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亭老人袁焕仙先生的悟道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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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五年(1926年)四十岁时,感军阀割据,世局混乱,慨然弃官,
潜心释典
修建庙舍折叠
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他与同道潼南傅真吾、大竹萧静轩、巴县朱叔痴、荣县但懋辛、山西贾题韬等,在成都提督东街三义庙建成「维摩精舍」,公推袁焕仙居士驻舍主法,由傅真吾主管财务,贾题韬主管「学部」,负卖研究。川中雅好禅学的居士,纷纷会集于精舍,依焕仙学禅,官员仕绅,多有请问。执门弟子礼者,除南怀瑾、杨光代、徐剑秋、伍所南、田肇圃、范天笃、王乃鹤、杨介眉、吕寒潭、黄人俊、饶盛华、邓岳高、许建业、冷笑岑、曾鹤君等居士外,还有峨嵋山大坪寺释通宽、释通永、龙门洞释演观、广东南华寺释曼达等。
护国息灾法会折叠
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春,禅门尊宿虚云老和尚莅临重庆,主持护国息灾法会。成都诸禅侣闻风向往,共推昌圆法师及袁焕仙居士为代表,往重庆礼请虚云老和尚到成都弘法,昌圆法师因病未能成行,袁焕仙居士携徒南怀瑾赴渝。临行前一日,同门友好会集送行,而对怀瑾曰:此行到陪都,必有一番议论,希望你能记录下来,回来的时告诉我们,南怀瑾曰诺。由重庆返回,怀瑾详记经过,以信函向同们友好报告,信中称:
信函折叠
某某足下:怀瑾侍焕师车行两日,乃抵陪都,与虚老过从五日,前后数谈,益知作家相见,备极平常。不但未逞机锋,更无所谓棒喝也,使非兵连祸结,丝忽朕兆都难寻讨。谚曰:大智不肆口,大拳不弄手,不其然乎。纵有一二缀四连三,然亦击石火闪电光者矣,知注特及。明日焕师偕吴先生适钧、孔先生阵云、南渡谒虚老于狮子山之慈云寺,盖救国息灾法会,亦设坛于此也。吴孔为焕师介绍弘伞、显明二师,二师者,密迩虚老者也。且以刺和诸方请牍托代进,二师诺之,手去久之,虚老命侍者廷焕师往及室,焕师伏地胡拜,虚老扶之起而看坐曰,老居士甚可不必也,焕师坐通来意,然未一言及佛法禅道。虚老曰:老居士来意余己知之,老居士不为自己而来,是为众生而来。焕师笑而摇首曰:不是不是,旋辞去,虚老门送,怀瑾退,此第一则会语也。越日,戴先生季陶,与焕师晤于法会之客室,焕师曰:蓉中诸君子,渴望虚老一临彼问,仁者能一劝驾否乎?戴曰:虚老高年,刻又奇冷,且五十日法会,波波疲惫已甚,鄙意听之如何?焕师曰善,然虚老宾省之念固未斩也。滇主席龙云以代表来迎,赴蓉之议乃寝,盖到蓉必及滇,于事于时都不可也。于是焕师乃邀弘伞法师持语虚老曰:五十日法会,和尚未拔一人,成都佛子甚为精进,倘到彼,虽曰不得巨鳌,然小鱼尾尾必多吞饵者。伞师持似,虚老笑曰:虚云老矣,钓且无,虽小尚不奈何,况巨邪。伞师复闻,焕师曰:苦、苦,倘有钓,成都抛纶者固多,不必和尚也。此第二则背语。
领悟折叠
