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父子皆豚犬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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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理性,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人一旦没有了礼义廉耻,失去了做人的底线,那就是一个直立行走的动物。《红楼梦》里有对被人骂为畜生的父子,如果把他俩与畜生同列,还有点冤枉了畜生,因为违背了主人的规定就可能饿肚子,所以,即使是猪狗也懂得守点规矩,而这对父子却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什么乌七八糟的腌臜事都敢做。诺大的一座公侯府,被这对父子胡闹成了秽名远播的一个淫窝,最后只剩下门前的二个石狮子是干净的了!

人们常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宁国府是贾府的长门,理应做弟妹子侄的表率,宁国府的掌门人贾珍却偏偏拧着来,只管在淫邪道上一路狂奔。贾珍的老子贾敬一心想做个长生不老的活神仙,抛家不管,成年累月的在城外和道士们烧丹炼汞,贾珍于是成了一匹没有笼头的野马,在宁国府一亩三分地里,任意的横冲直闯。贾珍是百年公侯贾府的族长,头上还顶着世袭三等威烈将军的官帽,因此,贾珍一不缺权,二不少钱,有了权钱的撑腰壮胆,贾珍只一味高乐不了,最要命的是没人敢来管他,众人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把宁国府翻了过来。

宁国府这座深似海的侯门里,究竟藏有多少见不得阳光的丑事呢?焦大是宁国府里资格最老的奴仆,当年曾随主子出生入死创基业,可以说焦大就是记录贾府盛衰经历的活档案,宁国府的任何秘密都难逃他那双久经江湖风浪的贼眼。有秘密闷在心里,难免有憋不住的时候,第七回,喝得酩酊大醉的焦大,酒壮人胆,无情地扯下了贾府鲜花着锦的外衣,揭出了宁国府惊人的肮脏黑幕。焦大骂道:“我要往祠堂哭太爷去,那里承想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焦大骂后,嘴上被塞上了马粪,从此无声无息了,但是,事情并没有止息,随后宁国府发生的一桩桩蹊跷事,逐渐坐实了焦大对这些畜生的责骂。

贾珍的儿媳秦可卿,生得婀娜多姿,其鲜艳妩媚似宝钗,袅娜风流又似黛玉。公公贾珍觊觎儿媳的花容月貌,竟然置人伦道德于不顾,把自己的淫爪偷偷地伸向了秦可卿,这档子丑事被人撞破后,导致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贾珍为老不尊,毁了如花似玉的儿媳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权把丧事当做喜事办,倾其家资为秦可卿大办了一场超豪华的葬礼。贾珍的这双淫爪毁掉的不仅是儿媳,还掏空了祖上的基业,埋葬了贾府的未来,剩下的只有爬灰的秽名了。

儿媳可卿死时,公公贾珍柱着拐,哭得泪人一般,看似伤心欲绝,实则淫心没有丝毫收敛。爬灰这档子丑事结束后,他檫干眼泪扔掉拐,又急忙去倾情出演另一场父子聚麀的丑剧了。所谓父子聚麀是指父子同占一个妇人,这是最为世人所耻笑的丑事。六十三回,贾珍的老子贾敬误食金丹爆亡,热孝在身的贾珍、贾蓉父子在守孝期间,却把满腔的热情全撒在了两个美女身上。尤二姐、尤三姐这对姊妹花是贾珍的小姨妹,贾蓉的小姨娘,没想到父子二人上下其手,争相采摘这对姊妹花。且看作者是如何惟妙惟肖地描写贾蓉调戏小姨娘时的丑态的:贾蓉且嘻嘻的望着他二姨娘笑道:“二姨娘,你又来了,我们父亲正想你呢。”尤二姐便红了脸,骂道:“蓉小子,我过两日不骂你几句,你就过不得了。越发连那小家子瓢坎的也跟不上。”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搂头就打,吓得贾蓉抱住头滚到怀里告饶……贾蓉又和二姐抢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脸。贾蓉用舌头都添吃了。众丫头看不过,都笑说:“热孝在身,老娘才睡觉,她两虽小,到底是姨娘家,你太眼里没有奶奶了。”这对父子真是世上罕见的一对现世宝,老子专对晚辈女孩下手,儿子专对长辈女孩下手,这爷俩真是连不吃窝边草的兔子都不如,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贾蓉感到在老子眼皮底下同姨娘调情勾搭不畅意,于是极力怂恿贾琏瞒过凤姐,在外偷娶尤二姐,贾珍觉得把二姐嫁给贾琏最妥当,肥水不流外人田,瞅空到自家兄弟门上揩点油更方便。这对各怀鬼胎的父子,终于促成了这桩婚事。不料想,他俩偷鸡不成蚀把米,等于是把二姐活活扔进了凤姐这口大醋缸里,二姐岂有不被淹死的道理?尤三姐是位个性鲜明的辣妹子,她逐渐认清了贾珍父子的丑陋嘴脸后,发誓只嫁给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柳湘莲。柳湘莲起初定亲时,以为尤二姐是荣国府贾琏的小姨子,当他听说尤二姐也是宁国府贾珍的小姨子时,立即悔婚。因为他知道贾珍的为人,不把漂亮的小姨妹弄到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对宝玉讲了一句有名的话:“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王八。”可见宁国府里的贾珍父子的名声臭到何种程度!可叹尤三姐日思夜念所盼来的却是一把无情的鸳鸯剑。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尤二姐温柔善良,尤三姐泼辣刚烈,姊妹俩跟随母亲投靠姐姐家,作为姐夫的贾珍,理应担负起监护人的重任,他却利用二位小姨妹的年幼单纯暗下黑手,他无耻的玷污了她们靓丽的青春,无情地毁灭了她们美好的人生。正如尤三姐生前醒悟后向姐姐痛诉的那样:“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玷污了,也算无能,虽如今改过,但已经失了脚,有了一个‘淫’字,凭她有甚好处也不算了。”这真是声声泪,字字血!

贾珍并非是个天生不省人事的糊涂蛋,他对宁国府的账目一清二楚,即使贾芹躲在尼姑庵里吃酒赌博玩女人这样的隐私,他也了若指掌,不像荣国府里的贾赦、贾政,对府里的账目收支和人员动态是两眼一抹黑。可惜。贾珍把自己这点能耐全都用在了发泄淫欲上。一个人一旦洞穿了道义良知的底线,就同禽兽无异。考查贾珍父子沦落为猪狗不如的人生轨迹,我们可以发现,这全是权钱惹的祸。正是没有监管的权力,促其飞扬跋扈,胡作非为;可以自由挥霍的金钱,使其奢侈无度,作威作福。贾珍父子皆豚犬的堕落经历,为我们讲诉了这样一个人生哲理:权钱一旦失控,立马就会变成淫邪的畜生,恐怖的魔鬼!--文|曹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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