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日子

个人日记

 

时间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没有谁能够降服它!转眼夏天已成过往。

当秋天操着平稳的笛音横空而来,夏天的燥热开始渐次退去锐利时,人心思动,就想到了大自然的随意与平实,就想到了亲近一词,行动便是必然的事。

缘分更是奇妙的媒介,一次偶然的谈兴所至,我便与“绿野行踪”户外群联系在一起。

确切说是二零一三年九月二十八日。

我和文友草木央子第一次参加该群的户外徒步登上活动,目的地是祁连天山。

我们不知道户外徒步还需要特殊的装备,就以为像平常压马路似的随意散步,只不过登山要费点力而已。于是穿了平常的旅游鞋,带了一些饮用水和食物,早晨八点半,跟着刚见面的二十四人的登山队乘车出发了。

因为向往,我们相聚,因为坚持,我们结伴攀援的前路。

天气晴好,这是群主和管理们早就考察好了的。

大巴车出了城,到了南营水库北侧就拐向正东而行。因为陌生,木然章句大哥介绍我们和群主认识,然后是灿管、小洁、巴图、流星雨、恋雪等。群里有规定:不问来路,只称呼网名,为的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所以我只知道最小的是一名十岁的儿童“笑笑”!其他的人因为坐的远,便没有介绍,我也没有记住。在这期间,群主和我们每个成员签订了户外活动免责协议。当时我简单的认为:协议签与不签,都是自己应该遵守的,签了也只是个程序而已,理应服从组织。

也就是汽车转向东行后,路况差强人意,蜿蜒颠簸,或依山或独辟,不是雨水冲刷后的沟壑,就是泥泞之后留下的深浅不同的车辙,远不如平川里的大路好走。顺着车窗望出去,远处是连绵重叠的山峰,还在淡淡朝雾的迷恋之中;近处的山峦荒凉秃芜,很少有生命的驿动。车子一会儿攀沿,一会儿下行,司机很谨慎的握紧方向盘,以保持车体行进的平衡。

车速很慢,也不知走了多远,就看见山湾里面的开阔地带偶尔还有玛尼堆和寥落的经幡,这些都是有藏民的地方特有的标志;有些向阳的山坡上居然还有青草和作物,还有散落的住户。天!驻扎在深山中的劳作的人,看样子他们的生活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到陪着默默青山以终老。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还是深山给他们诱惑?我在心里默念着。

车在一处低矮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下车才知道是天山小学的门口。

下车之后,众群友佩戴好应有的装备开始徒步三公里,由飞鲨负责断后。什么护目镜、面巾或脖套、冲锋衣、登山鞋、登山杖等等的,我和央子也是第一次认识这些东西。

都说山路十八弯,它就没有径直地方,山势的走向就是人要前行的方向。好在一路都是土,很少有石头绊脚,但这看起来不怎么有坡度的平坦的路,走起来却很费力,不一会儿就让人大汗淋漓。想想平日里徒步上下班,竟和这儿的徒步不可比拟。抱着一份既定的信念,任它山高路陡,我会和大家一起走完后面的路程。

秋日的阳光没有那么毒,山里的风似有似无,我们迎着扑面而来的山峦和深谷且行且玩,好不爽快。路边比人高的芨芨草半生半死,枯黄里满含风雨沧桑;一种小草铺满山地,叶青尖黄,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有一种极小的蚊虫在草甸上面飞来飞去,我们从草地上经过,感觉有点儿挡路。侧面不远的地方还有红叶子的灌木,一丛或一簇,零零散散的在坡面或陡崖上散布着。路边的谷底有一丝流水穿山绕行,这就是生命给养的保障吧。

一路上群主怕我们俩个生人寂寞,主动和我们接近,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并给我们介绍一些必要的装备和户外活动的常识,就像自家的大哥一样亲切。

走到一处松林茂密的山坡,山风飒飒,松涛轻吟,像是欢迎我们到达的旋律。群主安排大家稍作休息,顺便等等后面掉队的群友。央子拍了照片发现,阳光从松树枝的头顶和缝隙斜洒下来,似千万根五彩线在穿梭,景象甚是罕见,大家蜂拥拍照留影,堪为奇观。

行到一处相对比较平坦的山脚时,已是中午时分,三公里的徒步算是完成了,大家也走累了,于是选好平面铺好防潮垫,摆上大家各自带来的食物共进午餐。初次野外就餐,我和央子为了行走轻松带的不多,看到其他人丰盛的菜肴,我们才感觉到自己少经验、少阅历。但大家都很谦让,就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互相分享着,自在又洒脱。

大约一个小时的修整后,全员正式开始登山。

登山,顾名思义就是不断的登高。我们顺着牧羊人走出来的大路小道节节向前,有平坦的地段,也有草石相间的坡岸。我们不在乎路途的艰险,在于一份热烈的初衷,在于一份挑战耐力的激情。

