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2015中国诗歌现场26】默雷、赵建伟、肖寒、李明月、宋晓杰、离离、空阶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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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中国诗歌现场26】默雷、赵建伟、肖寒、李明月、宋晓杰、离离、空阶斜风、符力、马汉宁、梦璇、何雪飞、杨森君、钱素琴、幽幽池儿、翟营文、吴文茹、蓝泥、杨通、若尘、长安瘦马(排名不分先后)
【编者按】没有“网络诗歌”,只有网络时代的诗歌。新时期被谑名为“网络诗歌”的诗歌,无疑代表着当代汉语诗歌最具生命力的创作主流,虽然其价值被一再回避和低估。“网络诗歌”借助其新技术传播手段,以其空前的活力和不可遏止的蓬勃态势,为当下中国诗歌的繁荣注入了强劲的动力和持续性的人才资源,已成为新时期原创文学中不容漠视的存在。中国画通鉴微信公众平台关注中国文化艺术的整体建设,关注中国绘画与中国诗歌的创新形态,并一贯以自己独立的价值判断而著称于广大艺术圈。我们认可当下汉语诗歌丰富多元的文本共存,不认为新兴的“网络诗歌”与旧式的“纸上诗歌”有什么本质区别。冀望依托自己影响深远的综合性艺术资讯平台全力推出高水准的诗歌作品,以期实现我们服务于时代的美好愿望。不唯名家,不薄新人,没有将令,只有良知。剔除寡头和权力的钳制,打破狭隘封闭的圈子壁垒,还原当下诗歌的真实现场。开启微信时代“中国诗歌现场”的特快列车,为海内外华语受众提供迅捷、丰富的诗画盛筵。限于水平和人力,每期只可能管窥“现场”一斑,所选作品也难免出现偏差或遗漏;限于时间,更无法为每一首诗歌做出诠释性的品藻。相信读者各怀批评与鉴赏的绳墨,对于所选诗歌的高下优劣自会做出个人判断。期待诗友们提供建设性批评意见,渴盼海内外同道不吝赐稿、荐稿。在此,向本期各位入选诗人表示祝贺,并对未及关注的诗人们先行注目礼。(李恢弘执笔)
默雷:《癌国度》(组诗之三)
癌,隐秘而潜在
又高亢如一部电台
它不是神,却是真金白银的存在
并总是与人黏在一起
从里到外,如一架挂弹的战机
且忠贞不渝地与人并肩
与人对峙,与人缠绵……
与人共赴一个陌生的未知
却从不与人交易。无论你手捧真理
还是口含雪意,它都是一个
刀枪不入的金刚。一切畏惧
源于人类进化的有限
尤其当陌生之物,异化为
人不得不接受的撒旦
除了屈服,人的所有傲慢与自负
瞬间被拦截与拆除
这样的入侵,以最古老的兵书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迫使无所不能的科技神话
被兵不血刃地拆穿
无论活着,抑或死去——
人都不得不作为一种见证
见证自己或他者的柔脆
以及俯首。面对癌的亲密——
甚至艺术般的化育
人类不可一世的狂妄
瞬间,只能被一纸战败协议
风一样席卷。死亡面前……
再无攻克,再无被掌声煽动的
鸽群般的豪迈。人回到人
回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回到
曾被狂悖扭曲的太初。痛
才被灵魂最终感知。尽管背后
癌追着你,像风追着一只蜻蜓
以一日千里的奔袭
赵建伟:《一条河从我的身体里流过去》
站在桥上,站在雨中,站在
年过半百的思绪里
握住伞,握住几十年摇摆不定的命运,握不住
一条河汹涌的满腹心事
河水簇拥着朝前走,河水的队伍不断扩大,河水
有不为人知的一些秘密藏在
心里
而那一棵被牵挂死死缠住的水草,在水里摇来晃去
悠悠然摆动着身子,多么像你
