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过时的巴尔扎克——巴尔扎克诞辰216周年纪念

个人日记

 

烨烨震电,不令不宁

导语:法国作家巴尔扎克(1799.05.20-1850.08.18)是19世纪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马克思和恩格斯称赞他是“超群的小说家”“现实主义大师”,他的小说总集《人间喜剧》被誉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百科全书”。两百多年来,他的作品传遍了全世界,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和人类进步都发生了巨大影响。到了21世纪的今天,巴尔扎克和他的作品非但没有成为文学史中的古董,而且依然有着重要的当下意义。我们对巴尔扎克这座难以逾越的文学高峰的研究还远远没有穷尽。2015年5月20日是巴尔扎克诞辰216周年,我们谨以此专题,致敬这位伟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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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



奥诺雷·德·巴尔扎克(1799-1850)出生于法国中部图尔城一个中产者家庭。1816年入法律学校学习,毕业后不顾父母反对,毅然走上文学创作道路,但第一部作品五幕诗体悲剧《克伦威尔》却完全失败。而后他与人合作从事滑稽小说和神怪小说的创作,曾一度弃文从商和经营企业,出版名著丛书等,均告失败。商业和企业上的失败使他债台高筑,拖累终身,但也为他日后创作打下了厚实的生活基础。


初试文学:阁楼里的“文学野心家”,处女作首秀即告失败

1819年巴尔扎克从法律学校毕业,选择了当作家的道路。经过多次争吵,父母只得让步。父亲和他订立“合同”:每月供他120法郎的生活费,两年为期。就这样,巴尔扎克孤身住在母亲为他租赁的阁楼里,在孤独和清贫中开始写他的处女作《克伦威尔》。这是一部浪漫主义的五幕诗体悲剧,1820年写成,结果失败。家庭停止供给他生活费,但他并未妥协,开始靠写小说谋生。[详细]


涉足商业:为商业目的而写作,并开始经营实业,却自此债台高筑

1821至1825年间,巴尔扎克为了能在经济上独立,只得迎合社会风气,用化名写了大量情节离奇的浪漫主义小说。这些充斥着妖魔鬼怪、美女、强盗,情节离奇怪诞的小说,多半是出于商业目的而写的,艺术价值不高。因此,成名后的巴尔扎克拒绝承认这些作品出自他的笔下,宣称只有署有他真实名字的才是他的作品。在这些早期作品中包含了他后来小说的雏形,《人间喜剧》中多部作品的主要人物,都可以在这段时期的作品中找到他们的原始面貌。并且为了摆脱经济上的窘境,他涉足商业领域,经营出版业、铸造业,开办印刷厂,这一系列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从此债台高筑,拖累终身,所有这些都为他以后写作《人间喜剧》奠定了深厚的生活基础。[详细]


文坛初啼:形成现实主义风格,显示出惊人才华,揭开了《人间喜剧》的序幕

1929年,他第一次以巴尔扎克的名字发表长篇小说《舒昂党人》,他的创作开始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期。这是他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写作的第一部成功作品。作品无论从结构、表现技巧以及军事细节方面都显示出伟大小说家的才华,为巴尔扎克向现实主义道路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后,1830年到1832年,作为文坛新秀,他接连创作了17个中短篇小说,显示出惊人的创作速度与才华。从此,他进入《入间喜剧》的创作阶段,初步奠定了他在文学界的地位。[详细]


称雄文坛:进入世界文学史一流作家之林,树立起了《人间喜剧》这座不朽的文学丰碑

为了成为文学事业上的拿破仑,巴尔扎克在19世纪30至40年代以惊人的毅力创作了大量作品,写出了91部小说,合称《人间喜剧》。巴尔扎克以其对现实观察之仔细,对社会本质揭露之深刻,塑造人物形象之生动,艺术手法之高超,无可争议地进入世界文学史一流作家之林。恩格斯称赞《人间喜剧》写出了贵族阶级的没落衰败和资产阶级的上升发展,提供了社会各个领域无比丰富的生动细节和形象化的历史材料。巴尔扎克以自己的创作在世界文学史上树立起不朽的丰碑。[详细]

 

巴尔扎克文学创作分期及代表作品

现实主义时期(1829-1835) 

成名作《朱安党人》;短篇小说《刽子手》《猫打球商店》《苏城舞会》《长寿药水》《沙漠里的爱情》;中篇小说《高布赛克》《夏倍上校》《婚姻生理学》;长篇小说《高老头》《乡村医生》《复婚记》《驴皮记》。 【详细】

批判现实主义时期(1835-1842) 

