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

不再少年时

个人日记

    今晚，初中同学毕业二十周年聚会。这些年来，有些一直来往甚密；有些真的是二十年未谋面。再见时，悲喜交集，你们，竟然不顾一切的就亲了我面。那种感觉，难以言表……许多人真的认不出来了，完全走了样。老师们都老了，也可能认不出我们。但我一定记得你、你、你，还有你……
    以你为傲。亦师亦友的你影响了我一辈子。上初一时，刚从师专毕业的你教我们英语。虽然我们年纪相差八年，但你属蛇，和我这只老鼠正好是一窝。应该不是因为我的英语有多好，我们也不太记得起是因为什么，我们就是如此投契，成了那么好的朋友。平生第一次离开顺德，是你带我去的佛山，在当年的日记里，我用“我一天吃了十三种食物！！！”记下了一个十二岁小女孩激动和兴奋的真实心情。也许，就在那一天，我在见识了顺德以外的精彩世界后，下定了走出顺德的决心。当然长大后我没舍得走出去，不过，在你的影响下，我嫁了佛山人。你总说，“以你为傲”，鼓励我不敢停步。可是我真的好惭愧，你对我的好，我永远无以为报，只有高考那一次，我英语考了783分，我尽全力了，总算无愧于你这四个字——可是后来我CET6考了49分这件事，一直不敢告诉你……
   朋友就是应该这样子。我们本来不是同桌，是我以“公开课不回答问题”为威胁，让班主任让了步，把我俩调到一起。我们执着地好，好到班主任恨恨地说“你们就好吧，看你们好到几时！”……那些年，你每天骑车来我家路口，等我一起上学，风雨不改，就算是在我们吵完架后的第二天。你总是那么纵容我，下雨天我没带雨衣，你带了也不穿，陪我淋，还一起喝“勇敢的中国人”……我离开顺德读书，你工作了，给我买漂亮的毛衣，包好挂在我家园子的树丫上等我回来……有好吃好玩的，你总是留给我，即使我回来后已变了质……我叫你不要对我太好，担心中了班主任的咒语，你说，朋友就应该这样……这些年各忙各的，我们没见面一段时间了，今晚聚会，我最后一个到，一进门，大家都在狂欢，你竟然一眼就看见我，大声喊我的名字，还跑过来狠狠地亲了我一口……我觉得，即使是为了你一个人，我有过缺席不来的念头都是一种罪过……
    你让我试过被撤职的滋味。毕业后，初中那五十几个人里面，我和你的关系最密切。我好大度对不对，给你夺了权，还和你那么好。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我小时候品行怎么就那么差呢。我为什么那么懒，不肯走楼梯，要从二楼手扶梯直接滑下来？我为什么那么大胆，不经班主任同意自己组织女同学搞圣诞晚会？我为什么那么野蛮，一定要选位置坐？……我的种种恶行，终于让你有机可乘，做了班长。不过我真的要夸夸你，同志你太会装了，班主任竟然觉得你比我听话？！哈哈，你看看吧，你现在可比我坏多了！还要夸夸你，这点也是真心的，你确实很能干，我们班主任没看错人，你是我们班唯一的女强人，唯一敢说，我事业有成了！和你同行，我会不断鞭策自己，要努力，不能输给你太多哈！
    年少时我们不懂爱情。我们这个班，爱读书的太多了，没有人早恋。暗恋呢，不纳入限制范围。我比同年人发育迟，初三才最后一个享受上体育课请例假的特权，想想确实有点气愤。也是那一年，我初次体会对男生的特别感觉……那是你，班里唯一成绩比我好的你。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理由吧，就是你是第一个给我送音乐卡的人，还写了几行比较温情的字眼。后来的许多年，你一直给我写信，谈你的学习，你在新校结交的女朋友。出来工作后，还记得我帮你那位写总结吗？我一直帮她写、写、写，直到她坐了小领导岗位。可是你们分了手。在新宁路那家新开的西餐厅里，你向我表白了迟来的爱……时间真的错了，我心里有了真正适合我的人。我庆幸，年少时我们不懂爱情，所以我们没有表白、没有爱错。我把初恋留在有资格谈情的成年后……再见时，我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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