法会毕,虚老邀焕师夜谈,怀瑾侍:且曰法会已终,彼此无事,可以冲冲壳子,甚不必拘拘律仪也。焕师曰善,虽然,和尚西来,君虽明惜相非良辅矣,五十日法会波波,未免水里画纹,空中显明法师过从否邪?焕师曰:不但过从,而且甚密。虚老曰:有说乎?焕师曰:有。虚老曰:何说?焕师曰:教渠踏踏实实与和尚作侍者,三年必摸着向上机关。渠曰,摸不着时如何?余曰:瞎瞎,你来成都觅一个啄棒打发你。虚老大笑且曰:成都学佛朋友如何用功?焕师曰:有三种朋友落在难处,不可救药,所以望老师刀斧也。虚老曰:云何曰三。焕师曰:一云悟后起修报化;一云一悟便休,更有何事;一云修即不修、不修即修。虚老曰:嘻!天下老乌一般黑。又曰:以此道兴替论,贵省之盛甲全国,而犹云云,况余乎?此当机所以不许徇情,而贵眼正者也。焕师曰:唯、唯。虚老曰:比来一般魔子,酷嗜神通,并以之而课道行高下,成都朋友有如是等过患否乎?焕师曰:有、有,还是天下老乌一般黑。语已,指怀瑾而谓虚老曰:此生在灵岩七会中亦小小有个入处,曾一度发通,隔重垣见一切物,举似余。余力斥之,累日乃平言未卒。虚老曰:好、好,幸老居士眼明手快,一时打却,不然险矣危哉。所以者何,大法未明多取证,一分神通即多障蔽本分上一分光明,素丝岐路,达者惑焉,故仰山曰,神通乃圣末边事,但得本愁末也。彼时纵谈,声震瓦屋,极尽其趣。焕师骤起礼拜,虚老手扶曰:居士作么?焕曰:丁行之日,昌圆法师托焕仙问和尚一语云,如何是定相?彼时焕仙即欲答言,己问和尚了也,旋以祸不入慎家之门,胶口至今,乞师一语毕来命。虚老曰:本来非动,求定奚为?永嘉云:二十空门原不着,一性如来体自同,若起心求定,是为魔境,定境既魔相,安有是?若有是处,皆功勋边事也。请语昌师,决不相诳。焕师笑曰:诳也、诳也,起退。虚老挽曰:住住,年惟今日冲壳子心甚开阔也。夜虽深,余力尚能支。又数十分钟退,此第三度会语也。
书字。虚老曰:何谓也。焕师曰:良辰难值,良机易失。虚老大笑,复曰:老居士与无难亦无易折叠
滇代表戒老和尚,虚老同参也,共王九龄君谓焕师曰:虚老能到蓉滇,即不难速驾,然此老极徇情,且重先生,若辱跪求,必如愿,如何?焕师知不可,然以为法为友,慨然偕怀瑾长跪俯请,虚老手之今起曰:老居士起、起,焕师仍伏地,虚老曰:老居士愿虚云多活几年,即请起,明岁之冬的来成都,不然,与老居士道谢辞行矣。焕师悚然而起,挽以住世。虚老颌之,于是亲书一偈,井南华小志一册,自像一纸,赠焕师偈曰:大道无难亦无易,由来难易不相干,等闲坐断千差路,魔佛难将正眼观。复赠吴梦老偈一像一,覆蓉中诸贤信多函,托焕师转,明日回曹溪之南华。怀瑾侍焕师趋潼南之玉溪。
乐清南怀瑾敬
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一九四三年)六月去吉日
思想突出折叠
以上一段文字,是袁焕仙居士会晤虚云老和尚的经过,而由随侍的南怀瑾居士记录下来,这是原始的第一手资料,十分珍贵。至于成都维摩精舍的主要活动,是以集体参禅为主要功课。三十二年(一九四三年)夏,假灌县灵严寺举办禅七,由焕仙主持。在参加的人中,南怀瑾、杨光代、及释通宽等,均有所悟入。
袁焕仙老居士平时讲解酬答之语,由门人辑录为《维摩精舍丛书》,成都茹古书局刻印,丛书包括有《榴窗随判》、《黄叶闲谈》。《灵严语屑》、《中庸胜唱》、《酬语》、《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三讲》等六种。焕仙老居士思想突出的特点,是融会儒释解儒。他有「孔释」偈,表明其对佛、儒之立场:
曰释曰孔,其义皆心,尊孔非释,自背其明;尊释非孔,见亦非真。此心非二,一亦不存。根则同根,途有万殊,到家皆亲……得无所得,释兮孔兮何分?