中篇小说《比哀兰德》《卡迪央王妃的秘密》;长篇小说《幻灭》《古物陈列室》《纽沁根银行家》《查赛.皮罗多盛衰记》;戏剧《伏脱冷》。 【详细】

探索期(1843-1848) 

短篇小说《经纪人》;中篇小说《外省村人》《奥诺丽娜》;长篇小说《农民》《交际花盛衰记》《贝姨》《邦斯舅舅》。 【详细】



巴尔扎克是个多产的作家,仅收入《人间喜剧》的长、中、短篇小说就有九十多部,塑造了金融家、律师、自由艺术家、记者、贫民、妓女、高利贷者等2400多个人物——他用一生的心血书写了一部法国社会的“百科全书”,向读者“提供了一部法国‘社会’,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卓越现实主义历史”。


《欧也妮·葛朗台》:被金钱所役使的人生

《欧也妮·葛朗台》属于以揭露19世纪上半期法国社会丑恶为主的“风俗研究”中的“外省生活场景”。索漠城里野心勃勃、工于心计的老葛朗台,从箍桶匠成为一方巨富的发家史,正是处于上升阶段的法国资产阶级具体而微的缩影。从市民阶层中崛起的暴发户,葛朗台不同于原始积累时期以积聚钱财为目的的资产者。他懂得“钱像人一样是活的,会动的,它会来会去,会流汗会生产”。然而由于处在资本主义发展前期,又由于一生蜷缩在古老、闭塞、保守的外省小城索漠,葛朗台占有金钱却不懂得享受金钱可能带给他的乐趣,他既是金钱的主人,又是金钱的奴隶,具有一种极端贪婪、极端吝啬的性格特征。“拜金”泯灭了葛朗台的人性,也割断了他和其他人之间除了“现金交易”以外的一切感情和联系纽带。[详细]


《高老头》:当金钱吞噬掉世道人心

《高老头》一书着重揭露批判的是资本主义世界中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高老头的两个女儿,在高老头的培养下都过着奢华的生活。在财产面前,一对亲姐妹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高老头之死是这幕家庭丑剧的高潮。高老头死前想见女儿,哭天喊地,但也枉然,这才使他悟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残酷的真理,“钱可以买到一切,买到女儿”。“父亲轴心”无情地被“金钱轴心”代替了。《高老头》还多方面地触及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累累罪恶。资本主义社会就是一个培养肮脏灵魂的大温床。无论在“上流社会”还是在下层公寓,极端利己主义的冰水淹没了一切道德原则,金钱象一只巨掌,牵着无数木偶,在社会舞台上各尽其能地进行着丑恶的表演。[详细]


《纽沁根银行》:资本的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纽沁根银行》讲述了以纽沁根为代表的金融大鳄,如何以假破产、假清理的手段,杀人不见血地掠夺千家万户的财产。作者以其非凡的洞察力,揭示出刚刚出现的银行、股份公司、证券交易对社会生活的影响;破译了资本集中的奥秘;进而指出了在社会进步、财富增值的过程中,优胜劣败、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作者嘲讽地写道:“傻瓜们的钱,天经地义是聪明人的财产”。即使在今天,资本的逐利性和那些金融大鳄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利用股票市场的信息的不对称性,肆意造假,令大量股民血本无归的社会现实仍频频发生。在这方面,我们读一读《纽沁根银行》补上资本这一课,仍是非常必要的。[详细]


你知道巴黎的人怎么打天下的?不是靠天才的光芒,就是靠腐蚀的本领。在这个人堆里,不像炮弹一般轰进去,就得像瘟疫一般钻进去。清白老实一无用处。在天才的威力下,大家会屈服;先是恨他,毁谤他,因为他一口独吞,不肯分肥;可是他要坚持的话,大家便屈服了;总而言之,没法把你埋在土里的时候,就向你磕头。雄才大略是少有的,遍地风行的是腐化堕落。

——《高老头》

一个惯从自己的资金获取高额利润的人,其目光必然和色鬼、赌徒、食客一样,都有某种难以名状的特点,闪烁不定、贪婪、神秘,绝逃不过同道人的眼睛。这是一班具有癖隐的人无声的语言。

