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佛教十大名山之一:地藏道场九华山(三)
般若佛缘
四、高僧与宗门
凡佛教圣地,必有高僧大德,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亦不例外。据有关志书记载,九华山自唐迄于民国,高僧大德、耆宿总百余辈,其中唐代12人、五代1人、宋代7人、明代48人、清代41人,民国3人。
这批人中之佼佼者又有:胜谕,唐僧,地藏和尚的上座弟子,曾主建化城寺台殿,立朱台、挂蒲牢,措置像设庄严,开渠辟田等,是化城巨刹的奠基者。
道明,也是地藏的弟子,闵公舍地为地藏建寺后,其子亦从地藏出家,即道明其人。
性莲,明代僧人。俗性王,太平仙源人。22岁出家,投金陵摄山栖霞寺,受具后,曾一度研习诸经论,以此不能了生死大事而还归故乡躬事田种。后复至清河谒法堂,受念佛三昧之旨,并从此深信之。闻妙峰开法于芦芽,又前往求见,颇受陶冶,数年后终于悟道,于是在池阳杉山卓锡建刹。任九华山丛林主后,精苦忘身,委曲化人,时达20年。所到之处,悉事兴建。万历二十五年(1597)入寂,终年54岁。其事迹见《憨山大师梦游集》。
周金,明正德间(1506-1521)僧人。曾游少林寺,后还居九华山东岩。值王阳明游九华山,周金前往造访,与之谈心,甚契。阳明以偈、诗赠之。其偈曾刻于东岩悬石倒覆处。时在正德十五年(1520)三月八日。周金既是禅僧,又尚念佛法门,有偈为证:“千圣本不差,弥陀是释迦,问我还乡路,日午坐牛车。”卒年无考。
古涧,清初僧人。四川峨眉人,出家后住燕京三教庵,继而游访天下名山,自普陀来至九华山,驻锡于华严洞数十年,归依者众。其教化,不凭文字,志以棒喝接引禅徒;又立规制,不行募化,以躬耕种植以易衣食,有盈余,尽散去。顺治八年(1651)入寂于住庵。
智旭,字藕益,明末清初僧人。俗姓钟,苏州木渎(吴县)人。少学儒术,以“圣学”自任 ,曾作辟佛论文数十篇,后读云栖莲池大师《自知录叙》及《竹窗随笔》,悟入佛乘,固焚辟佛之文。20岁时,读《地藏本愿经》,遂发出世心。天启二年(1622)出家,先后听讲《首楞严经》、《唯识论》,继入径山参禅,受菩萨戒后,复遍研律藏。不久后转而求生西方净土。亦曾一度以弘律自任。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住九华山华严庵(即回香阁)。此间,曾到地藏塔前发愿,文中述其原由云:“智旭夙造深殃,丁兹末世,虽受戒品,轻犯多端;虽习禅思,粗惑不断;读诵大乘,仅开义解;称念名号,未入三摩。外者见魔党纵横,痛心疾首;内见烦恼纷动,愧地惭天。复由恶业,备受病苦。痛娑婆之弊恶,叹沉溺之无端,由是扶病入山,求哀大士,矢菩提于永劫,付身命于浮云……”后归寂于灵峰,时为清顺治十二年(1655)。一生撰述达40余种,尤其提倡念佛往生净土,故被净土宗人推为本宗第九祖。
洞庵,亦作洞安,生卒年和藉贯皆不详。略知其为清康熙时(1662-1722)僧人。住伏虎洞20余年,终日默坐石窟,传说有虎侍卫。康熙六年(1667),玉林国师至九华山进香,洞庵依其嘱募地筹建丛林,即甘露寺。郡守喻成龙敬其苦行,请登堂说戒,律学因此盛于一时。
圣传,俗姓王,安徽洞城人。6岁时出家,19岁发大心,求受净戒。不久后游访九华山,在此研究大乘经典达4年之久。随后应请为甘露寺住持一年。继又在无相寺旧址结茅而居。经营6年,终使废寺重成巨刹,并于此开坛传戒,三次剃度弟子达400余人。后来,又将大通镇大士阁改建成普济寺,如前开坛传戒,弘宣律学。光绪十五年(1889)入寂,终年61岁。无相寺以其为中兴之祖,普济寺以其为开山祖。