创建维摩精舍折叠
抗战胜利后,袁焕仙老居士曾赴南京创建维摩精舍,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曾一度应请到台湾讲学,后返成都,往来于重庆、内江、潼南、中江等地讲学传法。成都维摩精舍,后来因内部意见不合,无人发展,1949年后渐停止活动。袁老居士于1966年文化大革命初期时逝世,享年80岁。
虚云和尚禅宗大德,下面有一公案,大家可以好好参一下:
以前在重庆的时候,人家请他(指虚云和尚)去做护国法会。那个时候,政府里很多人都是他的皈依弟子。有一次,天黑了,一下码头,我(南某人)搀着他,怕他跌到,他当时九十多岁了。他把手一推说:"不要扶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这句话就告诉我,两个人的道路不同,他剃他的光头,我留我的头发,各走各的路。
--摘自南怀瑾<习禅录影>
盐亭老人袁焕仙先生的悟道因缘
近代禅宗硕德袁焕仙先生,号世杰,清光绪十三年(1887)出生于盐亭龙顾井。少有逸才,倜傥不羁,健谈论,善画,工书,早以辞章闻。清末,应童子试,年十三,名列前茅,闻名乡里,先宿震之。
1917年出任越隽县知事,参加护法战争,以战功迁二十军夔关监督及军法处长。夔关监督,优署也,理之,清守如旧。凡决狱,必穷状允证,既定狱,犹原情宥三,尤其矜重死刑。盖先生夙承庭训:“无残心,无奸行,无恣逞以杀生。”以拯世济民为本。如是数年,平反大狱者数数,活人无算。市众无不津津乐道“青天再现!”
先生素仰佛乘,精研内典,视功名利禄如烟云。后感军阀割据,世局混乱,民生凋弊,遂慨然弃官,栖心宗下,师吴兴(字梦龄)先生,谘决心要,朝夕不替,虽饔飧不济,而坚毅不懈。后行脚参方,遍参海内大德。
民国二十四年二月,投汉阳归元寺,参鄂之翘楚秀空老和尚。
先生问曰:“未审如何是除却心意识参?”
秀老曰:“上年老僧亦曾以此事问诺那呼图克图曰:‘如何是除却心意识学佛?’诺那只是大笑。”
是年四月,于苏州穹窿山谒道坚老和尚。
先生备具礼仪,跪而问曰:“如何是万里无云?”
道老以手拈须,以目视之,笑而语曰:“居士。”
先生曰:“诺。”
道老曰:“恐非居士境界。”
先生曰:“和尚且莫瞒人,穹窿山安置在什么处?”
道老曰:“嘻!又来一个乱说的。”
先生曰:“请和尚试说一句不乱说的话来看。”
道老仰天而嚏曰:“嘻!乱说乱说真乱说!居士试将父母未生以前的本来面目,好说一句来如何?”
先生曰:“古人公案,不劳拈出,除去语言人我一句,祈师直指!”
道老曰:“青天白日一物已无,除个什么?说个什么?古人、今人、当人、行不及此,见不透此,悉属驰求,概系浪语,如何能了生脱死?”
先生无语。
久之,道老云:“婆子请赵州转经公案,如何是全藏?居士试道一句看。”(据载:有一婆子令人送钱,请赵州和尚转藏经。赵州和尚接过布施后,却下禅床转一匝,告诉来者说:“传语婆,转藏经已竟。”其人回,举似婆。婆曰:“比来请转全藏,如何只为转半藏?”)
先生曰:“和尚。”
道老曰:“诺。”
先生曰:“是半是全?”
道老笑曰:“居士。”
先生曰:“诺。”
道老曰:“汝真作得个知解宗徒了。”
先生遽曰:“和尚,此正某甲病所在处,祈师一言,开我迷幕。”
道老厉声曰:“蠢!”
先生无语。
道老乃曰:“此事不属见闻觉知,不离见闻觉知。此后居士你也不必学禅学道,看经看论,求知识,参大人,但切切实实提一个话头苦参,自有桶底脱落的时节。”
同年五月,至苏之报国寺,皈依印光大师。
大师说戒已,先生礼叩曰:“某甲栖志心宗者十二年矣,而一无所入,奈何?奈何?”
大师笑曰:“慎莫妄语,入何所?出何时?觅无出时,何有入所?”