肖寒:《越来越少的生活》(外1首)
不论对这个世界多么的热爱
我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少
经过的人,带走我生活的一部分
经过的风,吹走我生活的一部分
经过的雨,浇灭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越来越少的生活
开始变得坚硬、狭小
更多的时候
我会迷失于自我之中
对自己实施无法抵抗的力量
《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蜷缩在沙发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客厅的屋顶正在漏雨
我用最大的盆去接最小的雨滴
用最坏的心情去审视它们
生活中
我已经准备好去做一个赌徒
无非就是得失
无非就是生死
无非就是现在的我,必须要接受
窗外的雨以及内心
无比硕大的漏洞
李明月:《等我在尘世的机关算尽》
两次被绊倒,在同一个地方
高处传来一阵窃笑
一个找,一个藏
生离的死别的,声声怨
三生石上,该来的,是昨天的痴情佳人
了道的,是骑鹤御风的昔人
我扮演,占山为王
我是我的一群“喽啰”
“大王……”“大王……”
千呼百应,新的花招
第三回合:你肯定在劫难逃
另一些我在上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似乎,在看一个落草为寇的人——
千言万语点不透的
等我在尘世的机关算尽
痴情湮灭,三生石的后面
一滴忏悔的泪,被一缕月光
轻轻的一揉,一只鸟入空
身后的事物,冉冉袅袅
宋晓杰:《水墨》
刚刚画过两张荷,就过了午夜
繁重的白日撂下挑子
在虚无里,歇一歇
整个城市漂浮在灯火之河
此刻,我想起谁,谁就醒着
思念谁,谁就复活
赌气的、负债的,仍在撕心裂肺
病榻在呻吟:“好歹,熬过这一夜……”
更多的人,想着元宵、情人和巧克力
以团圆之名、情感之名
给生活添油加醋
像墨色中淡粉的荷
……真的该睡了!
你不在眼前,这座城,就是空的
如慢慢漾开的水墨
不知何时,蜻蜓也飞走了
离离:《其实哪朵花都不认识你》
不再说家乡了
因为一切越来越陌生
浮在天空的云朵
也在别人家乡的上空飘着
开在路边的花
也在别的路边开着,落着
村里的孩子们都长大了
不知道名字的孩子
就像花朵一样
遍地开放
其实他们都不认识你
每家的狗都不认识你
你经过时都会吼几声
吹过家乡的风
也会拼命撕扯你的衣角
你经过的田地
都如此陌生
从庄稼中抽身站起来的人
他们才是
这里真正的主人
空阶斜风:《黄昏》
乌鸦回巢,
所有的声音蜂涌而出。
影子们拉长自己,去对接黑夜。
一只流浪狗坐在夕阳的斜光里,
它叫了一声,天就暗了。
蝴蝶在花叶上画了个影子,
天地间的阴影都赶来效仿。
那些被黄昏的羽翼抖落的光阴,
飞上月亮酝酿发芽。
一个后羿,两个嫦娥,
在时间的夹缝中委曲求全,
一起堕入尘埃。
晚风如牧。
夜色将奔跑、奔命、奔波关进笼子。
墙角,父亲的锄,
象父亲一样老态龙钟。
符力:《南海阅读者》
风,一直翻阅南海这部浩瀚之书
蓝色页面翻过千遍万遍
风看见许多名词以浪花、云帆、落日、明月的
形象,一一出场
看见鳞光闪闪的动词,跃出书卷
带着水花,飞入空无之境
风感到一些情节的推进
起伏,像船只出没在波浪里
哦,雨知道,云也知道,风是一个耐心的
阅读者,而他读得过于宽泛
并不深入
透过涌动而又苍茫的语言表面,太阳
看见一些句子扭动腰肢
随波逐流,像极了海草或绿藻
一些词汇以牡蛎、鲍鱼、海胆的面貌
出现在段落的礁盘上:
不动声色,沉静如迷
是啊,太阳有穿透力强大的欣赏目光,而他
难以洞察七十米以下的细节
难以发掘更深处的秘密