果建,字法幢,俗姓严,安徽桐城人。20岁出家,至九华山无相寺礼圣传为师。受戒后,先后任无相寺副寺、监院等职。以苦行称著。大力协助其师中兴无相寺。后又应请充大通镇普济寺寺主,观察机宜,专以净土法门广化有缘,开莲社,以净土宗始祖慧远为模范,四方士女归依者众。辛亥革命后,佛教被当成“迷信”、“神权”而受到冲击,果建于是命其徒妙珑组织佛教会,以保护佛教、阐扬佛教要旨为己任。民国十六年(1927)入寂,终年80岁。
九华山作为地藏菩萨的专门道场,始终以地藏菩萨为信仰对象,以新罗僧地藏和尚为地藏菩萨的化身来供养,以地藏和尚的苦修为行道榜样,以“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为终极目的。这是九华山佛教最大的特点。基于此一特点,九华山又崇尚“肉身装金供养”。
所谓的“肉身装金供养”,就是将某一高僧大德的遗体经过特殊处理、风干后,通身裱贴金铂,然后供奉于寺院的殿堂里,供僧俗永远瞻仰礼拜。这一肉身装金习俗,无疑与地藏和尚寂后被建立肉身宝塔供养有关,或者说是由肉身塔发展而来的。这是僧俗给与道行突出的僧人的一种殊荣。
据《九华山志》载,这里前后有装金肉身像4具(或说7具)。这些死后遗体装金的僧人是明代之海玉(宗无瑕)、清代之隆山、法龙和民国的定慧。这4位僧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修行清苦、高寿。
如海玉,在九华山东岩摩空岭摘星亭长期禅栖,寿百余岁,死后敛缸三年而颜色如生;如隆山,在伏虎洞清修达20余年,远近咸称其有道;如法龙,在天台翠云庵静坐习禅达于数十年,寿96岁。在这些人身上,都可以看到地藏和尚当年入山修道时的影子。
除地藏菩萨信仰之外,由于住僧师承、志趣、体验的不同,致使九华山佛教也同时存在着不同的门户,有的以“清高了悟禅理”,“以棒喝接引禅徒”;有的“以弘律自任”,数开戒坛,剃度弟子;有的亦教亦禅,禅净双修,专志求生西方净土;有的研习天台教观,主唱三谛圆融学说,如此等等。很明显,这与普陀山佛教有着颇为相似之处,究其原因,这与所处时代佛教的总趋势有着密切的关系。
五、三教同山佛称盛
儒释道三教,九华山都有。若论先后,则道在前,儒佛其次。
志载,九华山之“仙道”始自汉。相传西汉武帝世,窦伯王(字子明)止陵阳山百余年后骑白龙仙去,其二女亦化凫飞升。九华山在汉代称陵阳山。
至晋代,又有葛洪(字稚川)炼丹于九华山,卧云庵北曾有“葛仙丹井”,双峰下又有“葛仙洞”。
唐代,张果老曾骑驴至拾宝岩看花。开元年间(713—741),九华山始建道观,名开元观,在云门峰下,三级泉西,今雪潭后之观冲即其遗址。
乾宁中(894—898),赵知微又建延华观于凤凰岭,后知微于此羽化仙去。今沙弥庵即其故址。
明代,有蔡蓬头善谈仙道,弘治十四年(151),王阳明游九华山,曾与之谈。蓬头以王阳明“终不忘官相”,不与言谈,唯一笑而别。
此后至清,还有宁成、邓羽在九华山遇仙的二则传说,或为不经之谈。
自汉至清,时间达2千年左右,九华山之所谓“仙道”不过这寥寥数事,道观不过两所,其力量的薄弱不言而喻。即使在唐代,其影响亦不能比于佛教。
儒学之传于九华山,约与佛教同时。这从名贤、隐逸、文苑在九华山的活动及书堂的兴建二项可以看得清楚。
