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凤兮

文章标题：流年失散在寂寞纷飞夜

作者 QQ ：905864526

作者昵称：若雪鉴心 

群 名：___遇见。婉转琉璃

群 号：85436903

文 / 吟胜雪          
       我想像过爱情的千百种模样，唯独不敢想你的半个模样。可就在那一天，我又看见了你，那般熟悉又陌生 ……
  [Chapter 1.]         
       直到那个男人如护珍宝似的呵护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从我前面走过，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可这一切不是梦，那对相拥的男女也同时看见了我，六只眼睛相对的刹那 —— 我知道我错过了回避的最佳时机。              
       只是我未曾想过我和他们的重逢竟会如此之快，快到我还来不及细数岁月恒河里流逝过多少日夜，女人街的某个橱窗前我们就这么狭路相逢。 此时我是因公事之故再次回到D市， 在离开D市之际，我邀昔日好友 Sasa 出来小聚， Sasa 人还没赶到，我就百无聊赖地站在橱窗前对着一只粉色的蘑菇头大眼瞪小眼。期间商店里的店员出来询问过我好几次，而我只是笑笑婉谢她的好意。我并不想购买，只是觉得它分外的熟悉，像极了走过某个年华的某人。 
        我正在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忽然瞥见橱窗玻璃里反射出来一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们带着某段年华里固有的记忆像流星般在我的眼前轻巧划过。那一刻，我知道在经年里溃烂的一道伤口慢慢地复发了，可我只能愣在原地抱住伤疤疼痛得说不出哭不得。  
       我以为我会再次逃离，可我只是冷眼瞧着眼前狗血的一幕，瞧着那个眉目越发逼人的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瞧着一旁的女人以胜利者的姿态挺着臃肿的身体向我耀武扬威来了。我以为我已修炼得坚如磐石，可这一幕还是让我没来由地心情发闷，原来伤口在面临刀锋的时候可以觉察出凛人的寒意。 然而，上天没有给我迟疑的时间，更甚至没有后悔的机会，那对正在说着笑着的男女已施施然地走到我面前，似乎感应到我的注意男人忽然间侧过脸，下一秒已有人认出了我 。

       一声安谧，伴随着 记忆的潮汐又快又猛地袭来扑打着躲避不及的我，洇湿过往 ……              
 [Chapter 2.]                
       那时候，我还是个刚进 S&S公司 不久的新人，他已是某旗舰店的管理层。在初来公司的第一个例会后上司不止一次跟我提到沈澄这个人，后来我才对他多加留意，可我们始终没有说上几句，只是在往后的周例会上见过几次面，一直到因工作需要才偶有电话联系。还记得和他通的第一个电话，他说，安助理，你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温柔。当时我只感觉他这个人有点滑头，不太靠谱。于是，后来一些不甚缓急的的事情，我就直接将电话转换为邮件的形式传达给他。                
       哎，安助理，你不用给我这么特别的待遇吧？在某个例会后，他借故滞留在会议室，趁着四下无人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明白他所指为何。只听他在说， 虽然这待遇是蛮特别的，可给我一个电话也不过是动动你安助理的手指头和嘴巴而已。

    我一边处理会场工作头也不回地扔给他一个单音，忙，然后迅速合上电脑，又手不停歇地关闭投影仪，检查电源。        
       可是，我喜欢听你的声音，特别是你说粤语。                
       我可没那闲功夫跟你闲聊。那难不成是你怕被我这么富有磁性的声音给迷住？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见过自恋的人，倒是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             
       难道你没发现我今天的态度特别诚恳吗？要不我早就把情况反应上级了！看他一个男人硬要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有些忍俊不禁。这段时间和沈澄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其实倒不坏，只是嘴巴有点贱，爱耍嘴皮子，可遇上了我每次都是泼他冷水的份。后来我才发现我越是对他正经八百，他就越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套句时下流行的话，这人真是欠凑。只是我想不到无端的空穴来风竟然会将我们纠结在一起。
       那是在总营部完成上半年业绩的庆祝会上，聚餐后总经理邀请大家去唱 K ，但是有个条件，每人必须唱一首歌，而且是以合唱的方式，由抽签来决定谁跟谁一组。结果，我抽中的是和他一组。这时我才刚学会方力申和邓丽欣合唱的《好好恋爱》，所以我们在为选哪个歌曲犯难时，同一个寝室的同事就先掀了我的底，恰好他也会这首歌，结果不得已和他唱了这一首。 事后，那一曲少不了被同事拿来说事，甚至有捕风捉影的同事干脆直接地说我们是多么登对的一对。   