——《欧也妮·葛朗台》

定期的忏悔是个骗局,那么一来,忏悔变成了作恶的奖品。忏悔过 两次的人是最可恶的伪君子。

——《幻灭》

官僚体制发明了一群小人国里的人……他们象香菌寄生在梨树上一样,依附于公共事务,而又对公共事务全然漠不关心。

——《公务员》

权力要证实自己的力量,就只有滥加使用,在蔑视天才的同时,给荒谬绝伦的人戴上成功的桂冠,这就是极权能拥有的唯一力量。

—— 《交际花盛衰记》



1850年8月18日,是举世哀痛的日子,一代文豪巴尔扎克在巴黎与世长辞。一颗文学巨星陨落了,上苍为之动容。在8月20日那天,天气阴晦,细雨霏霏,巴尔扎克葬礼在拉雪兹公墓举行,大作家雨果在太阳西沉的时候,面对成千上万自发前来吊唁送葬的法国公众,发表这篇著名的葬词。


雨果:巴尔扎克葬词

现在被葬入坟墓的这个人,举国哀悼他。对我们来说,一切虚构都消失了。从今以后,众目仰望的将不是统治者,而是思想家。一位思想家不存在了,举国为之震惊。今天,人民哀悼一位天才之死,国家哀悼一位天才之死。

诸位先生,巴尔扎克这个名字将长留于我们这一时代,也将流转于后世的光辉业绩之中。巴尔扎克先生属于19世纪拿破仑之后的、强有力的作家之列。正如17世纪,一群显赫的作家涌现在黎塞留之后一样——就像文明发展中,出现了一种规律,促使武力统治者之后,出现精神统治者一样。

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名列前茅者;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佼佼者之一。他才华卓越,至善至美,但他的成就不是眼下说得尽的。他的所有作品仅仅形成了一部书,一部有生命的、光亮的、深刻的书。我们在这里看见,我们的整个现代文明的走向,带着我们说不清楚的、同现实打成一片的惊惶与恐怖。一部了不起的书,他题作“喜剧”,其实就是题作“历史”也没有什么,这里有一切的形式和一切的风格,超过塔西陀,上溯到苏埃通,越过博马舍,直达拉伯雷;一部既是观察又是想象的书,这里有大量的真实、亲切、家常、琐碎、粗鄙。但是,有时通过突然撕破表面、充分揭示形形色色的现实,让人马上看到最阴沉和最悲壮的理想。

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部庞大而又奇特的作品的作者,不自觉地加入了革命作家的强大行列。巴尔扎克笔直地奔向目标,抓住了现代社会进行肉搏。他从各方面揪过来一些东西,有虚像,有希望,有呼喊,有假面具。他发掘内心,解剖激情。他探索人、灵魂、心、脏腑、头脑和各个人的深渊。巴尔扎克由于他自由的天赋和强壮的本性,由于他具有我们时代的聪明才智,身经革命,更看出了什么是人类的末日,也更了解什么是无意。于是面带微笑,泰然自若,进行了令人生畏的研究,但仍然游刃有余。他的这种研究不像莫里哀那样陷入忧郁,也不像卢梭那样愤世嫉俗。

这就是他在我们中间的工作。这就是他给我们留下来的作品,崇高而又扎实的作品,金刚岩层堆积起来的雄伟的纪念碑!从今以后,他的声名在作品的顶尖熠熠发光。伟人们为自己建造了底座,未来负起安放雕像的责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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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里巴尔扎克的墓


如今长眠在这儿的大作家巴尔扎克,早在1833年时就对拉雪兹神父公墓做过精辟的描述——它是一个按影子、亡灵、死者的尺度缩小了的微型巴黎,一个除了虚荣之外无任何伟大可言的人类眼中的巴黎。

据说,当年巴尔扎克在写作疲劳时,不是去戏院看戏做轻松消遣,而喜欢到墓园的林荫小径上闲荡,他认为这最能激发他的想象力。巴尔扎克小说中有些人物的名字,比如《高老头》中的拉斯迪尼亚克便是借用公墓中一个死者的名字。

巴尔扎克对拉雪兹神父公墓的灵魂和使命看得很清楚:拉雪兹神父公墓在19世纪时其实就是一个进行社会炫耀的舞台,一面映照死者和其家庭的财富、声誉、社会地位的镜子,一座城中之城。关于这一点,法国作家雨果也曾在小说《悲惨世界》中这样说过:“葬身于拉雪兹神父公墓就好像拥有挑花心木家具一样,那雅劲儿不言自明。”






巴尔扎克曾这样说:“一代就是四五千突出的人物扮演一出戏,这出戏就是我的著作。”毫无疑问,巴尔扎克是他那个时代的社会的最洞察入微的历史家,他创作出了空前宏大和辛辣嘲讽的金钱和买卖的史诗,他比任何人都善于使我们更好地了解从旧制度想新制度的过度。而且,从塑造人物形象和挖掘内容深度来说,几乎没有人能比得上巴尔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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