风,太阳,都是南海伟大的阅读者
而海南渔民如此不同
他们在更路簿上,一一记下
各个篇章的岛屿和暗礁
他们探入语言之底,找到不同语境里的
砗磲、古船、瓷器
在海捞瓷的壶嘴碗口,倾听
过往年代的回声,在华光礁上遥望
祖先下西洋的无畏之途。他们
耕海牧渔,建造神庙,尸骨丰富并加重了这部书
他们的故事,在世间传说
带着风的气息,阳光的情意
马汉宁:《解除》
仅是一场透雨
田里的苗就长疯了
丫杈四溢
比苗更疯的是草
形如饽饽丁或蒲葵扇
硕大,肥壮
根牢牢扎进泥里
在空旷的畦里
支起中军大帐
运筹对苗的争夺
盘剥,抽条
两把蟹钳斜伸过来
疮长在小树的腰上
我只得一次次伏下身去
搭救,解除
回望处,垄沟里凹下去
一块块补丁
梦璇:《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 神的手把梦打开
神的眼永远不止盯着自己
守夜的人 想走进梦里
他满世界里游走
隐了花朵 隐了树木 隐了静谧的呼吸
却隐不了自己
手中的灯盏始终醒着自己
失眠的人 也想走进梦里
他满世界里忘却
忘却爱的人 忘却恨的人
却忘却不了自己
一枚石子放在胸口 咯疼着自己
一些内生火焰的人 也想走进梦里
他们满世界里寻找安宁
寻找到雨水 他们心生烦躁
寻找到月光 他们心生涟漪
神说:“还有更多守梦的人 已经走进了梦里”
何雪飞:《草地上,这群羊》
小心谨慎的咀嚼着
舌尖上滋味很嫩的青草
如果不缓缓蠕动
很容易被人当成
一团团没有筋骨的棉絮
它们真的是一群羊
牧羊人手中的鞭子
一嗓子居高临下的吆喝
那边的草好吃
它们立即放弃
刚刚进入佳境的享受
齐刷刷调转过头
低眉顺眼向那边走去
杨森君:《西域的忧伤》
我肯定有一种死亡的美
衬托着一切生者
我肯定渐渐枯萎的青草
正急于重生
当大地被白雪覆盖
我肯定飞翔的乌鸦
怀有求生的判断
它们在傍晚的天空中
落下去,又飞起来
高高的山顶上
星星是长眼睛的石头
快速下滑的,扑向开阔的空地
它们是流星
失去了依傍
在甘肃平川,一片埋葬着兽骨的平原
遍地碎石
它们近在咫尺、彼此怀念
一天内,我差点两次落泪
渴死的骆驼比马大
包括它的骨架
旱死的老树
还想活
包括它的枝桠
一群饥饿的蚂蚁
窜上蹿下
它们咬开了老树的皮
钻进去一只,少掉一只
钱素琴:《超度》
遍地皆为香草
我是行者,踏着尘埃而来
转动经筒,只为一个不知的邂逅相遇
天空是一顶变幻的草帽
八廊街住着洗不尽春色的女子
我远眺,因那眸子里积蓄的花种
形式上的到达远不能宽慰此心
我在路口垒起玛尼堆
布上经幡,等一场雪来超度草木与生灵
幽幽池儿:《风吹故乡》
离人的影子被清晨的阳光记住
故乡刚刚睁开睡眼
新生婴孩的哭声,早已把稻浪摇得起伏
花开为果,行走之间,羽化成尘
向着来路,我们的心从未改变
时间虽然老了,故乡
土里刨食的生活,删繁就简是唯一使命
风雨最能剥啄,一个人的信仰
故乡原来如此坚定
翟营文:《桂花的语言多像瀑布》(外1首)
桂花的语言可以让我回到天堂,我喜欢
它们肆无忌惮的渲染,火苗一样的
柔软,它们的轻就是所有的光芒
我的热爱就是我的饱满,言无不尽
请让我在一朵花或者另一朵花里辽阔无尽
我承认这宣泄的快感,被柔软
强暴着,被灯盏指引着
这是通往天堂的另一种方式,自己的心
不再锋利,围绕着道路和凌乱
围绕着淹没和赞美。现在我大声喊醒自己
不认命运只信野火。这桂花的语言
就是天堂的样子,每一棵树都是阶梯
每一个快乐都擦拭尘埃。我的手指
指向更高,一切都会瓜熟蒂落
那些瀑布多像火焰,正在一点点
烧弯这金色的光芒
《一再感谢那些鸟鸣的提醒》
感恩清晨的光亮
连同光亮里清洁簇新的面孔
感恩雨水从高处落到低处
而低处的承载正倾尽全力
感恩目光的辽阔
感恩温暖明净的词汇
是它们搭建了最初的春天
还有池塘,还有蛙鸣
它们是跳动的,不断掀起
