次见到李娜是在央视“难忘一九八八”晚会上,她像鸟儿飞过窗口一样从我眼前掠过;以后的相见都是在舞台上下,在摄影棚内外的匆匆擦肩而过之中。她给我留下的印象谈不上深刻,我只记得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总是不愿睁得太开,好像噙住了很多光线,以至于不愿再释放出来似的;对同行她也是淡淡相处,正如歌曲里所唱的“水中的一抹流红”,她独自而在,独自存在于自己音乐的宁静之中。
以后,我听说了她在香港的演唱时,以无伴奏的方式演唱《青藏高原》。全场观众,鸦雀无声,静心地聆听。唱完了,李娜从自己的旋律中出来了,但观众还陶醉在她所制造的声音的波纹里,半分钟的沉默等来了长久的掌声与欢呼不断———我想象得出那该是怎样壮观的场面。
后来,听说她出家了。我惋惜不已,而不解与疑惑,更伴随了我不少日子。
终于,在洛杉矶,我碰上了她。真的,她是出家了!一身黄衣僧侣服,洁净的剃度代替了当演员时头上的发饰;然而,面色红润,目光有神,某种纯之又纯以至于无尘的精神充溢在她的每一个举动中。几乎每个歌手必然会呈现在脸上的那种劳累的苍白和缺乏睡眠的倦意在她这里销声匿迹,连曾经在她眸子中闪烁过的懒散和迷茫也不见了。如果说舞台上的李娜是一枝掩藏不住自己芬芳的玫瑰,那现在的她就是一朵静静释放自身清纯的百合。一个人在自己一生中,能同时拥有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境界,还有什么不可以满足的呢?
和她一起来的是她的妈妈。母女俩站在一起,像一帧图画。我克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冲动,迸出了所有的人都希望向李娜提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出家呀?”
她微微一笑回答:“我不是出家,我是回家了!”她用拖长的音节来纠正我的问法,听得出,她已经不止一次向别人回答过这个问题。
许是看我心诚,她隔了一会儿便慢慢地向我道出自己是怎样看破红尘的:“我过去的生活表面上很丰富,可没有什么实质的内涵。不是吗?唱歌,跳舞,成为媒体跟踪的对象,这几乎是我过去生活的全部内容……多早啊,就身不由己地进入了名利场的追逐之中。每当独自一人时,我就情不自禁地要思考:难道我这一生就这样下去,自己表演,也表演给人看,欢乐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痛苦还要掩饰,带着面具生活,永远也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为了生活的烦事我接触宗教,我看《圣经》、《古兰经》,几乎所有的宗教性书籍我都感兴趣,但这也是在选择,一直寻找能寄托我这颗心的归宿。”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从‘六字真经’中领悟了道。在对‘唵嘛呢叭咪吽’的永不停息的诵念之中,我忽然获得一种被什么提升起来的感觉:眼明,心亮,身体也处在一种异常兴奋和快乐的动静交融的感觉之中,我想:这是什么地方?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到过如此令人陶醉的地方,享受这种非物质的快乐?当这种感觉消失后,我必须又一次地从吟诵经文当中得到这种心灵的感受。于是,我从知道‘大彻大悟’这个词,到理解和感受到‘大彻大悟’。于是,我觉得我应该出家,我把尘世中的烦恼和过去名利场上的经历、成绩、荣誉、教训全都抛诸脑后,去寻找原本蕴藏在我们每个人心灵之内的那么一种清静的觉醒,慢慢领会自然与人类生来即已具有的和谐与真谛。”
李娜推心置腹地对我说:“我是用整个的我来感觉到的,真的,我的心回家了。”她生在我们的社会中,长在我们的时代里。
进步的社会时代,尊重人的权利,尊重人的信仰自由,当她在顿悟之中寻找到一条精神解脱之路,便坦然地不再在尘世的往事烦恼中徘徊了。
她一点不讲她的歌,一点不讲过去文艺圈儿内的恩怨,也一点不问及以前同道同仁的绯闻轶事,她一直在讲法,一直在讲道,法与道已和她融为了一体。李娜的妈妈坐在她的身边,我和李娜聊着聊着,渐渐淡漠了她出家的僧侣印象,还是觉得她像个孩子。李娜告诉我,妈妈担心她,到这里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她经常看望妈妈,妈妈为她煮一些饭菜吃。我说:“半天了,你一点也不谈你的歌,你真的全忘却了?你知道谷建芬老师说你什么吗?她说:李娜在《青藏高原》的演唱中,表现出某种高原性的东西,但这还不是她音乐才能的全部。我们许多的音乐人都是通过她的这首歌,重新又认识了李娜。我们很惋惜她出家。”说完这些我观察李娜的反应。
李娜思忖了半晌,摇摇头说:“不矛盾。在录制《青藏高原》的时候,唱到最后我也是泪流满面,光为那歌词和曲调我还不至于,我觉得自己终于体验到了一种内涵,和我现在的追求非常吻合。”
【索达吉堪布】李娜的出家.