先生乃通所见。
大师曰:“汝讲禅也,岂参禅哉?汝教下而非宗下也。”
先生曰:“云何曰参?云何曰禅?云何曰宗下?祈师直指。”
大师曰:“一物已无,直个什么?况所谓指耶?我切切实实告汝,此后但一句弥陀,万事了毕。”
先生曰:“既云一物已无,而念持弥陀者为有一物耶?无一物耶?况所谓万事了毕者,正法尔焕然安立,何得当场弄巧而曰一物已无者乎?”
大师色然曰:“汝不通我话。”
先生曰:“管他通与不通,毕竟了生脱死一句作如何道?”
大师曰:“阿弥陀佛。”
先生设拜。
大师曰:“不是,不是!好好念佛。”
一日,先生阅传灯录,至慈明楚圆和尚七字公案起疑,百思莫解。(据载:慈明老人冬日于僧堂榜此:“[(○*○*○)/=]二[一/一]三[┘*└][(┐@三)*(田/?)][水-?+(曲-曰+口)]”七字下注云:“若人识得,不离四威仪。”中有首座者,见之谓曰:“和尚今日放参。”慈明闻而笑之。)
乃叩一老宿,宿云:“此丛林中规范也。汝欲澈了,当往访彼。”于是先生遍叩丛席,但无一人知为何律、并何种规范者。又阅《百丈丛林律仪》之类,一一搜拈,无一可况。于焉大窘,继以汗流。乃自念曰:“人既谓我大澈大悟也,是区区者,何自不能澈了之、至于如斯耶?此而未澈,于千七百则公案中任何一则、任何一事,亦不过于知见理解上得个入处,而真实理地,又何曾梦见耶?了澈耶?此而未梦见、未了澈也,而于生、而于死,曰澈也、了也,真所谓一场大笑话矣!是号饥而不得食,诩于人曰饱也;掩耳而闻铃,白于众曰无声也。讵不悲乎?”遂愤然自忖且讼曰:“佛示现,人也;历代祖师示现,亦人也。某甲虽愚不肖,犹人也。彼丈夫兮我丈夫,我何弱彼?”
于是掩关于成都十方堂禅院,尽却一切,单提一念,朝斯夕斯,行止不辍。亦不管此七字可解不可解,但提一个“德山小参不答话”的话头。(据载:德山宣鉴禅师一日小参,示众云:“老僧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时有僧出礼拜,德山便打。僧云:“某甲话也未问,为什么打某甲?”山云:“你是甚处人?”僧云:“新罗人。”山云:“未跨船舷,好与三十棒。”)
刚开始参的时候,先生还能静静的住在关中,究问为什么德山小参不答话,参了一段时间之后,越来越觉得没有滋味,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狂躁不安。最后坐不住、跑出关来,如疯癫一般,四处游走。先是念念有词,继而声嘶力竭、大喊“德山小参不答话,为什么?”,最后哀号不已。三星期后吐血,仍不以为意、继续参。参到最后,先生全然忘记了一切,衣衫不整,形如槁木,披头散发,满脸鼻涕和尘垢,四处哀号,目光射人,人皆避之,或谓“好好一个人才,参禅参疯了,成了废人,甚为可惜......”
住持昌圆法师见先生如此,心生怜悯,于是在佛前上香祷告,虔为加持。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日,一日法师祷告完毕,便将殿门从里打开。就在殿门发出“吱呀”一声的时候,先生恰在殿外闻得,豁然打失疑团,摸著向上鼻孔,人一下子清醒过来,身心庆快无比,当即便哈哈大笑。后先生自述云:尔时澈见百千陀罗尼、无量功德海、尘尘刹刹、刹刹尘尘、一切佛、一切法、一切僧、一切修多罗、一切三昧、一切净戒、尽未来际、不可说、不可思、不可议、种种声、种种色、种种是法、非法,莫不由此七字一口吞尽,一音演出。纵使释迦老子临之,亦当掩室于摩竭;维摩居士到来,更须缄口于毗耶。讵曰鹙子无言而妙德,空生亦赞叹不及也。即时燃香,拜慈明老人三拜,复拜老宿三拜,此七字既破也,于千七百则公案是个非个亦破,非个是个亦破也。此一切既破,于是乎生破、死破!......自此行住坐卧,如在春风中。
【转帖即为法布施,功德无量】出处参考:http://bbs.foyuan.net/thread-140841-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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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幽籣
盐亭风灵寺有灵塔 龙顾井 歧伯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