小小的激情风暴
感恩纸张的空白,它与真相相联
感恩它的慎重和迟疑
我替婴儿说出初见的一片光明
替错误矮下身去,替那
一再的鸟鸣说出
石头一再的松动
吴文茹:《一个想入非非的下午》
听着一曲破墙而入的萨克斯
还有市嚣与法国香水,股票金融
掺杂的古风霉味,一份不好不坏的心情
如此一来,时间裸睡在面前
心间就与天一块热着
那些楼群悠悠地舞蹈
街头上吸烟的女孩越来越多
最后透过一张玻璃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当自然被肢解的四分五裂
一群猴子戴着礼帽,欢快地
唱起了安魂曲
蓝泥:《蝉》
脱掉袈裟,就能还俗
成一个歌者,或者知音
为金蝉脱壳,成一段佳话
仓央嘉措,抱着布达拉宫的树
不知道鲁西南,有蝉
不知道它们,几年的修行
是在用硕大的黑暗,典当
薄如蝉翼的,尘世之欢
只知道,将一生的知了歌
苦吟成高原,一湖的净水
其实,人之初
骨子里,就嵌入了前世的约定
血液,无时无刻不在与尘世
交换着白云,和蓝天
于是,就有了蝴蝶的化羽破茧
有了,一些人抚琴高歌
一些人的,抱枕无眠
就有了,一弯残月似眉
吊三滴的清泪成串,半盏的薄酒成杯
五千里的故乡,打马而回
杨通:《湖畔听雨》
昨夜,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
不要沉睡,睡久了,会失去随遇而安的知觉
虽然,湖水无论如何深,鱼儿的情爱也能跃出水面
虽然,夜晚无论如何黑,鸟儿的啼鸣也能穿越尘世风烟
在这里,你要习惯神的召唤,选择做一粒草籽,归依朴素的草丛
一生有多少次朦胧,如这满目烟雨
让一只失眠的幼虫无法看清更远更辽阔的世事
而湖是明白的,即使昨夜寂寥得一塌糊涂
它也知道,有人几乎一夜无眠
一棵努力开花的树,被雨滴轻敲细打
仿若岸边,一只被花香弄醒的灰猫行走的影子
迷离中的唯美,安之若素,衬托出江山易容后的暂时安祥
在湖畔,我已经放弃人生大部分可以叫做美好的时光
只是还有一小部分,退隐于心,难于割舍
比如,那些从梦的高处落下来的雨滴
在水的怀抱里种植的这片经久不息的虫声和鸟鸣
比如,昨夜熄灭的星光在枝头伫立成的玫瑰叶的背影
乡间物事逝去的往昔,从烟雨迷蒙中回来时洗净尘埃的模样
2015年初夏,某一个清晨,在湖畔,听雨
让眠失枕,让手离诗书,让心关掉嚣张的微信
借伊人诗歌中的一声问候,趁“印于唇上的吻痕还未冷却”
拉开时间偷闲的门闩,听神关于爱的唠叨,看人间漫漶开去的温润
若尘:《哦安宁河》
黄昏无限遐想 一粒多情的雨悄然隐退
我是一棵树的化身 安宁河
风捉弄衣襟 我只是你的孩子
听话的孩子
佛陀亲临 双手合十 我不动不摇
逼退昨日疼痛
安宁河把收藏的笑声 低吟 安详
释放给渐浓的夜色
释放给体内的豹子
让蝴蝶 草儿 牛羊紧随时代的列车奔跑
以一朵花开的时间
安宁河已脱下阵旧 与腐朽
柔美与婉约一起上路
那些不老的记忆 只是打开通道的钥匙
风已扬起奏响时代的曲目
未来自会听见今天细碎的花香
哦 安宁河
长安瘦马:《有个阶段的美好就够了》
不能贪婪。贪婪就会失去那份美好
我看着大海
我遥望记忆中的一朵朵浪花
飞起来又落下去
今夜,我真像个哲学家
把自己骗的一塌糊涂
我看见雨中的苜蓿欢跳着生发
我看见夏日下的娇荷比太阳还要炽烈
我看见我的爱人比春天里的桃花还要娇羞
我看见我的母亲抱着我给我哺乳
这些都会永远
我幸福的笑了
就像我出生时的啼哭一样
带来众多的希望
图片源自法国画家库尔贝作品,在此向其致意。(来源:中国画通鉴微信公众平台特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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