摘自索达吉堪布著作《红尘中的佛光》
对内地广大歌迷来说,歌手李娜的出家可算是当年的一条爆炸性新闻了。九六、九七之际,正当李娜歌唱技艺处于颠峰状态之时,她却急流勇退,毅然决然地在山西五台山削去青丝、落发为尼,后又到美国专志学佛。她的出家之举应算是演艺圈人士中学佛、向佛的代表性个案,故首先在这里予以阐述。
当时有一篇报道曾这样议论道:“这不是一盏青灯古佛,毁了一生前程么?”李娜的一位朋友则如是评论说:“李娜出家是她经过长期思考后作出的理性决定,毫无沽名钓誉之嫌,更没有功成身退的意思。恰恰相反,她之学佛,就是对中国音乐界走不出世界的挑战,她是想通过学佛,从佛音中领悟音乐的大智大慧。她这样做,就是为明天闯世界积累本钱。”还有一篇文章则分析了时人揣测李娜出家的几种原因:“一是对现实不满,出家欲逃避生活中的困扰;二是婚恋失意,看透了儿女间的情短意长;……”
面对这种种评论,真让人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悲哀与无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就将出家人与官场、情场失意,精神有问题,不忠不孝,别有用心,逃避责任与义务等等负面评论联系在一起。照这种观点看来,寺庙似乎是天下落难者的大本营;佛教就仿佛是麻醉人的悲观剂,让你在一种无可言说的绝望中,守着青灯古佛自欺欺人地度过一生。不想再作过多说明,谎言重复一千遍后也能摇身一变成为真理,偏见的诞生也情同此理,还是让事实本身去发言吧。
就我个人而言,并不太了解李娜,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她曾为一百六十多部影视剧配唱过二百多首歌,十年的歌唱生涯使她和无数的奖项连在一起,中国影视剧中几乎一半叫响的歌都是由她首唱的。每每听到这种介绍,我总在心底说:这些都有什么用呢?是的,凭这些可以赢得无数的鲜花、掌声、钞票,不过,再有穿透力的声音也刺不透无常、死亡的铁幕。许多人唱了一辈子歌都不明白声音的显而无自性,他们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1 2 3 4 5 6 7这几个音符上,以为那就是生命全部的秘密与归宿。
所以才为李娜的出家从骨子里叫好!
其实李娜出家之前的某些生活动向,已暗示了她未来的人生走向。有篇文章曾记叙道:出家前,李娜将户口迁到了张家界,并在天门山山顶一块有树有水的"宝葫芦"地造了几间木屋。图纸是她亲自设计的,屋后还拨了一块菜园地。小屋建成后,李娜天天缠着守林员漫山遍岭挖野菜,什么汁儿根、百合、石葱、石蒜等等,她自己说,大自然给人类最真实的馈赠,她要返朴归真,回到人的"本真"状态......
在当今这个甚嚣尘上的浮华世界中,扪心自问一下,有多少人敢放下已经到手或即将到手的一切物质享受,独自一人跑到山顶去与日月星辰、山风朝露为伍呢?有些人可能会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脯说:"大隐隐于市",正所谓心静自然凉,何必要赶赴山野、亲至悬崖,到别处去求得一个宁静呢?此话初听之下颇为有理,真实推究起来则根本经不起推敲。凡夫往往都倒果为因,还没成大隐时就自以为是地"没"于滚滚红尘了。李娜想必清楚这一点,故而在最终割舍世间情缘之前,先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浊浪冲天的人间繁华,跑到这乡野小屋中把凡情俗虑过滤、涤荡一番。这种独赴寂静地之举,大约可算作她善根彻底苏醒之前的一次萌动吧。
还是听听李娜自己的声音:“人有四种境界:一是衣食住行,那是人的原始阶段;二是职业、仕途、名誉、地位;三是文化、艺术、哲学;四是宗教。只有进入第四种境界,人生才闪出亮点。”;“一九九五年,我的两个信奉佛教的朋友说我脸色不好,给了一本经书让我念,我当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放了许多天没去管它。几个月后的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就拿出那本经书读了起来,突然就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于是就喜欢上了佛。与佛结缘使我深深体会到:人的命运真的会在瞬间被改变!”;“从顿悟的那一刻起,浸满身心的就是兴奋痛快的感觉,至今仍是如此。记的刚上五台山时,兴头高的不得了,就像小孩子找到了好玩的东西,舍不得放手。做早课时,看到有人打瞌睡,觉得简直是大逆不道。后来由于高山反应,浑身浮肿,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觉察,还是别人发现的,只因全部身心都已沉浸在佛经中。”;“原来生活在物欲横流的圈子里,为名利拼搏,为金钱挣扎,现在则有了一种坐在岸上,看人在海中游泳的感觉。”;“我喜欢清净,没有家庭和孩子,这样好,我喜欢。实际上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我拥有过爱情,谈过恋爱,只是没有结婚生子而已。我喜欢新的事物,接触佛教才四年,还是个刚起步的孩子,唱歌还唱了十年呢!”;“修行就是修心,要先度己才能度人,我觉得人要活的真实,活的善良,活的柔和,”;“如果一个物理学家或是其他行业的什么人转而研究佛学,人们就不会感到奇怪,就因为我是歌手,大众人物,就引得人们那么关注。而我并不认为有什么特别,我喜欢做就去做了,就这么简单。