  后来也常被 Sasa 问起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听那语气似乎是在担心我会嫁不出去，因为她老说我眼高过顶。通常情况下我都是回答说，缘分没到呗。这一回呀，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某人，然后给Sasa的答案也改变为如果今年有人跟我表白的话，或许会考虑一下哦。 所以在一次例会后沈澄邀请我一起去吃午饭，我本想拒绝的，想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于是，一切就有了后续，而我每当回想起来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有些伤害是自己在冥冥中往刀口上碰的。                                      
 [Chapter 3.]   

   无论是第一次见到顾明烟，还是在一年后即将为人母的她，我知道她还是她，还是那个顾明烟。不是特别的美，却自有一股时尚、成熟的妩媚气质，那是自身与自信所表露出来的，或许明艳却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一如她习惯的不露声色。    

   其实我与顾明烟一开始的关系并不熟，甚至说得上陌生，虽然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上班却不是隶属于同一个部门，我是属于营运部，她是家居部的采购助理。性格使然对于陌生的人我很少会主动去结识，所以平日里在茶水间碰面也不过是点点头后又相互错开。后来是在公司给我们配置三人一套的公寓房里渐渐熟稔起来的。我们年纪相仿又性情相投，所以在工作上遇到的一些事情我很愿意找她掏心掏肺的倾诉。那时候的我终究是年轻了些，不明白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转眼又是一年一度的国庆节日，随着假期的逼近却一点也不轻松，因各旗舰店在筹备国庆假期的促销活动，上司几乎每天都要领我往卖场跑。 S&S 是 D 市一家颇有名气的本土家族企业，主销高档次的家具、家居、家电类商品，旗下颇具规模的旗舰店虽然我从来没有去数过，至少也超过十家以上。这 几天因为活动的事情整个人都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晚上回去的时候有点晚，沈澄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不安全，说要送我回去。

 我试图拒绝，他十分坚持。我推辞不过最后只能让他送我回去。宿舍 楼下我向他道过谢，转身就走然后听见他在后面喊，安谧。不是安助理，他平时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我，我以为他又要不正经时，只听他只是轻轻地说一句，好好休息，晚安。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呀！心里虽然有着疑惑，我还是不作他想，那晚安！ 
      我在冲凉的时候，顾明烟在外面喊有未读信息，我想应该肯定是信息的提示吵到别人了，就让她帮忙看看是谁发来的。顾明烟把手机解了锁打开收件箱，一看是沈澄发来的信息，她一边点击阅读，一边喊话，无聊的垃圾信息，我帮你删了。 我在里面模模糊糊地听着应了一声好，殊不知这竟然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开始。 
       第二天恰逢周五，下午的时候其他部门的同事逮着领导不在，偷溜过来邀办公室的众美眉晚上去唱 K ，说是有人在网上团购了 KTV 的券子，我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顾明烟就已经兴致勃勃地替我答应下来，我也就不好扫兴。晚上过去 KTV 的时候，我环视包厢一圈都是平时点头之交的同事，心里的排斥感也没那么浓，就当是同事之间的互动。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厚重的红木门被人推开，有同事对着进来的人吹口哨，主角来了！ 我目光瞟过去，来人竟然是沈澄。同事乙在我耳边吹起一阵风，今晚的财主可是他呢，同事乙指指包厢，沈澄呀，可是个抢手货！那语气说得好像多矜贵一样。我也不怎么在意，有些随波逐流地和大家唱歌，吃零食，倒是顾明烟豪迈地和众帅哥划拳喝酒玩到很嗨，最后，喝得醉醺醺的身体不断往沈澄旁边靠去。我无奈地摇头，这女人平日的淑女形象可是要毁于一旦了。
       最后 一直玩到了午夜众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KTV ，然后 众帅哥们自告奋勇要护送美眉们回去，我扶着走路有些摇晃的顾明烟落在后面，不一会沈澄也慢慢落下与我们并行着走，于是顾明烟毫不客气地揽过他肩膀搭上，还笑嘻嘻地说借帅哥肩膀用用。
[Chapter 4.]
       盼望已久的国庆长假如期而至时自己却没有想像中的兴奋，休假之前沈澄忽然问我，国庆七天长假有什么打算，我说想去海南看海可惜时间不允许，他就开始不正经地对我勾勾手指头说，美女不如就跟你面前的帅哥去广州，我听说南沙一带有个农庄那里的农家菜不错，还可以住湖上木屋哦。他还特意把哦字拉得很长很重，末了还抛了个媚眼。

