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

最近有一段时间没回家看父亲母亲，上星期六抽空回家了一趟，母亲曾经跟我说，如果回家的话早些告诉她，以便有时间去买菜。我早上八点半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哎哎答应两声。于是我放心地在家等媳妇下班，顺便去女儿画画的课外辅导班接着女儿，一直等到十一点半，女儿下课，我们三口去母亲家吃饭。

半路看见集市上有卖小龙虾，还可以加工，女儿买了一些加工好。

到母亲家，已经是快十二点，母亲把饭桌早已经摆好，几个盘子里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样菜。我一看，都是罐头和真空包装之类的东西，尤其是红红的鸡腿，上面裹着一层肉冻一样的东西，好没食欲。一盘午餐牛肉罐头，一盘火腿，一盘说不上来名字的凉拌菜，还有一屉野菜馅的包子，还有一个炒菜。我奇怪地跟母亲说：咋都是真空和罐头？母亲笑笑说：你给我打电话太晚了，就没去菜市场，就近在小卖部买些东西，吃吧，说着随手拿起一根鸡腿递给女儿，女儿说了句：奶奶，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母亲说：好吃呢，吃吃。我接过话：妈，这种真空包装食品，味道不如新鲜的，下次别买了。母亲裂裂嘴说：我上一趟菜市场来回要三个多钟头，自行车不敢骑了，只能推着走，下次你回家的话，再早点儿告诉我，我好有时间去买。父亲在一边搭茬：你妈腿脚慢了，下次来你给我打电话，我骑电动车去买，省得累着你妈。

从我家到菜市场不到两公里，如果是我的话来回用不了一小时。几年前母亲买菜骑车摔了一跤，把头摔了一个口子，住在医院好几天，出院以后母亲再不骑车，来往菜市场都是推着车，她年岁大了，加上大脚趾骨质增生，走得越来越慢，从一开始的一个半小时到现在的三个多小时，大热天的，即便去一趟附近小卖部买这些东西，也够母亲受累的。

饭吃到一半，女儿说：老爸，你给我炒个西红柿炒鸡蛋吧。我放下酒杯立刻进了厨房，厨房里潮热，才一会儿功夫，我就出了一身汗。

我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子，边吃边跟母亲说：以后我回家顺路带几个爱吃的菜，你不要上街买菜了，你想做啥可口的就做点儿，年岁大了注意身体。

母亲嗯了一声。

父亲自己对着书泡了一大罐子药酒，酒色红红的。他每天喝得很少，父亲说，烟也抽得少了，酒也少了，年岁大了。跟父亲聊些闲话，父亲喝完每天铁定的酒量，又拿起罐子倒了少半杯，说，再陪陪你，咱爷俩喝。加上这半杯父亲应该喝了三两多一点儿。

我把少半瓶啤酒给了父亲，父亲边喝边说，别喝多，注意身体。然后放下酒杯，把桌上的空盘子拿走，放到水池里。

家里水龙头坏了，父亲说修理一下，我拦下，买个新的换上，不值得修了。吃完饭，女儿要上美术班，我跟父亲母亲告别，想想用自来水洗洗脸，拧开水龙头没有水流出来，父亲赶忙拧开总阀，冰凉的水一下冲到我的手上。我洗了洗，让父亲关上阀门，再次跟父亲说：下午买个新的吧，方便。

临走时，父亲送我们到胡同口，隔着车玻璃向女儿摆手：常来啊。

到今天已经五天，我因为忙没给母亲通电话，我想，家里的水龙头换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