九华山的第一位隐逸之士是青阳人费冠卿。他于元和二年(807)登进士第,未及拜官即奔母丧,结庐墓侧15年。长庆二年(822),朝廷赞其孝节,诏拜右拾遗。冠卿以“禄以养亲耳,亲没何以禄为”为由,不就职,终生隐于九华少微峰下,此处有费拾遗书堂。
唐代九华山的隐逸尚有王季文、李昭象,他们的隐居处也都建有书堂,前者在头陀峰下,即无相寺址;后者在碧云峰下。据说李太白诗魁也曾游九华,故在化城寺东、龙女泉侧也有太白书堂。
此后至明代,山上又先后建起8所书堂(院),即宋隐士滕宗谅的滕子京书堂(在云外峰下)、宋文士汤允恭的汤侍郎书堂(在文殊峰下)、宋文士程鹏飞的双峰居士书堂(在福安院前)、元隐士陈岩的九华书院(不知所在)、明名贤邹元标的首善书院、明隐士施达的天柱书堂(在天柱峰下),明隐士吴钟的云波书院(在刘冲)、明文士程懋(鹏飞子)的闳肃书堂(在天柱峰下)。
这些书院无疑都是传播儒家思想文化的场所,但由于多为私人所办,往往以隐居者读书自娱为主,并无更多的人就学,故影响似乎不大,这从历代记载语焉不详的情况也可看得出来。
相对地说,儒学在九华山传播与影响较盛较大的时期是明代。除上面提到者外,此时活动于九华山的名贤尚有王守仁(阳明)、湛若水、吕楠 、张元忭、罗赐祥、毕以范等辈。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王守仁,他曾于明弘治 、正德年间二游九华山,据说山上之宴坐岩因其于此静坐而得名。
山中之高僧曾有与之交游者,如弘治中守仁来游时,僧实庵曾与语,意趣甚契合。王守仁题赠曰:“从来不见光闪闪气象,也不知圆陀陀模样。翠竹黄花,说什么蓬莱方丈。看那九华山地藏王,好儿孙,又生个实庵和尚。噫,那些妙处,丹青莫状。”
又有周金僧,当王守仁于正德间游九华山时,亦曾与之谈心,言旨相契。守仁也书偈赠之,曰:“不向少林面壁,却来九华看山。锡杖打翻龙虎,只履踏破山召比兔岩。这个泼皮和尚,如何容在世间。呵呵,会得时,与你一棒;会不得,且放在黑漆桶里偷闲”。此外,又赠之以诗。
嘉靖七年(1528),郡令于九华山建仰止祠,内祀王阳明。后祠圯,僧慧庵曾竭力修复,使祀典大兴。慧庵所学者佛,所慕者儒,在他身上体现了儒佛一致的特点。
王守仁之所以和僧人交处,僧人之所以与他友善,反映了阳明学说与佛学有着相通之处,而主要是通禅。阳明哲学是陆九渊“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主观唯心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即“致良知”说,认为“知是心的本体,心自然会知,不假外求”;“良知”是先天就有的,人人皆有的;“天下万事万物不外于吾心”,故“君子之学唯求得其心”。
这与禅宗关于佛性本具,万法尽在自心,成佛不假外求,但证于自心,若识自心见性,皆成佛道的说教如出一辙。
所不同的是,阳明哲学思想的终极目的是要“求得其心”,即所谓“致良知”,得其心即可得“天理 ”;禅宗的终极目的是明心见性,见性即成佛道。
在一定程度上说,王守仁的哲学思想是受了禅宗思想影响的结果,而王守仁对于禅宗思想的采撷和认同则使儒、佛两家靠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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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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