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快乐

坝上雪：北京玩家今冬的唯一

——新春佳节献给网友们的冰雪盛宴

戴占军 文/摄

各位网友新年好！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首先给大家拜个年，感谢虎年里大家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恭祝朋友们新春快乐，兔年好运！

您在这里将看到的照片，是我特意为大家准备的春节礼物。叫它“冰雪盛宴”，只是个说辞而已，当不得年夜饭，恐怕连餐前的开胃品都算不上。我不能做得更多，也没有能力做得更好，只能驱车上坝，专程为大家拍回点儿雪景，聊表我对各位朋友的一片真心。

春节到来之前的头一周，我找辙给自己安排了一趟差，开车跑到承德市（在承德拍摄的片子，过节期间找功夫发吧），躲开了我们那个单位让人不耻的一场闹剧和龌龊，顺道再北上一百多公里，来到了北京摄影玩家的最爱，也是我每年必到的地方——承德围场县所辖的塞罕坝。

两年前，也就是牛年的春节前，我曾到坝上拍过雪。关于坝上以及塞罕坝的地理状况、山川风物等等，在我博客空间的那组《艳阳风雪坝上行》系列图文中，都有介绍，想了解更多资讯的朋友，可以参看。特别是可以对照在同一处现场，今次的照片与上次有何不同，比较之间，既可以获得些许阅读趣味，也可以看出两年来老戴在技艺和心性上的变化。当然啦，仅从技艺上说，希望这些变化是进步而不是倒退。

这次去坝上拍摄，本来是和当地朋友早就约好了的。坝上的雪来得早，往年都是一进十月就来雪，甚至“十一”刚过，大雪就落。但是今年全球气候异常，咱们伟大的祖国也不例外。如大家所知的，今冬的雪都下到了南方，把春运都给耽误了，而北京及附近地区，包括华北等地，雪却少得可怜。以北京为例，都快春暖花开了，至今居然没有一场初雪，据说是创下60年来无雪之冬的记录。

冬天无雪，权且不说给农业生产和城乡饮水带来多少困难，单说整个冬天连个雪毛儿都没有，可把北京爱雪的摄影玩家们愁坏了。北京不下雪，最可指望的地方，就只能是离北京300公里之外的塞罕坝了。

去年十一月中旬，当地的朋友小慈兴冲冲地来电话：“戴总啊，塞罕坝的人说，山上下雪啦，你打紧过来吧！”我问围场有没有雪呀？回说：“没，连个雪渣儿都没掉！”

今冬的雪，就是这么欺负人。塞罕坝离围场县城，也就几十公里远，而这场对于当地来说是迟到的雪，偏偏全都下在了坝顶上，县城附近包括承德广大的地区，至今依然是和北京一个球样，没落着一点儿。

但十一月的时候，我事多难以抽身，坝上没去成。这一拖，就转过了阳历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往年多雪的坝上，今冬也只是下了一场雪，小慈十一月份报的那场降雪，成了今冬的唯一。

因此，当我在一周前驱车驶向坝上的时候，心里是很不踏实的，暗自嘀咕：两个多月前下在塞罕坝上的那场雪，现今还有个雪样么？

在承德落脚后，接上张局长和小慈，驱车过围场，沿着崎岖的山路开向塞罕坝。进山好一会儿，才见山野、村落间，丝丝缕缕地有些残雪的痕迹，可怜得像妇人的叹息。

这更让我犯嘀咕了，心说坝上能有雪吗？别是“逗你玩儿”吧？

谁知，我停车在山门外拍残雪的时候，当地老乡撇着嘴说：“这玩意儿有啥拍的？坝上的雪，那才大着呢！”我问：“坝上有积雪？”回说：“有哇，还天天下着呢！”

这回答让我好生奇怪。小慈分明说入冬以来，塞罕坝只在十一月份下过唯一的一场雪，老乡怎么会说“天天下”呢？

小慈也有点儿慌了，红着脸分辨：“坝上的朋友打电话说的，就下过一场雪，没说天天下呀？”

无论如何，老乡的说法让我来了劲，加足马力开始上坝。

说起来，今年塞罕坝的雪，真的是怪。以山门为界，如果说山门外的残雪，如我形容的像是几声“叹息”，那山门里的积雪，简直可以用“呐喊”来比喻了。山门里外，积雪的厚度与成色，对比分明，景象截然不同，刀切的一般。随着步步登高，“呐喊”的声响越来越巨大，最终在白茫茫一片中，形成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轰鸣”。