 真是妖孽呀！我望着眼前眉目精致的男性面孔，心肝儿突地敲了一个鼓点，我这才发现他长得还真不赖。 最后我很实际地敲醒他在做的春秋大梦，据我所知，我在休假时好像某人是要加班呢！
       哈哈 …… 那就提前预约！预约！某人倒是不慌不忙地补充说明。 我知道沈澄表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却很少听到他和女同事之间有暧昧关系，他之于我而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譬如暧昧，也或许有那么一点关于爱情吧。可是谁知道呢！     
       SaSa 曾用一句非常精辟的话来概括我的爱情，她说，安谧，你这个闷骚女人，肯定要找个腹黑男才能压得住。而我则是回以她嗤之以鼻的表情。然后她就会指着我恨铁不成钢起来，你呀你，看看自己多大的人了，再不谈恋爱说出去谁信？
       我可以想像爱情的千百种模样，唯独不敢想像他的半个模样。
       国庆的七天假期很快过去了，我开始将自己由 SaSa 那里打包回去，在离开 SaSa 那个小天地之前，她玩笑性地问我，和沈澄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对她隐瞒我对沈澄存有好感，可我也说不出些什么来，因为我对他也仅止于好感而已。嗯，应该比好感多那么一点点吧。最后我这么回答她，我们还能有什么，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棵十月芥菜一样，所以一切照旧呗！
       彼时，我不知道在爱情里有时候容不得毛糙急进，而有时候更加容不得半丝的迟疑不决。
       国庆长假过去后，又开始投入工作忙碌之中，时间一晃而过。十月，十一月就这么紧凑地来临，不觉又晃过一年。
      下午的时候沈澄从门店过来，先是大庭广众之下敲着我的办公桌说了句 Good afternoon ，一句到嘴边的神经病差点脱口而出，他似乎看准我不会冲他发脾气，又说过来找顾明烟。我说，那不赶紧去找。丫的，这妖孽再次给我蹦出一句 See you later 。我暗翻着白眼，你今天脑子抽风了？这回他倒是直接地来个飞吻，然后飞快地走向办公室后面的采购部。
       丫的，再装还是那酸样。顾虑到办公室里的同事，我只能暗自郁闷。谁知这妖孽在完事之后，又来到我的座位上，那会我刚好走开，于是他就大咧咧地坐到我位置上玩电脑，等我从茶水间回来后，还来不及哀悼我没有保存的报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台老式电脑因不堪他的辣手摧残在我眼前光荣地死机了。
       我皮笑肉不笑，沈澄同学，你今天是不是皮痒？哎，安谧同学，他意识到事态严重，忙不迭地喊，息怒，息怒，一切有小人，小人甘愿为您效劳。我没好气，叫女王也没用。他鹦鹉学舌，女王殿下息怒。
      这一刻，我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经过那天的辣手摧残后，我的专属电脑正式宣告进入退休队伍的行列，为此，沈澄那妖孽没少受我无视。
      哎，安助理，小安安，小安子，莫气了。
      我 P ，什么小安子，叫得这么难听。
      好，安助理，这回呀，我可是你的福星呢，他沾沾自喜地说，要不是我呀，你现在还得对着那台破电脑费神呢，你这回呀可谓因祸得福！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就是介意他害我辛苦了半天的报告竟然要重新来过。想到这，我不禁捏紧拳头，赤裸裸地要挟意味，敢情是我的不是了，好吧，你说想要我怎么感激你？
      哟，不敢不敢！举手之劳而已，小人愧不敢当。
      我对他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确实 ‘ 举手之劳 ’ ！
      同事看着我们你来我往的斗嘴，笑了笑说，我们真是一对活宝。我们对视一眼，又赶紧瞥开目光，然后，就像电脑前的那株万年青一样陷入了沉默。 可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我们之间悄悄地发生变化。至于那到底是什么呢？我们谁也没有戳穿。
[Chapter 5.]
      一连几日，我都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中午的时候，他的短号响起，我一看时间 12 ： 01 。 Sasa说得对，该来的总是会来。