所谓的路,就是陡坡和峡谷边沿的羊肠小道,有的地方陡峭,有的地方平缓,有的地方就从来没有被踩过,亦步亦趋,考验着大家的耐力和韧劲。

看前路,峰峦叠嶂,云蒸雾淡,路断枝密,有高大的树种,也有婆娑的灌木,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迎着阳光的斜线,山自屹立,人行如蚁;奇草怪石,布满窄径。在一处拐弯的斜坡顶上,有几颗树上挂满红红的果实,颗粒丰盈,小巧诱人,大家争相拍照,相互询问之下,才知道是野生枸杞。再往前走,远远看见对面的峭面上也有一颗这样的树横空悬株,傲然不羁,给人一种腾达的气势。向阳的陡坡上层林蔓延,让人感觉到生命的密集。而从高处的石缝里淌下来的涓涓清流,就在这条谷底的窄床上缓缓下行,流向它能够抵达的终点。

有几个群友备有登山杖,好掌握平衡,也便于分解双脚的压力。有一位大哥也给我和央子各找了一根遗弃在山坡的枯枝做登山杖,黝黑粗糟的表皮,样子不中看,但很结实。我们借势跟大家一起向上攀援,在险峻的岩石上或突兀的枝桠间拍照留影,且行且逗留,只为一份喜悦的心情。

没有风,视线所及不是山坡就是头顶的暖阳,以及山坡山上或疏或密的树木与荒草。我敢肯定秋风是和它们打过招呼的,不信你看:叶子黄的黄,落的落,枝条已经斑驳皱裂,全然没有夏日的舒展与碧绿;草叶像是缺水的坚守,又像是迈向生命的尽头,瘦弱纤小的身子伏在地上;常青的松叶蒙上一层陈旧的光晕,也不似夏日的葱茏。一个多小时之后,群友们参差不齐的分散在高低不同的山崖上,力气和耐力已经泾渭分明。

我知道没有人愿意输给山头,有这份挑战的行动就能证明。毕竟人力不及自然,保住底线,保证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们十几个人已经是先锋,蠢蠢欲动要攀上看似将要到达的山头,群主说:不能再上了,登上去可能需要一个多小时,返回时天色晚了不好下山。我们透过松树的缝隙望上去,那山头真的很隐约。时间已是下午四点,群主既是领队又有经验,大家奉命开始下山。

俗话说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点儿也不假。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手中的拐杖还不敢松手。大家谨慎的走着,并不时的互相提醒着“小心”。我走在峡谷的左侧,跟在木然的后面。走了不远,看着不大好走,想越到右侧和央子一起。但沟深坡陡,已经过不去了。飞鲨依旧在最后面看护着大家别掉队,离我不远。

乐极生悲用在这儿也许不大合适,但我还是要借用上。

兴高采烈的上山,余兴未尽地下山,怎么说也是一种美,是一种享受,体力的消耗已经是其次。也许是大意,也许是路基的坎坷,更主要的是鞋不给力,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一刹那,脚下稍微一滑,我已坐倒在地:“我的脚崴了!”低头一看,左脚腕处已经凸起,心知已是骨折无疑,便随手将凸起的折骨按下去,六神无主……

听到我的叫声,左侧的群友以最快的速度蜂拥到我的身边,边询问边搀扶,都以为只是扭了一下。对面的群友也焦急的问询,但我已经无力回答,伤处开始疼痛并肿了起来,一阵眩晕恶心加发抖。看情况不妙,飞鲨让人找来两根小木棍,用纱布绑在脚的两侧,并喷了一些云南白药喷雾剂,疼痛缓解了一些,我才慢慢恢复常态。

这飞来横祸,悴不及防,一下子把我打倒了:此处该是我今晚的营地吧!大家已是体力殆尽,自己走下去也是很不容易了,外加一个伤号,这不是找死么。我想。

我无法体会众人的心情。可没有一个人愿意遗弃我,也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怨言。六七个男士坚持轮流背着我下山。山势艰险,路不成路,不要说我已是伤号,真担心背我的人脚下打滑,万一一起滚落山谷……我这不是坑人么?!

心里的话不敢说出来,自己又不能走,伏在男士背上耿耿于怀:我是这世上最糟糕的倒霉蛋,更是拖累别人的倒霉蛋!而其实我也已经很疲惫。

……那么陡的山,那么远的行程,远远的山坡上有牧羊人在观望。眼看山下有摩托车,想求租一辆却不能。山野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这群精疲力竭的人,毫不动容,真的很无助!大家男士背、女士架,想尽各种办法把我背到山下。不一会儿,飞鲨领着大巴车来了,大家才松了口气,一起乘车回家。

此时,我想起了早上签订的户外活动免责协议,才明白它不仅仅是个程序!

因为我的受伤,大家一天的兴致大打折扣。这是一次有瑕疵的旅行,一次失败的回归,一次爱心持续不断的接力,一次大伙受累一个人失却自理的徒步,让我既惭愧又幸福!这些第一次相见的面孔,甚至比自家的兄弟姐妹还亲,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关爱和帮助,只有默默付出,怎么能教我不感激涕零、怎么能教我轻易忘记!

让我再一次借用一句格言:祝愿相聚,不再分离;如若分离,愿再相聚!

   

    注:由于技术原因,照片无法上传,很遗憾!在此深表歉意!望各群友们见谅了!


文章评论

鸿鹄

此文将我们带回到天山,重温了一起爬过的坡、一起走过的路。[em]e100[/em][em]e179[/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