塞罕坝上的雪，是带着声响的白色巨物，说它“呐喊”、“轰鸣”，绝不仅仅是一种书面语言的描绘，而是耳朵听得见、眼睛看得到的真实。

我把那辆锁定四趋模式的suv，停在铺满冰雪的路面上，下车拍摄。还没站定，就被裹挟着雪粒子的强风打了个趔趄。那从内蒙古吹来的北风，强度足有七八级，像发狂的野兽一般嗷嗷嚎叫着，喷吐出漫天的飞雪和难以抵御的寒气，让人感觉你随时可以被巨大的声响和力量撕扯成碎片。

车上的温度计显示，这时车厢外的气温，已经下降到零下29度，比山门外骤降了一倍以上。后来我们得知，当夜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40度！

在这样的气象条件下拍摄，其困难可想而知。我曾多次去东北，在冬季山林里拍过照片，但也没有感觉到像塞罕坝这样的寒冷。坝上的“白毛风”，实在是太厉害了！

站定之后我才发现，那漫天狂舞的雪粒子，其实不是天上落下来的，而是大风把地上的积雪刮到天山去的。在这个季节里，坝上每天都要刮一两场大风，积雪被刮到天上去，在半空搅合够了又落下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天在下雪一般。原来老乡说的“天天下”，是这么个意思，竟把围场出身的小慈和张局长也给唬住了！

这时我才弄明白，两个多月前下的那唯一的一场雪，你是不用担心它会融化，或是会变得肮脏的。大风每天都要把积雪吹上天，雪借风力在山林间搬来搬去，等于是每天都要下一两场雪，所以塞罕坝的雪，只要下过一场，那就意味着每天都是新的——天天下，此言不虚！

如此的天天下和如此的寒冷，终于把我那台“韩国造”打回原形。第二天早晨，汽车的发动机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了，我从凌晨6点多，折腾到大天亮，手脚几乎冻掉，发动机依然是吭吭地干哼唧，就是不着车。张局长和小慈没有拍摄嗜好，完全是我的“跟班”，所以起得较晚，以为我早开车出去赶光线了，哪知我还浑身哆嗦着，趴在机器盖子上发愁呢！

多亏两位“跟班”陪我上坝，他们和当地人熟络，也不知怎么着弄来了一台拖拉机，把人家的电瓶搭在我的电瓶上，以加强启动机的力道。如此反反复复旋转钥匙门启动，又折腾了两个小时，我那辆suv，还是只冒烟不点火，急得我砸了它的心都有了。

这时和我们住宿同一宾馆的一位老哥儿说：“换手如换刀，你下来，我上去试试。”他座到驾驶席上，刚一沾钥匙门，那鬼车居然轰隆一声，发动起来了！他的同伴笑言：“你又弄这临门一脚的事，人家前边把车都打热了，却让你给一脚踩着了火儿！”

后来得知，这几位仁兄也是从北京上来玩雪的，他们的车也是鼓捣了一上午，才好不容易屁股冒了烟。

经这一出，坝上的风雪之寒让我彻底领教了，第二天晚上再不敢大意，张局长和小慈通过当地的关系，给我的车找了个“暖房”停放。转天早晨我去取车才发现，它睡觉的地方，居然比我宾馆的房间还暖和呐！

坝上的风雪之寒，再举一例用以加深大家的印象。放在汽车后背箱里的香蕉，冻得坚如钢铁、硬似顽石，掏出来就能给轮胎打眼儿——我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

我想，如此得来的照片，纵然算不得“冰雪盛宴”，好歹还是可以“佐餐”的。实话说，大过年的，咱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

当然，有些人是不会这样想事情的，比如我们局里那帮……

呵呵呵，过年好，过年好啊！

1月23日下午：薄雪山乡（塞罕坝山门外）

1月23日黄昏：疾风寒暮（山门里及月亮湖附近）

1月24日上午：坝上霜林（塞罕坝坝顶山谷）

1月24日中午：月亮山上（月亮山人工松林）

1月24日下午：界河两岸（滦河源河北、内蒙古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