  喂，电话一接通，我听见他比以往低沉有韵味几分的声音说，中午一起吃午饭。我愣了半天才回神，好。答应了他，我感到有些后悔了，他似乎觉察出我的意图，那一会见。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双手握着手机安慰自己，去就去，怕了他不成？可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午饭虽不至于是什么鸿门宴，可却是奠定了日后的某些基础。当很久以后有人问起时，我回忆起这段感情历程时才发觉原来故事的开始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然后我就会陷入冗长的惆怅。

      有些事情我们虽然没明说，可一切又似乎不言而喻。 几天之后，是西方圣诞节，我们一前一后在公路上晃着，他忽然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我望着头顶被群楼分割出来的一小块灰蓝天空煞有介事地思考，发觉礼物之类的东西都很没创意，目光触及某一处，灵光一现，有了！平安夜的晚上呀，我想在那最顶的上面，我伸出手指头指指公司大楼的方向，我想听凌晨零点响起的城市钟声。一说完，心里十分得意，大楼的管理可是很严格的，在平时顶层的大门不仅被物业处紧锁，而且还有保安看管，我这摆明是在刁难他。可不想他竟然一副稀松平常地答应下来。
      平安夜那天刚下班他的电话就准时响起来，问我打算晚上几点去顶楼。我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当时我只是说说而已，想不到他真的把钥匙弄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大楼的保安要来钥匙的。算了，不看白不看。
      晚上十点，正是欣赏这个不夜城夜景的最佳时刻，可当我们两个傻瓜放弃舒服的电梯不乘，从一楼辛辛苦苦爬上十八楼的顶层时，浑身累得要死不活的趴在栏杆上，哪里还有看夜景的心情？然而，那晚的夜色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美好，璀璨的灯火下一张俊脸近在咫尺仿佛被上好的染料渲染过般闪着的霓虹色，好像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莫名地我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那个陪你看风景的人。

    可人生里有些风景一生只有一次，看过了，走过了，就再也回不去。 沈澄，你我之间为什么就像那晚的夜景一样短暂呢？

     顶楼上的风很大，在上面待得越晚夜色越深，也就越感觉到冷，终于好不容易到 23 ： 58 、 23 ： 59 。我们相约进入倒数， 59 、 58 、 57 …… 3 、 2 、 1 ……

      当——当——城市的巨大时钟开始有节奏地敲起来，聆听着这午夜的钟声，我们相互对望一眼都 不约而同地大喊大叫起来。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恰逢周末。 Sasa 问怎么过？我说去吃小肥牛，问她要不要过来。她语气暧昧，我这么大一盏灯泡你们不嫌亮眼，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其实我对西方的节日并不是很热衷，过不过倒是无所谓。可Sasa 听我这么说后，就开着玩笑说，你还没嫁给他呢，就替人家心疼起腰包来啦！我跟沈澄从相识到交往的事，没少被她拿来说笑的。

      沈澄一切准备妥当正要出门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他皱起眉头接过，喂？  

      喂！小唯，你在哪里？震天的音乐声，还有 顾明烟模糊不清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沈澄有丝懊恼，这女人在搞什么飞机？他还是简洁有力地回答，我是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