说起还俗,我没有还俗的问题,我现在与俗就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我人就在俗中,与别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不用再引述更多的话语,一个基本已上道的出家人的形象,我想已经跃然纸上了。如果李娜是一个言行一致、表里如一之人的话,那她最后所说的几句话则表明她的实证功夫已达到了一定的层次。佛法的确不是什么怪异、神通的大展台,佛法也绝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玄之谈,佛法就是生活的智慧!在日常流动的生活长河中,处处都泛起佛法的涟漪,只不过有人意识不到,有人又太过搜奇览胜而已。在一番实实在在的话语中,我们已约略体会得出李娜拥有的那颗平常心。无一法不是佛法,能将社会当成修道场;既不同流合污,又不显山露水;既能自我修炼,又能无声润物;一方面随顺众生,一方面又不舍初衷,这并不是一个凡夫所可能做到的。
有一张相片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照片中,李娜一身平整、轻便的僧衣,一双布鞋,脸上一脸的平和,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果说言为心声的话,尽管不闻其言只睹其形,但这形我想也会与她的心境颇相吻和吧。
尤其让人倍感鼓舞的是,李娜不仅自己走上了解脱之道,还将母亲也度入了佛门。李娜自己说:"后来我就到了美国,然后把妈妈接来与我同住。第一年我们母女有很多磨擦,妈妈没日没夜地劝我还俗,但她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她,我们常常抱在一起哭。再后来,妈妈渐渐地感受到我的变化,渐渐接受了我的选择。现在我们生活得很好,妈妈每天念佛,跟我一起吃斋。最近我给人看庙,妈妈也跟我一起住在庙里。"
世间有句俗话,"人正不怕影子斜",谎言虽暂时可被伪装成真理,但终究有一天,真理的灼灼慧日一定会驱散尽所有无明的云雾,因它本身就具有不可战胜的力量。同样,选择了追求光明之路的人们,尽管有可能一时不被众人,包括父母亲朋理解,但只要自己坚持正确的人生方向,同时又权巧方便,随宜施设,这世上恐怕不会再有万难轰破的保垒。我们原本就在干着正大光明的事业,有什么理由不把周围的人们最终也聚拢到自己的身边呢?恰恰在这一点上,有很多修行人都将原先向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又退缩了回来,仅仅因为亲友的眼泪或者愤怒。
那么你到底要什么呢?是自他的终极解脱,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迁就忍让?李娜的行持应该说给了人们颇具意义的启示。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本人在《仅有借鉴与研究是不够的》一文中所发的感慨,"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为这种榜样提供精神指导的是佛法。"的确,当年的弘一大师也正是凭借自己游刃有余于世间文艺的卓越才华,后又励力守持严格而又清净的戒律之举,才打动和影响了一大批人,特别是他周围的的原先同属文艺圈的一些朋友。当大师的风范越来越多地被人传扬、宣讲之后,他的影响力就更是日渐深入而广大。
希望李娜也能如大师那样,将世间才艺之颠峰当作学佛的起点,向更祟高、更究竟的生命极至继续迈进。也希望我的几声喝彩、小小文章能引来公众对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的佛法的几许感悟、几束正视的目光。作为佛教徒,我们原本就应该将一切有可能导向善果之人、之事向社会广而告知,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义务。
不知道李娜的未来会怎样,但是我相信,矢志不移地走在佛道上,总有一天会迎来满天绚目的佛光。
这个世界上几乎人人都在进行种种的赌注,而人们的赌资则都是自己的生命,但生命属于现世的个体只有一次。故而每个人都应该考虑考虑,我拿生命赌什么呢?对李娜来说,她把此生,也把来生完全交付给了佛法,这种举动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一定会赢得越来越多的智者们的赞同。原本智者生存于世的目的就是发现并追寻真理[/U],对赌博人生生起强烈厌离心的李娜,当她发心出家修持,并决心以佛法的终极智慧彻证宇宙人生的终极真理时,具智者对之所能做出的唯一反应便只有击节赞赏。
P.S.查找简介索达吉堪布的文章时,无意间遇到堪布写的这篇关于昌圣法师的出家文章,发上来,跟有缘人一起感叹,还有一起感谢,感谢智者李娜。最后加一段张帆《明月草堂随笔》里的文字,给我这篇短文加个句号。
愿我们众生都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愿我们众生都能够走上成佛之道。
著名歌手李娜,在正走红的时候,却悄悄地在五台山出家了。
只留下那首荡气回肠的《青藏高原》。
几年后,姜昆邂逅一身僧装的李娜。
姜昆问:“当初你为什么要出家?”
李娜淡淡地回答:“我没有出家,是回家了!”
不是吗?心灵的宁静和精神的解脱,就是智者梦中的故园。凡夫眼中的出家,对于觉悟者,不正是回家吗?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6hjMIBx-l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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